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攻破緡城,先登兵士賞賜百金,所部千夫長封為萬戶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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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賁軍攻略薛邑城的第二天晚上,孟嚐君心裏有些不安,竟然一夜未眠。

    第三天一早,孟嚐君讓人叫來了田夕和侯嬴、魯仲連三人。

    田夕腳程頗快,第一個來到,看見孟嚐君形容憔悴,眼中泛著血絲,關切地道:“父親睡得不好?”

    孟嚐君不語,隻是盯著大帳中那麵碩大的地圖看個不停。

    田夕也順著孟嚐君的目光望去,看見孟嚐君已是伸出兩根手指,在地圖上敲了又敲。

    她看得很清楚,孟嚐君敲的地方是他們的根據地——薛邑。

    田夕不由問道:“薛邑怎麽了?”

    孟嚐君背過身,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說道:“昨天晚上,薛邑方向的信使沒了。”

    “沒了?”

    “就是沒了,沒有過來,沒有出現在我軍大營周圍。馮諼派出的信使本是一天一次,與我交換薛邑和緡城兩地的情報。但昨晚,該來的人沒有來。”

    田夕道:“有沒有可能是有事情耽擱了?”

    “等!等侯嬴和仲連,等薛邑方麵的消息!”

    於是,田夕三人陪著孟嚐君坐等消息,一等就是大半天。

    到了日暮時分,孟嚐君臉色已是疲態盡顯,他閉著眼睛喘了口氣,終於打破了沉默:“馮諼那邊出事了。”

    田夕和侯嬴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以為然。

    孟嚐君又道:“馮諼做事,素來縝密。斷然不可能連續兩天都不派出信使過來。緡城大營外,斥候已是遠遠地撒出三十裏,所以,基本上排除了信使在路上被攔截的可能性。馮諼沒有派人來,可能是真的已經沒法派人來了。”

    田夕這時問道:“那薛邑那邊,是被包圍了?”

    侯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孟嚐君,默然不語。

    孟嚐君閉上了眼睛道:“誰知道呢。我隻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一支軍隊,敢染指我的封地薛邑?難道是楚軍,還是燕軍,魯軍?”

    田夕亦是搖頭,但心頭卻驀地浮現出一張燦爛的笑臉來。她又一次驀地想起了魏無忌,又一次心痛如刺,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熱。

    魯仲連第一個發現她的異常,問道:“怎麽了?”

    “我沒事……隻不過,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有一支被我軍阻擋在丹水對麵的軍隊。那支部隊,一半是安陵國的人馬,另一半,卻是信陵君麾下的虎賁軍。我一直都很奇怪,虎賁軍據說是按照魏武卒的標準打造的,三千人雖然不多,可我們派出阻擊的人馬也不過就是這個數量。”

    “公子的意思是?”

    “一年前,魏無忌曾經用虎賁軍為主力,擊敗了楚將項承的一萬大軍。我覺得,被阻於丹水的虎賁軍,要麽是另有所圖,要麽……根本就是假的!”

    這時,孟嚐君插了一句:“虎賁軍若是另有所圖,魏無忌就不會第一時間親率驃騎營馳援緡城。所以……阿蘿想的不錯,那一支虎賁軍,的確是假的!”

    侯嬴這時也道:“馮諼連續兩條未有信使派出,也許……是虎賁軍去攻打薛邑了。馮諼兵少,大概是沒有能力送出信使。”

    魯仲連驚訝地道:“怎麽可能!我軍在西南放下撒了足夠的斥候,虎賁軍不可能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靠近薛邑!”

    孟嚐君的臉色愈加冷峻,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道:“薛邑城被包圍,已有多半的可能。這是結果,不是原因。正所謂,多算則多勝,我們既然想贏,就要把這種情況也計算在內。現在,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倘若薛邑真的被圍困、甚至被虎賁軍攻下,我們,當何以自處啊?”

    一番話下來,魯仲連也不再追究“虎賁軍如何突破叛軍的斥候網”這個問題,低下頭仔細思索起來。

    田夕很快就說道:“依孩兒之見,我們不如立刻班師,回援薛邑。薛邑乃是我們的根本之地,不容有失,馮先生亦是我方謀主,是無法被取代的重要幕僚。”

    孟嚐君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似乎不太滿意。

    侯嬴卻道:“全軍回撤,稍微有些魯莽了。老夫愚見,可派出一支三十人的騎馬隊前往薛邑,傳遞消息。”

    魯仲連不解地問:“三十騎能幹什麽?倘若虎賁軍真的在薛邑,這三十騎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侯嬴道:“前幾天,那個背著紅色巨弓的驃騎營勇士,隻不過一人一騎,不還是突破了我們三萬大軍的包圍?之所以派出這支騎馬隊,就是因為他們馬快腿長,不論薛邑城的戰況如何,都可以及時地把消息傳回來。”

    “我們能做的就隻是這樣了?”

    “當然不止。”侯嬴搖了搖頭,“我方的根本之地確是在薛邑,但此戰的關鍵之處,仍在緡城之中。隻要我們能攻破緡城,殺了信陵君和魏齊,將魏王擒拿在手中,就算薛邑失陷,我們仍是贏家。可若是攻不下緡城……則勝少敗多矣。”

    “不錯!”孟嚐君用力地點了點頭,“就依侯嬴所言,派出偵騎。另外,增加攻城的兵力,各部若能攻破緡城,先登兵士賞賜百金,所部千夫長封為萬戶侯!”

    聽到孟嚐君要賞個萬戶侯,田夕三人簡直就是三臉懵逼。

    孟嚐君見狀,不由笑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隻要賞一個人,卻能夠激發一千人,一萬人,這筆買賣,不虧。”

    侯嬴拱手讚道:“主君器量非凡。”

    田夕皺了皺眉,低頭不語。

    孟嚐君看見她的不喜,歎息一聲,擺了擺手,示意諸人退散。

    等到馮諼被殺、薛邑被奪的消息傳到的時候,又是一天過去了。

    這一天,叛軍攻城攻得異常猛烈,魏無忌在指揮守軍作戰時,幾乎又一次體會到了當年孤軍守陶邑時的絕望和無力感。

    當晚,魏無忌吃了晚餐,累得靠在牆邊打了個盹,他很快就醒來了。

    他是被魏王的內侍長搖醒的。這名內侍長名叫宋華,是在宋國滅亡之際流落到魏國。宋華身材高大,卻是畢恭畢敬地立在無忌身前,輕輕地道:

    “信陵君,王上讓小的來請您過去。”

    無忌精神一醒:“父王找我?”

    “是,信陵君隨我來。”

    無忌來到緡城縣衙之後,魏王就道:“孟嚐君反叛一事,蹊蹺頗多。”

    “父王的意思是?”

    “你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