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偶遇”天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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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傲易沉思了一會,便讚賞的點點頭。比起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從身心上折磨她才是更為高超的手段。

    他揮揮手,便應下了這件事。

    “那夜離悠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如若他這個兒子依舊優柔寡斷,隻是嘴上說說而已,那不管怎麽樣,那夜離悠都是留不得了。

    君王不需要軟肋。

    天祁靖麵色不變的應下,與天傲易再說了些朝廷內的事情,便施禮退下。

    一走到門外,天祁靖便直接朝著地牢裏的方向走去。昨晚她被關進了地牢裏,如果今天他救了她出來,她是不是也會對他有所改觀?

    想到這裏,天祁靖便加快了步伐。

    到地牢必須經過禦花園,如果要從禦花園繞過去,則要走很長時間才能到。天祁靖本就心急,自然不可能繞過禦花園。

    更別說,他是這星夜國的太子,何須避開?

    禦花園羊腸小道的盡頭,背光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衣,站在那裏格外醒目。

    而他站的地方,是出禦花園必須要的經過的地方。

    看到那個身影,天祁靖眼睛微微眯了眯,隨後便像碰巧遇見那般,上前打了個招呼。

    “大皇兄,你來禦花園是來賞花的?我就不擋著皇兄賞花的路了,畢竟禦花園深處盛開著的才是最迷人的花。”

    天祁靖冷傲的麵龐上扯起一抹淡到看不見的笑意,眼裏劃過一道寒芒。

    他這皇兄,到底是碰巧到禦花園賞花的,還是特意在這裏等著的?

    依他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守在這裏等著他,好似已經算好了他定然會經過這一樣。

    天祁君溫潤如玉的臉龐上掛著幾分從未退散的笑意,他頷首,淡笑著回道:“雖說花園深處的花最美,但我偏愛開在偏僻處的花,這裏的花,傲骨從來不必旁處的少。隻是二弟你,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裏?何不索性待在那花園深處,落個自在。”

    他撚起落在右肩上的一片花瓣,嗬護如珍寶般放在手心。話雖是朝著天祁靖說,眼睛卻一直看著掌心那片花瓣。

    天祁靖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那掌心的花瓣,神色略一愣怔,很快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花園深處的花再好,奈何我隻偏愛那一朵。”

    說著,竟直接伸出手,想要將放在天祁君掌心的那片花瓣拿走,天祁君掌心快速握住,將那隻裝著花瓣的手靠在背後。

    “二弟,你這是做什麽?滿園的花你不要,竟然想要從我手裏拿?”

    天祁君溫潤的神情褪去,整個人突然透露出一種玩世不恭的氣質,他嘴角咧開一抹燦爛到幾點的笑容,似嘲非嘲的看向天祁靖。

    天祁靖冷哼一聲:“皇兄未免太過自信了些,你拿捏在手的不過一片花瓣罷了,從來不曾擁有過,我剛剛又怎麽談得上從你手上拿呢?”

    畢竟,那花從來不在你手上啊。

    又是哪裏來的自信,以這麽一副守護者的架勢,站在他的麵前呢?

    天祁靖神情更為嘲諷,明顯帶著對天祁君的不屑,可那不屑中,又有著憐憫。

    他至少還敢去爭奪,可是他這皇兄,連那膽子都沒有,縮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敢真正往前踏上一步。

    這兩年來,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夜離悠在夜家禁地閉關,他也曾去找過她,可是禁地畢竟是禁地,他不管用什麽方法,都不能闖進去,還有好幾次,都被夜家人抓了個正著。隻是因為他是太子,他們也沒轍罷了。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在想,要是夜家沒有了,她失去了所有,是不是就會投向他的懷抱,從此隻屬於他呢?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留意他父皇天傲易對夜家的態度,當他得知,皇室要和林家一起合作,將夜家搞垮時,他的心裏便湧起一陣狂喜。

    畢竟,這是他期待已久一幕。

    夜家沒有了,他不會再給她機會,讓她逃離他身邊。

    天祁君神色一黯,眼神諱莫如深,嘴角的笑容也帶上了自嘲,許久才平複下來。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膽小鬼罷了,不敢認清自己心意的膽小鬼,認清心意後,那個固執的想要保持自尊的膽小鬼。

    可是——

    明明在一早的時候,他隻是覺得她有趣,將她當做個無聊時的消遣罷了,旁的心思,一點都沒有。

    他隻是單純的想看看,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他那時,就如同看戲一般,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出一場跌宕起伏的大戲,而她,也不過是一個唱戲的人罷了。

    隻是這個唱戲的人,比其他的戲子更有趣。

    可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態度開始變了呢?

    他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也不會鬧得如今這般狼狽。

    因為那該死的驕傲,他直到她與別人在一起後,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對她,早就變了,他想要真真切切的融入有她的戲中。

    可是說什麽都晚了,他的尊嚴告訴他,她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去做打擾他們的事情,不能挑撥他們的關係。

    他天祁君,一向是個贏得起輸得起的人。

    可是,感情裏哪裏有什麽輸贏,他還是後悔了。

    隻是那該死的理智還壓著他那隱隱爆發的情緒,讓他什麽情緒都不會顯露出來,仿佛他還是之前的那個自己。

    可笑的是,騙過了所有人,但還是騙不了自己。

    天祁君也隻有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隨後便一派瀟灑的將抓在手心的花瓣揚了出去,絲絲惡意毫無遮攔的從他身上鑽出來。

    他朝著天祁靖走近一步:“二弟,你覺得,你真的能從我這裏走過去?”

    說罷,渾身的氣勢全部朝著天祁靖壓下去,天祁靖的牙齒要的嘎嘣作響,但屬於太子的驕傲讓他不能發出一聲痛呼。

    像是怕他被那氣勢給壓垮掉,天祁君啟唇一笑,那氣勢便立即收了回去,好似從未出現過。

    剛剛的一切,隻是錯覺般。

    可隻有被那危險氣息籠罩住的天祁靖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

    天祁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半晌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