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特殊的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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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入口處告示牌上的字。
“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白雲起嚇得麵色慘白。
寫字的人是什麽時候來的,自己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
我不再敏銳了嗎?
小瀾陰沉著臉,緊盯著四麵牆上遍布的血字。
“走,去找羅九天。”
羅家父子就在小瀾隔壁,這深夜安靜祥和,其他房間似乎並沒有出什麽意外,都好好地關著門。
小瀾敲響羅家父子的房門。
“誰?”幾乎在敲門的同時,羅九天警惕的聲音就從門內傳出。
“我是小瀾,出事了。”
“咯吱——”
“出什麽事了?”羅九天衣冠不整地,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臉上的困倦和聲音裏的冷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小瀾往屋裏瞟了一眼,老羅正在打坐,聽到她的話後也準備起身走過來。
“來我房間吧,”小瀾說道,“都在我房間裏。”
小瀾閃身,羅九天這才看到了她身後的白雲起。
“你小子怎麽也在這兒?”
“我……”白雲起小臉一紅,結結巴巴什麽都說不出。
羅九天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帶著老爹一起急匆匆趕到隔壁,剛一進門的反應和剛才的兩人一模一樣。
“我滴個乖乖,”羅九天瞪大眼睛看向房間四壁,“這是誰寫的?你寫的?”
小瀾指了指床上被血字包圍的人形輪廓,“當時這個是我。”
羅九天看著那個“大”字,嫌棄地皺了皺眉,“你個女孩子睡覺怎麽這個姿勢?”
白雲起“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小瀾瞪了他倆一眼,隨後說道,“我夢到了死在鍾樓裏的那個女孩,之後被鍾聲吵醒,打開燈時,這些字就在這裏了。”
“夢到了那個女孩?”老羅問道,“那姑娘果真是被掏了心?”
“沒夢到那麽關鍵的部分就醒了,但是夢裏確實有其他人。”
“是誰啊?”白雲起問道。
“沒看清,可能是凶手,可能是無關的人……”小瀾搖搖頭,“但是看不清,講話也聽不清。”
“這樣啊……”
“回到霧裏,說的是把這裏包圍起來的霧嗎?”羅九天問道。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入口處掛著一副立牌,那上麵的字就是‘回到霧裏’,”小瀾忙說,“我把立牌最外麵的紙撕開,下麵一層又寫了‘別去霧裏’,再下麵一層還是‘回到霧裏’,就這樣一層疊一層地粘起來……”
“我也看到那個了,”白雲起恍然大悟,“我看到的時候上麵寫的是‘別去霧裏’,沒想到下麵還有字啊……”
老羅和小羅互相看看,一起搖了搖頭。
“我們落地的地方離入口太遠了,我倆直接跳進來的。”
嘖,野蠻。
“先是死者入了小瀾姑娘的夢,又是這一屋子的血字,”老羅撫著下巴低聲說道,“莫非這死者想說些什麽,小瀾姑娘莫怕,從鍾樓那件事看來,這死者對你並無惡意……”
“她都掐住小瀾的脖子了,還要怎麽有惡意?”白雲起激動地說道,“難道非要像雨萱那樣被殺掉才算有惡意嗎?”
“你別生氣,我不會被殺掉的,”小瀾攔住白雲起,又示意老羅說下去。
“所以我在想,這句話會不會是死者給我們的忠告?”
忠告?
回到霧裏是忠告,莫非霧中是安全區域?
可是那薄霧給人的窒息黏膩感,讓人真是不太想回去啊。
“你這個說法是建立在死者沒有惡意的基礎上的,”白雲起冷靜下來分析道,“如果她有惡意呢,如果她是在騙我們進霧好殺死我們呢?”
“可是這裏沒有霧,但還是有人死,不是嗎?”羅九天毫不客氣地說道。
小瀾趕緊看向白雲起,他果然呆住了,漆黑的瞳孔中有淚花閃閃爍爍的。
哎,哪壺不開提哪壺。
“無論怎樣我們現在是不可能進到霧裏的,我們畢竟要調查,霧裏也沒有線索,”小瀾趕緊岔開話題,“而且那女孩的身份我們並不清楚,雖然我入了她的夢,但這字也不一定是她留下的,她留下的字和凶手留下的字,意義可完全不同啊……”
“說得有道理……”
“不過這靈汐真的很特別……”羅九天說道,“我是從來沒見過這種感覺的汐……”
“要說這種氣味的靈汐,我倒是見過很相似的,”老羅回憶道,“那時我年紀還很小,剛剛學會辨認靈汐的氣味不久,我父親,就是你爺爺,帶著我見識過一種特殊的靈汐。那是一對在火災裏喪生的父子,一場大火帶走了父子倆,他們二人在火災現場附近圈出了靈汐的入口,有一些二人生前的朋友帶著東西前去吊唁,就會誤入汐中。我和父親在那靈汐中苦苦尋找結果,又詢問了誤入的親朋,最後認為二人的執念和孩子的母親有關,利用這條線索破了那汐圈之後,我們找到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親,那母親離開父子二人很久了,聽聞這個消息悲痛欲絕,當天飛回到父子二人定居的城市,我當時親眼看著,母親的淚落到地麵上的那一刻,二人終於出現了,隻看了依然健康富足的母親一眼,什麽都沒說,就去往了界碑後的墳山,那特殊的靈汐也隨之消失了。”
小瀾雙唇微微張開,無比專注地傾聽著老羅的故事。
好感人的故事。
母親。
我的母親。
“界碑是什麽?”白雲起問道。
“界碑就是……呃……”小瀾努力回想道長的話,準備給他複述一遍。
“小夥子,你可以這麽理解,”老羅搶先道,“界碑就是收納想不開的人的地方,界碑的存在可以讓人完成生命中最後一個願望,代價是失去輪回的機會,永遠存在在這一世裏,你明白了嗎?”
白雲起似懂非懂,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老爹,看來你還有很多故事沒有跟我講啊,”羅九天抱住老羅的肩膀,“不過那父子倆的汐和高明雅的汐為何會相似呢?”
“會不會和願望有關?”白雲起問道,“你們剛才說的人生中最後的願望,會和它有關係嗎?”
願望,執念。
這話不無道理。
明雅的執念,到底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