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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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澄空皺眉。

    反常,很反常!

    難不成這些孝陵衛都被自己嚇住?

    這不應該,雖然這些孝陵衛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惜命得很,可被一個種菜太監嚇住,那就太自以為是了。

    他好奇的繼續在湖邊溜達。

    又碰上了四撥,每一撥都無視他的存在,好像他就是一團空氣。

    李澄空甚至有主動挑釁的衝動,想試探一下他們會有什麽反應,可理智占上風,沒亂來。

    他眼睛忽然一亮,露出笑容。

    暮色中走出三個青年。

    當頭的是鄭西風,另兩個是當初周忘川的跟班。

    被他記在小本本上的三個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忽然看到了他,笑容一下僵住。

    三人臉色陰沉下來,死死瞪著李澄空,隨時要撲過來一般。

    李澄空衝他們微笑,且揮揮手打招呼。

    “別理他!”鄭西風發出兩聲冷笑,壓低聲音:“別惹這種亡命之徒!”

    李澄空揚聲道:“三位好興致,看來周忘川死了,並不影響諸位的心情啊。”

    “姓李的,你找死!”一個青年沉聲喝道。

    李澄空笑眯眯的道:“難道說一句實話就是找死?”

    “你是故意殺死周大哥的!”那青年削瘦臉龐,身形也削瘦,卻並不單薄。

    他仿佛一隻豹子,寬大衣衫下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仿佛隨時要一躍騰空。

    李澄空左食指豎起來,慢慢搖三下:“錯!錯!錯!……我真不是故意的。”

    “虛偽!”

    “奸詐!”

    “該死!”

    三人冷哼。

    “罵得好!”李澄空微笑:“你們要替周望川報仇吧?別猶豫,一起上吧!”

    “哼!”三人冷笑,但也僅僅是冷笑,沒有動作。

    他們都不傻,連周望海都沒了消息不知死活,據說回來報仇被李澄空所殺,屍首被藏起來。

    他們心性陰毒,但沒殺過人,麵對這麽一個狠角色,都心裏暗暗發怵。

    但臉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反而要表現得毫不畏懼,氣憤填膺,免得被看成膽小。

    在孝陵衛,一旦被當成膽小之人,便被所有人看不起,雖然大家的膽子都小,偏偏都恨膽小。

    “你們呐,裝腔作勢,沒一個真想報仇的,真替周忘川悲哀!”李澄空搖搖頭,轉身臨走之際,給了鄭西風一個眼神。

    一刻鍾後,兩人出現在不遠處的樹林裏。

    暮色籠罩著樹林,倦鳥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什麽事?!”鄭西風一來到他近前,便不耐煩的發問,隨時準備拔腿便走。

    李澄空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鄭西風遲疑一下,緊皺著眉頭接過來。

    “看看。”李澄空示意。

    鄭西風打開來,卻是一張青年男子人臉畫像,抬頭看向李澄空:“這是幹什麽?”

    “這是誰?”李澄空道。

    鄭西風搖搖頭。

    李澄空攤開雙掌。

    掌心處散發出兩團鴿子蛋大小的柔光,在幽暗的樹林裏清晰可見。

    “二陽初動!”鄭西風脫口叫道。

    李澄空收了柔光:“剛開始練紫陽神功,進境如何?”

    鄭西風瞪著他,咬了咬牙。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家夥如此過份的條件,教裏高層還是同意。

    如此驚人的資質,怪不得要破例。

    李澄空道:“認得他嗎?”

    “……賀長庚。”鄭西風不情不願的回答。

    這家夥資質驚人,但得罪了大羅掌宗,未必能蹦躂多久。

    可眼前來說,不宜得罪,且看他猖狂到幾時!

    鄭西風心裏冷笑著。

    “賀長庚……”李澄空摸著下頜。

    可惜他運氣不好,沒能像胡雲石那般長出胡子,少了幾分陽剛之氣。

    這幅肖像畫是他提取記憶,通過計算與推衍弄出來的。

    黑巾蒙著臉,但通過身形移動之際黑麵巾的變化,可大致推衍其骨形,鼻子大小,顴骨高矮,下巴長短。

    他知道必有幾分差別,可眉宇之間應該差不太多,如果是熟人,會覺得似曾相識。

    鄭西風一眼認出來,那十有**錯不了。

    “是孝陵衛?”

    “嗯。”鄭西風不情願的回答。

    “新來的還是原來的?”

    “……新來的吧。”鄭西風神情敷衍,懶洋洋的、有氣無力的回答。

    “知道他的詳細來曆吧?”

    “不知道!”鄭西風不耐煩,沒好氣的。

    “那就查一查,弄清楚了,明天這個時候在這裏見麵。”

    “李澄空,”鄭西風輕笑一聲,斜眼看著他:“你雖然是六陽,可並沒權指使我!”

    李澄空惋惜道:“鄭西風,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很識時務的,看來我看錯人了。”

    “哼!”鄭西風聽出他話中威脅之意,心中暗沉,沒好氣的擺擺手:“好好好,給你查,給你查總行了吧!”

    李澄空滿意的微笑:“明天見。”

    他身姿飄逸的出了樹林,回到小院。

    第二天傍晚時分,他又來到樹林,見到了鄭西風。

    鄭西風很不耐煩的說了這個賀長庚的消息。

    賀長庚,東南宣慰使司一位百戶之子,曾在東南戰場立過赫赫戰功。

    李澄空道:“就這些?”

    鄭西風不耐煩的道:“你還想知道什麽?”

    李澄空道:“他武功是什麽路數,師從何門?”

    “玄鐵宗。”鄭西風道。

    李澄空示意他繼續說。

    鄭西風哼道:“玄鐵宗可是東南有名的大宗,不是尋常小宗小派。”

    “你的意思就是說,惹不得,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

    “他立過什麽功?”

    鄭西風露出笑容:“獨身一人闖進敵營,斬殺一名百夫長。”

    李澄空抬頭看看暮色深沉的天空。

    如此厲害人物,要小心再小心,別栽在他手上。

    他深吸一口氣,甭管多難纏,都容不得自己逃避,想要龜縮起來安心練功,隻能除掉這根刺,要不然,即使有哨衛也不得安寧。

    他沉聲道:“他是什麽境界?”

    “至少是四象境!”鄭西風笑眯眯盯著李澄空的臉,想看到他細微的表情,慢慢說道:“我懷疑他藏了一手,有可能是化嶽境!”

    李澄空沉吟:“化嶽境……”

    看來要改變計劃了。

    拖一拖,拖上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武功越到後來,境界越難爬,可自己已經不是隻練吐納術的自己了。

    有昆侖玉壺訣保駕,有天隱心訣相輔,再有太素禦星訣為基,還有紫陽神功為主,可以毫無顧忌的狂飆猛進。

    笑容爬上鄭西風的臉龐,他笑眯眯看著李澄空。

    李澄空的小本本再給他記上一筆,淡淡道:“他平時與誰親近?”

    “皇甫鋒,也是東南宣慰使司的,兩人是同門師兄,並肩在戰場上廝殺,是過命的交情。”鄭西風甚至有眉開眼笑的意味:“武功不遜色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