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空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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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宮內,飄雪秋千。

    小妹鬧了補月仙子一通,黑無常細問究竟,終於知道東南妖界的幸存人是守門老頭子。

    此刻,卻有女人闖門,指證黑無常是冒牌貨。

    真是笑話!

    小妹斜眼看女人,她手中一把五彩劍,眉目秀麗,青絲簡束,素衣道裙,竟像一個修行人。

    看過女人,再笑無常,小妹話語幾分酸:“小哥,你的行情真好,出家人也追著你上門。”

    黑無常曾經對閻小妹說過,不許她再用小哥哥三個字,隻讓他感覺到惡心。

    於是,小妹聰慧,擅作主張稱呼他小哥,似乎別有情趣。

    這裏是東南妖界,是補月仙子的地盤,有客來訪,主人當然應答。

    補月仙子打量過提劍女人,揚眉輕問:“朋友是誰?為什麽說此地的黑無常是冒牌貨?”

    “我是須菩提祖師門下蕩魔人,法號摘月仙子。”橫劍拱手,自報山門,摘月在禮數上做得有模有樣:“我敢說他是假,隻因為我見過真黑無常,而真黑無常是個女人。”

    此話落地,補月疑惑,小妹失笑,無常鎖眉。

    摘月仙子?

    正中妖界要找我決鬥,以報菩提受辱之仇的人。

    無常思索時,小妹指尖幻雪,想揮揮袖子打發了摘月這個瘋女人。

    黑君橫出一步,擋在小妹與摘月之間,沉聲定色:“不管我是真是假,是為查案而來。”

    這個假無常來曆不明,冰寒陰煞,不知是敵是友,惹摘月拔劍。

    無常斬劍指黑無常,摘月冷笑:“有人冒黑白無常之名殺人,你又是假無常,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是殺人真凶?”

    “瘋女人,蹬鼻子上臉,小哥閃開!”小妹心性狂野,哪能容忍女人劍指心上人?

    揚手飄雪,幻化一隻冰獸,撲向摘月。

    黑無常鐵鏈出手,鎖住冰獸。

    摘月危情之下,縱劈無常斬。

    這一劍,帶著仙家法術與陰煞寒氣,狂風席卷下,險些毀了半座琉璃宮。

    無常斬雖然淩厲,但摘月仙子的功力平平,與其他三人相較,好比頑童,故而並傷不到其他三人。

    琉璃宮內滿目瘡痍,補月仙子勃然大怒,縱身而起,搶向摘月,舉掌推出翻海水浪,將摘月逼到半空。

    小道姑的劍太邪門,居然陰陽並濟,究竟是怎麽煉成的?

    補月仙子思量之下,並沒有步步緊逼,厲聲與摘月強說道理:“你既然是蕩魔人,怎敢在我東南妖界拔劍,還懂不懂規矩?”

    妖界裏的妖做亂,隻歸天界蕩魔仙管束,混在人間做惡的散妖,才是給蕩魔人祭劍的血食。

    摘月是有門派的蕩魔人,當然也懂這個規矩,隻是剛才小妹的冰獸太恐怖,她情急之下,才揮劍自保。

    沒有想到無常斬的威力竟然磅礴,做下此刻散亂的局麵,摘月也目瞪口呆。

    摘月初出江湖,一切心裏的慌亂,都寫在臉上,藏不住。

    補月仙子見到她麵色蒼白,心裏更是惱火。

    剛出道的雛兒,就敢踢我東南妖界的道場,蕩魔人也未免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補月仙子提氣縱身,淩到摘月頭頂,舉起萬斤海浪,妖氣縱天:“報上你的門派,我送你屍體的時候,也好有個去處!”

    小妹冰眸閃爍,她不怕亂子大,隻怕黑無常再插手此事,不顧矜持,挽起他的手臂,笑意盈盈:“小哥,這是仙魔之間的爛賬,不許你管。”

    補月仙子隻要揮一揮袖子,摘月就會被萬斤海浪壓頂。

    無常斬的威力再大,會有翻江倒海的神力嗎?

    四處冰窟,頭頂巨浪,無處可逃。

    危急時刻,聽到宮門外懶懶一聲笑:“客帶冷酒獨自飲,不見主人半盞茶,東南妖界的待客之道,真是天地間的獨一無二。”

    尋聲望去,見到一個白袍漢子,腳下無根,醉眼迷離,一副懶散邋遢模樣,可惜了他的好樣貌。

    踏步而進宮門後,白袍漢子對摘月招手,揚眉一笑:“師姐,站在半空多累,不如到我這裏來。”

    大驚之餘,摘月回轉心神,縱到白袍漢子身邊,緊攥無常斬的素手已經顫抖。

    來人好狂妄,有滔天海浪盤旋於頭頂,他竟然視若無睹。

    補月仙子單手擎海,冷笑一聲:“你是她的師弟,那麽,是來陪葬的嗎?”

    “我活的正有趣,並不想死。”白袍漢子仰頭觀海,喜笑言談:“如果這片空中海砸下來,世間就再也沒有琉璃宮了。”

    “你想嚇唬我?”補月仙子陰冷的一笑:“人死難重生,琉璃可再建,用半邊宮殿,換兩條蕩魔人的命,對我來說,很公平。”

    “補月仙子說的好!”白袍漢子喜讚一聲,踏前一步:“我正是來和仙子說公平的。”

    揚眉笑看黑無常與小妹,他開始說起道理:“他們倆是來查屠妖案的,我們倆也是來查屠妖案的。”

    抬手再指秋千椅,繼續說理:“既然都是來查案的,為什麽他們有秋千坐,有熱茶喝,而我們卻要葬身宮底?”

    抬頭笑看卜月仙子,輕輕一聲問:“這對補月仙子來說,是不是也很公平?”

    補月仙子星眸冷對,更要厲聲回言,見到黑無常走到白袍漢的身邊,凝目冷問:“你和守門人說過話了?”

    “說過話了,也搭進去一壺酒。”白袍漢子搖頭苦笑:“所以,現在輪到你們去說了。”

    黑無常徑直宮門外,去尋老頭子。

    小妹俏笑,對白袍漢子揚眉:“你今天要是死在這兒,我會給你立個牌位。”

    冥音落下,人已飄雪遠去,緊緊追隨他的小哥,寸步不離。

    目送兩人離去,白袍漢子笑看補月仙子,微微點頭:“我似乎懂了,之所以待遇不同,是因為手段不同,他們的手段更厲害一些,所以仙子隻能拿我們出氣。”

    他說得補月仙子嬌麵青紫,盛怒之下,就要卸下海浪。

    殺氣四散時,白袍漢子安泰自若,對補月仙子眨眼一笑:“在出氣之前,我想給仙子講一個故事,是花匠和鯉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