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看不見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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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自己兩步遠的地方,他居然變成了自己的樣子!
“道長!”
小瀾大聲呐喊著,同時撲了過去。
“嘭!”
像是撞在一堵牆上,小瀾來不及管可能已經腫了的腦袋,難以置信地拍打著隔在她和道長間的看不見的牆壁。
為什麽會這樣?
那個人把頭扭回去,盯著道長,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什麽。
“我隻找到了這份賬本,”道長看向那個人,“如果這不是小花的東西的話,那我沒有找到和小花有關的東西。”
那個人滿意地點點頭,似乎是伸了個懶腰,把左手放到道長身後。
小瀾左右移動,發現那堵看不見的牆嚴絲合縫地擋在兩人中間,她能聽到道長講話,卻聽不到那個人在說什麽。
“道長!”
小瀾手腳並用地敲打透明牆,那邊的道長卻不為所動。
怎麽辦?怎麽辦?
忽然間,一道寒光閃過,那個人原本空空的左手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尖直指向道長後背。
小瀾周身瞬間陷入冰冷。
“道長!”聲線都變了,小瀾的叫聲充滿恐懼,甚至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時,小瀾都不曾如此呐喊過。
攥緊拳頭,小瀾改成錘牆,關節一點點變紅,小瀾卻沒有感到痛。
為什麽不待在道長身邊,為什麽要帶走小花的發夾?
“嘭嘭嘭!”
小瀾不知這聲音是牆發出的還是自己的拳頭發出的,越來越用力,聲音卻隻在自己的空間裏傳播。
“你怎麽了,總是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道長站起身離開了假冒的自己,走到背包旁,把白紙塞進包裏,又在包裏摸索起什麽。
道長背對著自己和那個人,那人也跟著道長站起來,匕首被收進袖口,隻露出一個冰冷的刀尖。
“做點什麽?當然要做……”道長還在搭話,手上的動作卻慢慢停下,那個人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也不知道長能否聽到她的腳步聲。
嘴巴動了動,那人停在道長背後,揚起匕首。
小瀾瘋了似的捶打透明牆,“道長快跑!道長!快跑!”
“禁!”
隻見一道微弱的金光閃過,道長飛速轉過身將一道發光的物體拍到那人身上,小瀾還保持著捶牆的動作,沒有反應過來,道長已提著背包向自己跑來。
那個假冒的自己定在原地,高舉著匕首做出刺殺的動作。
“道長,這裏!”小瀾見道長衝來,忙揮舞起手臂。
道長卻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一般,刹時停住腳步,猶豫了不到一秒,便扭頭衝向客廳通往廚房的門,長腿一邁跨了過去。
假冒的自己身上那光芒漸漸黯淡了,待到金光完全消失,高舉的手臂垂下,那人活動了一下關節恢複行動能力,帶著嘲弄的笑,也邁向廚房。
看不到了,糟了。
廚房傳來鍋碗瓢盆摔在地麵上的聲音,小瀾隻能用耳朵判斷隔壁正在發生什麽。
一聲悶哼,像是道長。
心瞬間懸起來了,小瀾擠到透明牆和牆壁的夾角處,努力屏住急促的呼吸,想要捕捉每一個細微的聲響。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道長的嗓音充滿冷靜,“你不配見到界碑。”
物體劃過空氣,帶起了淩厲的風聲,小瀾聽得清清楚楚。
隨即,又是那熟悉的燒灼聲,小瀾看向自己的口袋,發夾刺中渾身是血的男人時,他的身上也發出了這種聲音。
果然,伴隨著燒灼聲,陌生男人的嘶吼出現了。
小瀾一顆心稍微放下,看來道長並沒有吃虧。
未等兩人說話,隔壁卻又喧鬧起來,這次是好幾人的聲音同時出現,吵吵嚷嚷的,小瀾卻並未擔心。
她聽出來了,是他們的聲音。
“又來?!”小傻子先喊起來,“這是……假的小瀾?”
“道長你流血啦!”
小音的話又讓小瀾的心提起來了。
道長受傷了嗎?其他人還好嗎?
道長沒做聲,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還有物體拖在地麵上的聲音,道長出現在門口,直向著小瀾走來。
其他人也跟著走進來,四散的電筒光讓小瀾看清了一切。
道長目光冷冽,肩膀處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從肩膀延伸至鎖骨,鮮血漫延至整個左半身,道長的左手正掐在那人脖子上,拖著奄奄一息的假冒的自己。
鮮血從道長的左手滴下,接觸到假冒小瀾的脖子時發出“呲呲”的聲音,一股股黑煙從中溢出。
道長掐著“自己”的脖子向自己走來,雖說這個畫麵多少是有點驚悚的,但是小瀾現在感受更多的還是終於要逃出的喜悅。
“誒?這怎麽變成牆了?”小傻子探頭探腦,跟在道長後麵。
牆?
小瀾摸了摸隔在他們之間的透明的牆。
他們能看到這堵牆?
道長已走到牆邊,舉起左手,把假冒的自己抵到牆上,右手提起匕首,刀尖正對那人的心髒位置。
謔,連武器都收繳了,小瀾歎服地想,不愧是道長。
“把牆打開。”道長的聲音低沉有力,有著不容拒絕的狠意。
黑煙不斷冒出來,那人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隻是左右晃動了一下。
“道長,我……我是小瀾呀……”那人的目光閃爍著,又變回和小瀾一樣的少女嗓音,可能是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哼,小瀾撇撇嘴,等著看那人還有什麽花樣。
道長的刀尖逼近,黑色瞳孔裏滿是冰冷的火焰,“把牆打開。”
“小音……小音……”那人向著小音的方向伸出左手,“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小瀾啊……”
“叫我幹啥,”小音嘴很硬,眼睛卻心虛地瞟向寶木,“我看上去很好騙嗎?”
寶木點頭,“她不是小瀾,我確定,她就是那個要殺你的人。”
“哈哈哈哈哈!”男性的笑聲從那人喉嚨裏響起,那人的身體慢慢起了變化,看來是放棄掙紮了。
小瀾見過那變化過程,並沒有覺得驚訝,其他人的反應倒是不小,道長麵不改色,隻是收緊了扼住他喉嚨的手掌。
“這麽想救她?這麽喜歡她?”渾身是血的男人大笑著,“她早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歡說這句話了,她早被我弄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