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嬌羞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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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青蓮與苗六的故事,是青梅竹馬的故事,是有血有淚的故事,是有生有死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無論聽多少遍,都不會聽膩的。

    白衣人在半空飄雪中,與一束妖靈之光,講述著這個故事。

    故事的前半段,妖靈全都知道,因為他那時是蟄伏在苗六體內的妖魂,與苗六同經曆過一切。

    但自從妖魂吃了苗六的魂魄,他的記憶就越來越模糊,白衣人在講這段故事時,妖靈聽得非常認真,好像不是自己經曆的。

    在聽到妖魂闖過八陣後,卻要與妖界裏的妖同歸於盡,妖靈不僅失笑:“能喝下這麽厲害的八碗酒,就是妖界英雄,以後可以在妖界裏橫著行走,何必與人家拚命,太蠢,太蠢了。”

    聽到他的評述,白衣人輕輕醉笑:“你覺得這是蠢,苗六卻覺得這是骨氣,也正是因為他給了你的這份勇氣,你才有今日妖祖的地位。”

    妖靈不再說話了,他覺得白衣人說的似乎很對。

    如果喝過八碗後,不討公道不拚命,他在妖界裏頂多能混個護法的職位,不會再有蟄伏冰潭千年後,妖術卓然超群,可以雄霸東北妖界。

    白衣人繼續說下去,故事一直講到有情人複活相擁。

    話說到此處,白衣人從後腰處解下一葉白羽扇,輕輕揮了幾下,驅走眼下冰寒。

    俯視下望,見到花青蓮與苗六相擁,互相傾訴情話,這是等了千年的愛情啊。

    “所以,為了成全他們,我又變成一束遊蕩的妖魂了。”

    妖靈苦笑,似乎已經認命。

    “是的,為了成全他們,你妖術盡失,沒有形狀,也許要從頭修煉,你後不後悔?”

    白衣人說出妖靈的下場,長歎輕問。

    “你看他們抱在一起,眼淚流了滿臉,卻笑得那麽甜,這是多有趣的畫麵,我為什麽要後悔?”妖靈反問,也是一聲長歎:“我從苗六身上,偷來了千年性命,也讓花青蓮在寒冰中,苦苦守了千年,這是我欠他們的。”

    “我將你從苗六的魂魄裏分離出來,奪走了你的形狀,聽你這麽一說,我似乎也欠你的。”

    白衣人低眉淺笑,無奈的自嘲:“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從來不喜歡欠人什麽,所以,有欠必還。”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機,搖扇弄風舞雪,用半空飄雪,凝成了一個將軍。

    寒氣散去,將軍不再是一個雪雕的模樣,麵色漸漸紅潤,栩栩如生。

    妖靈認識這個將軍,頓時滿聲驚詫:“蔣大少!”

    “沒錯,就是蔣大少。”白衣人笑得很得意,作勢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嬉笑一聲:“蔣大少的模樣雖不如苗六俊秀,但卻更加威武,似乎與你更相襯。”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蔣大少豪邁,更像江湖英雄。

    妖靈狂喜不已,妖光點亮雪空,但也問出心底疑惑:“千年已經過去,蔣大少早該化身為塵土,你怎能留存住他的身體?”

    “這是另一件非常巧合的事。”白衣人醉笑作答:“我不但對魂魄之事頗有見解,對死人的身體也很有見解。”

    他說話之時,再一次出手,將妖魂靈光打入蔣大少體內。

    妖靈再一次有了形狀,是英雄威武的蔣大少,他做了幾個吐納,試著汲取天地精華,果然覺得這個身體與自己更契合。

    “那麽,你現在是苗六的義兄蔣大少,你記不記得你曾經答應過苗六什麽?”

    “親率三千鐵甲兵,迎娶新娘花青蓮。”

    這是那日出征前,蔣大少對苗六的承諾,沒想到一等就是千年。

    “既然你沒忘,我一定能喝上這杯喜酒。”白衣人點頭笑,似乎喜酒就在眼前,再對蔣大少笑談:“你現在不是人間將軍,恐怕很難調集三千鐵甲兵,不過你是一方妖祖,帶著幾千隻妖陪苗六迎親,這個陣仗也挺大的。”

    當夜,東北妖界大排筵宴,眾妖賀喜。

    因為他們的妖祖再次成親,娶的是同一個新娘,隻不過這一次不在冰裏。

    眾妖起哄,讓新人拜完堂後,立即揭開新娘的蓋頭,他們要看一看這個冰中美人,是如何的驚豔八方。

    連義兄蔣大少也在起哄,一定要看到弟妹化著新娘妝的模樣。

    這就是武人的豪邁,隻是不拘小節,絕不低俗下流。

    義兄如父,苗六不得不從,他輕輕掀起花青蓮的蓋頭,看到一個讓他張魂牽夢繞千年的美人。

    青蓮低頭甜蜜,紅唇嬌羞欲滴,要不是她用手擋著,苗六此時已經親吻上去。

    白衣人吃得歡,喝得醉,他在妖群裏混的很開心,不像白裙女子那樣拘謹。

    新婚的夜,似乎總是來的很早。

    新婚的酒,也似乎更容易醉人。

    妖怪們東倒西歪的醉了一片,白衣人醉的一點也不比他們輕。

    他不安安穩穩的睡覺,偏讓白裙女子將她扶起來。

    他的臂膀架在白裙女子肩上,嘴裏滿是酒氣,醉步連連,向雪原深處走去。

    也許是他喝多了發酒瘋,白裙女子幾分嬌嗔:“你要去哪兒?如果到林子後麵方便,我可不能跟你去。”

    “摘月師姐,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白衣人說著醉話,打著酒嗝:“今天的喜宴,實在美味,我要去見見掌勺的廚子,向他討教幾個菜譜。”

    他的答案,讓摘月更氣,她幾乎想把白衣人扔在地上,在耳邊訓他:“采星師兄,你怎麽不知道輕重緩急?我們來妖界,是查冒名無常屠妖案的,你順手促成一樁親,我不說你什麽,但現在放著案子不查,卻去找廚子要菜譜,這實在太離譜了。”

    被摘月訓了,彩星卻笑了:“難道師姐不知道,這裏的廚子,就是無常屠妖後幸存的人。”

    原來要菜譜是假,查案是真。

    摘月撅起紅唇,心下幾分不高興。

    采星總是這樣,有話不直接說,偏得故弄玄虛,害得人家誤會,平白說了些訓他的話,卻好似當了壞人。

    正在摘月心裏埋怨的時候,采星突然猛打了幾個酒嗝,嘴裏說的含糊:“不好,師姐扶穩一點,我要吐。”

    “別吐髒了我的裙子!”

    摘月一聲尖叫,順手推倒采星,居然使出輕身功夫逃離。

    采星摔倒,啃了一嘴冰雪,翻身坐起來,將喉嚨的惡心咽下去,對站得遠遠的摘月苦笑:“師姐,我捧你做白君鬼使,你卻把我摔了個狗吃屎,也太沒義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