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是個話癆，他問了布魯斯很多問題，比如他是誰，幹什麽的，喜歡什麽，討厭什麽，總之任何和蝙蝠俠相關的東西，他都想要問！原本來說，布魯斯是挺不喜歡這種人的。
    他不喜歡解釋，更討厭交流。他內心有太多太多沒辦法和別人分享的東西，也沒想過和其他人分享。他是那種習慣性將所有壓抑在自己內心的人，這讓他一定程度上變得自閉，這讓他的管家阿福，一直都擔心他的心理情況。
    並一再建議他，多和人交流，談個戀愛什麽的，最起碼也應該找個心理醫生。
    交流……他發現自己已經都快失去這個能力了，即便看著和人有說有笑，那也是帶著麵具，他在假裝自己是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那隻是表演。戀愛……那更扯，他非常清楚，他不適合談戀愛，更加沒時間。
    他的人生在決定成為蝙蝠俠那一刻開始，關於作為布魯斯·韋恩的那一部分，就開始消失。
    其實他非常清楚，那意味著自己身為人的那一部分正在消失，他在成為一種象征，一種類似圖騰一樣的東西，那需要他更多的投入，至於布魯斯·韋恩……哥譚不需要一個有錢人，但需要蝙蝠俠。
    其實布魯斯還挺羨慕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的，畢竟這個世界雖然危險，可卻不缺少希望，更沒有墮入地獄。他們不需要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自己塑造的超級英雄這個角色中，超級英雄意味著責任，但也隻是一份責任很重的工作，並不需要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自己依然可以擁有自己的生活。
    布魯斯在聽那些普通人抱怨，這個世界現在已經糟糕透了……布魯斯甚至想笑。
    如果讓他們見識下明峰淳樸的哥譚，他們一定會感歎，那特麽才是地獄。
    總之，在那種環境下，布魯斯能夠感覺到的隻有悲哀，雖然不絕望，但確實很艱難。布魯斯不是一個樂觀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變成這副德行。
    但讓他在那種情況下還保持積極向上的生活方式，他自認為辦不到。
    所以他討厭交流，更不喜歡喋喋不休的人。
    可這一次，布魯斯出奇的沒有討厭這個小孩。
    相反，他很耐心的回答他問的所有問題。
    對，就是所有問題。
    他沒有隱瞞任何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這裏並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即便自己說出一切，也影響不到自己的世界，所以他暫時放開了防備，盡情的放縱了一把。當然，在別人看來，這沒什麽稀奇的。
    但對蝙蝠俠的確是極為難得的體驗。
    他甚至感覺心中那種壓抑，都減輕了不少。
    這種感覺很好。
    隨著話題的深入，這種感覺甚至越來越好。
    或許他真的需要放開一下自己的內心。
    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麽討論到了敵人身上。
    “小醜？”彼得好奇的問道：“他很強麽？”
    說到自己宿敵，布魯斯第一反應依然是小醜。
    彼得很好奇，蝙蝠俠的宿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是一個瘋子，一個無底線，無法預測的瘋子。”蝙蝠俠其實也不能準確的形容小醜，畢竟誰又能準確的形容出混沌呢？“這麽說吧，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都有可能。”
    彼得還是無法理解，不過他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和洛杉磯的小醜一樣麽？”
    布魯斯一愣，然後馬上恍然，這是平行世界，有小醜沒什麽稀奇的。
    “這個世界也有小醜？”
    “是有這號人，外號叫小醜。但……他好像不夠格和我們的蝙蝠俠作對。”
    這也是彼得無法理解的地方，蝙蝠俠吔，那是什麽人，絕對的超一線超級英雄，這麽說吧，除了出道時對付的鐵霸王奧巴代亞外，能和蝙蝠俠對線的，
    小醜……那隻是一個稍微瘋狂一些的恐怖分子。
    “對了，韋恩先生，那個小醜厲害麽？”彼得想聽聽凱的回答。
    當初收拾掉小醜的，正是凱。
    他被凱從高樓上丟了下去……當著十幾個攝像頭的麵。
    然而這件事……卻神奇的，並未引起任何波瀾，整個社會都聯手封殺了這個消息。
    “厲害……不，他不厲害。你一個人可以打他一百個。”凱對小醜的印象非常的深刻。“他是一個看透世界本質的瘋子，比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要清醒的瘋子。”
    凱麵對過不少敵人，可從未一個敵人，讓自己有一種無法擊敗他的感覺。
    他殺了小醜。
    可別人壓根不在乎。
    小醜說過，死亡是這個世界最公平的事情，他不害怕死亡，甚至認為死亡比活著更美好，因為死亡不會歧視他。
    他也不在意失敗。
    畢竟他要的是過程，要的是混亂。
    至於結果，那不是他追求的。
    隻要過程刺激好玩，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哪怕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凱一直都對他印象深刻。
    布魯斯點了點頭，他的小醜也是如此。
    他洞察了這個世界最肮髒也最真實的一麵，並熱烈的擁抱了它。
    世界上有三種人，好人、壞人和小醜。
    當然，這個世界的小醜並沒有他那個世界小醜那種對蝙蝠俠的執念。
    他那個世界的小醜，認為蝙蝠俠和他自己都是不完整的人，他們都是怪胎，沒有蝙蝠俠，他的存在完全沒有意義。所以他總是和蝙蝠俠作對，與其說他在作惡，還不如說，他希望能夠變得完整，比如殺死蝙蝠俠，或者被蝙蝠俠殺死。
    總之很扭曲。
    “那後來那個小醜怎麽樣了？”
    布魯斯好奇這邊的小醜怎麽樣了。
    “被我從樓上丟了下去，最後收屍的時候，是用鏟子鏟起來的……”凱老實的說道。
    布魯斯一愣。
    “你是警察……”他的意思，凱應該把小醜交給司法。
    “是啊。”凱沒有任何異樣的聳聳肩：“順便說一句，法院宣判我無罪哦。畢竟他身上綁著炸藥，隨時可能爆炸，為了保護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可以選擇最有利於我的做法。嗯，也為了防止他炸死在場的其他人，我把他丟下樓，合情合理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