第三百五十八章 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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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鼎雖然心裏膈應的慌,但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拱拳垂眸說道:“皇上,臣來禦書房,是有一事相問。”

    北扶風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卻沒有過多回應他,徑直向禦書房走去,青衣上前一步將大門打開,隨後恭敬的立在一旁。

    北扶風撫了撫袖子,心情揚起一抹笑向裏麵走去。

    齊鼎視線被北扶風給擋住了,但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明顯愉悅的氣息,雖然不懂,但還是老老實實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齊鼎剛剛踏進禦書房,看清楚裏麵的場景,整個人又驚又怒。

    他終於知道皇上剛剛高興什麽了。

    原來禦書房裏藏了個女人!

    “大膽,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坐皇上的位子!?”嘴沒跟上腦子思考的速度,先說了出去。

    夜離悠拿著毛筆的手一頓,抬頭望向站在下麵的齊鼎,看清楚是一個老頭之後,又無趣的低下頭,繼續手裏的勾勾畫畫。

    齊鼎被忽視了,心裏怎麽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皇上,此女是何人?竟然膽敢坐在您的位子?”

    在齊鼎想來,這個女子應該是皇上比較寵愛的女子,據自己得到的消息,她應該是昨晚闖進皇宮的女子無誤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一國太尉,一族之家主,怎麽說也不能被一個女子忽視。

    北扶風本來心情甚好的站在夜離悠旁邊,想看看她拿毛筆在畫什麽,聽到齊鼎的話,方才抬起頭,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能不能讓他靜靜欣賞完娘子的大作之後再說話?

    北扶風除卻那一眼之後,也懶得理會他,繼續低頭盯著夜離悠筆下的宣紙。

    齊鼎被北扶風那一眼看得如墜冰窟,身子不可控的戰栗了一下,直到北扶風低下頭,沒再看他,齊鼎才鬆了口氣。

    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後,齊鼎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這皇上到底是無知,還是有所依仗,對他這個齊家家主都敢這樣擺臉色。

    他齊家,好歹也是這月展國的第一家族,而且因為家族曆來都有丹藥大師坐鎮,幾乎每朝皇帝都要給他幾分顏麵。

    說實話,要不是先皇想和他打好關係,他才不屑來這朝廷當個什麽太尉。

    可就在這麽一個羽翼未滿的新皇,竟然敢給他臉色?

    要不是這北扶風清醒的時間剛剛好,趁著大皇子與其他皇子爭鬥的時候,突然站出來,坐收了漁翁之利,這新皇怎麽著也輪不上他。

    “皇上,此女膽大妄為,即便皇上寵愛於她,也不能這麽由著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還望皇上不要任性為之。”

    齊鼎此話一出,青衣都差點笑了出聲,齊家主,皇上一向就是這麽任性的好嗎,難道你剛剛才知道?

    青衣想了想,從自家主子當上這新皇開始,有哪一樁事是符合規矩的,不說別的,主子就連一開始的登基大典就沒有出麵,直接撇去所有人跑到星夜國去找夫人了。

    齊鼎話音落下許久,禦書房內都是一片詭異沉寂。

    隻有毛筆在宣紙上輕微的摩擦聲,幾不可聞。

    “嗒——”夜離悠將毛筆放在一旁的筆擱上,任由宣紙上的墨跡自行風幹。

    北扶風一臉讚歎的看向那宣紙,然後又欣喜的拉起夜離悠的手,道:“娘子果然好筆法,這一落筆,完全就是大師的風範。”

    夜離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倒是沒有說話。

    齊鼎在下麵氣得想摔桌子,胡子隨著鼻孔裏呼出的氣而盡情擺動,一張長年僵硬、沒有表情的臉,此時也變得生動不已。

    北扶風拉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夜離悠旁邊,殷勤給她揉了揉手,又給她捏了捏肩膀,反觀夜離悠,是一臉的坦然和享受。

    “皇上——”齊鼎聲音陡然拔高。

    北扶風煩躁的看向他:“何事?”

    齊鼎深呼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

    “皇上,這於理不合,更是不合規矩,要是讓人知道了,皇上極有可能失去威信。”

    皇家不是一向最重威嚴的嗎,他這麽說總該有點用吧?

    “什麽叫不合規矩,在這皇宮裏,朕就是規矩,難不成齊太尉你想要朕事事不順心,隻為了與規矩相合?至於威信,朕沒有。”

    在自家娘子麵前,要什麽威信啊,要是講究什麽鬼威信和臉麵,娘子都不知道跑到哪個天邊了。

    追娘子的絕招之一,就是不要臉。

    齊鼎被北扶風這話一噎,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說自己沒有威信,還能說得如此坦然的,恐怕也隻有這一位了。

    齊鼎已經確定自己無論怎麽說,都沒有任何用了,隻能掩下複雜的表情,將眼前這幕場景給忽略過去,直奔他今日來的目的。

    “皇上在皇宮裏,自然是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的確沒有人有這個資格來幹涉皇上的決定,而且……”

    北扶風揚手打斷他:“錯,我家娘子就有資格隨意幹涉。嗯,你繼續說。”

    齊鼎:“……”說什麽說,老子說不下去了!行行行,你有娘子你最厲害。

    齊鼎自從坐上齊家家主這個位子之後,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如此受挫的事情了,心裏有憋屈,偏偏還沒法光明正大的發火。

    “皇上,我今日來此,就想問一問齊勤犯了什麽事,讓皇上如此動怒,將他關進陰暗的地牢?”

    齊勤,是他本家的侄子,也就是皇宮的侍衛統領。

    他今晨得到消息,就立馬趕來皇宮,希望能從用他的麵子,將齊勤從地牢裏撈出來。

    皇宮裏本來就有他的眼線,自然也知道自家侄兒是因為麵前這名女子夜闖皇宮的原因,才會被關進地牢裏。

    可關鍵在於,齊勤根本一點錯都沒有。

    北扶風理所應當的道:“朕看到他,心裏就不舒服,為了讓朕心裏舒坦一點,隻好犧牲他了。”

    齊鼎臉色頓時一黑,為什麽說的如此坦然,就算真是這個原因,也沒有必要說出來吧,就這麽不給他麵子?

    就為了自己心裏舒坦一點,就能這麽不管不顧的直接將人押入牢中,甚至是嚴刑拷打?難道就一點都不怕寒了臣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