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摸天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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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的酒樓房間裏,水玲瓏如約而至,與摘月再次相見,提到此次仙鬼之戰。
水玲瓏說過地府與地仙的舊恨新仇,又提到被地府殺死的地仙之人,竟然是摘月的親師兄,探雲天神。
水玲瓏的話還沒有停,摘月繼續聽她說。
“其實屠滅妖族這件事,我也沒覺得有什麽。”水玲瓏聳聳肩,說出自己的想法:“隻要地府沒有濫殺無辜,就也沒什麽罪行,我們學仙的,不也是以殺惡妖為己任嗎?”
說過殺妖事,再提殺人事,水玲瓏無奈的搖頭:“地府殺地仙,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地府殺探雲天神,其中一定有誤會。”摘月說得很肯定,轉頭對水玲瓏保證:“我能將這件事問個清楚明白,然後給各個地仙門派一個交代。”
“何必姐姐去問?”水玲瓏輕輕一笑:“今天晚上三更天,就是地仙匯聚時,探雲天神會將一切都說清楚的。”
“匯聚之地在哪?”摘月急忙催問。
“百態觀。”
聽到這個答案,摘月將苦水咽到心裏,似乎在天下繞了一大圈後,一切又回到了熟悉的人和地方。
如果在查完無常屠妖案時,她若能回一趟師門,將誤會解釋清楚,也許就沒有這麽多的苦難了。
“那麽,妹妹是專程來告訴我,今天晚上相會時間與地點嗎?”
水玲瓏笑了,她臉上微微紅潤,有幾分羞澀,對摘月輕輕說:“聽說,中州半月閣的胭脂很出名,我被天庭調用以後,就很難再下凡了,我想讓姐姐陪我去多買一些。”
原來隻是少女相約去買胭脂。
摘月輕輕笑了,她覺得水玲瓏既可愛也有仙子氣魄,大戰在即,絲毫無懼,愛美之心不減,買了胭脂再說。
在同意了水玲瓏的約定後,摘月去了采星房間,她要來許多金子。
不但給水玲瓏買了很多胭脂,還吃了有名的小吃。
星月初升時,摘月回到了客棧,她曾經邀請過水玲瓏,讓水玲瓏和她住一個房間。
水玲瓏回絕了摘月,她說要先去找個地方,把胭脂偷偷藏起來。
然後,夜半三更時,百態觀裏見。
事情關乎摘月的師兄與門派,她根本等不到三更,她回到客棧,直接去了采星的房間。
和她想的一樣,采星正在飲酒,每次都是不醉不罷休。
“采星師兄,咱們立即要回一趟百態觀。”摘月奪下采星手裏的酒杯,恨不能拉起采星就走。
“聽說,今晚三更天,才是聚會時,現在去似乎太早。”沒有酒杯,采星就拿起酒壺。
“原來師兄早就知道集會的時間。”摘月皺起眉頭,沒工夫現在和他吵架,急急忙忙說起理由:“仙鬼之戰,是因為大家誤會地府,殺了我探雲師兄而引起的,我們現在回去找我師兄,讓他把這件事說清楚,就能停住這場戰事了!”
摘月說得很著急,她甚至已經不避男女之嫌,搶下采星手裏的酒壺,直接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在回百態觀之前,我想告訴師姐,誰是七人之最後。”采星微歎一口氣,說出他的名字:“摸天道人。”
這個名字,讓摘月愣住。
摸天道人是摘月的師父。
事情是因為探雲師兄而起,師父參加,似乎也有道理。
“單憑一個探雲,掀不起這麽大風浪。”采星低頭苦歎:“探雲被地府的人殺過死後重生,隻是這場戰事的引子,這場戰事的幕後推手,恐怕是師姐的師父。”
他說的有道理,摘月很知道師父在地仙界裏的地位,說成被萬眾擁護是很牽強,但想邀請一千家地仙門派助拳,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既然是師父主持大局,那就更好辦了。”摘月轉念一想,立即喜形於色。
師父對她,猶如疼親生女兒,她隨便跟師父撒個嬌,也許就能阻止這場戰事。
於是摘月拖著采星往門外走,滿臉自信的笑容:“隻要我見到師父,一切迎刃而解。”
百態觀,是摘月從娃娃長到少女的地方,她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像熟悉自己的身體一樣。
哪邊的牆頭矮一些,哪棵樹離牆近一些,摘月全都知道。
從小到大,摘月長了一張乖巧的臉,卻一直是一個頑皮的女孩兒。
她經常半夜偷偷爬出牆頭,上樹掏鳥窩,下河摸小魚這種事,她都做過。
上一次為報菩提祖師爺被黑無常辱罵之仇,她偷偷下山,弄丟了隨身佩劍。
如果是師兄犯了偷出師門這種錯,少不了要挨師父一頓責打,但摘月灰頭土臉的回到百態觀後,師父連罵都沒罵她。
所以摘月很自信,如果師父是主持這場戰事的大局之人,她隻需要求個三言兩語,師父一定能放下心中戾氣,停止這場爭鬥。
離夜半三更天還有很長時間,摘月偷偷潛進師父的房間。
她悄悄反手關上門時,房間裏亮起一盞明燈。
摘月吐吐舌頭,轉過身來,看到師父坐在茶案後麵,緊擰濃眉,臉上有幾分陰鬱。
“師父,這麽晚了,還不睡呀?”
摸天道人並不是老態龍鍾,他看上去隻是中年,眉目端正,滿臉正氣,胸前三縷長髯。
麵對摘月的調皮問題,摸天道人冷冷一哼:“我總算沒被人氣死。”
“師父,你該不會說是我吧?”摘月俏皮的走過去,拿出一副小女兒的姿態,晃著摸天道人的手臂,嘴裏說著萬年好用的撒嬌:“師父呀,在外麵這段時間,我都想你啦。”
“想我?”摸天道人甩開摘月的手,突然冷問:“月兒,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和地府白無常,究竟是什麽關係?”
摸天道人的目光冰寒,摘月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不僅被嚇了一跳。
她不敢再頑皮,立即輕輕回答:“白無常幫我煉過配劍,我和他之間沒有見過麵,這些,我都是跟師父說過的呀。”
“你還敢騙我?”
摸天道人一聲喝問,死死攥住摘月的手腕,問出一個打死摘月也想不到的問題:“你是不是陪白無常睡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