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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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戶是一個位於日本西部近畿地方兵庫縣的都市,是兵庫縣的縣廳所在地,西枕六甲山,麵向大阪灣,是一個國際貿易港口城市,地處綠茵蔥鬱的六甲山國立公園和碧波蕩漾的瀨戶內海之間,背山麵海,自然環境優越,氣候溫暖,四季分明。

    神戶作為日本最早開放對外國通商的五個港口之一,理所當然的迅速發展成為了日本最重要的港灣都市之一,雖說1995年的阪神淡路大地震給神戶帶來了巨大的打擊,然而經過了多年的重建,神戶的都市建設和人口都已超過地震之前的水準。

    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隻是在繁華的表層下也隱藏著汙穢。

    這裏是全日本23000名山日組成員的本部,他們在這裏紮根了近百年。

    然而在今夜,端木賜就想把他們連根拔起。

    ……

    ……

    “鶴田君真是有勇氣的人啊,其實像這種事隻需要派遣一個心腹就夠了,沒想到鶴田君你居然親自臨陣,真是有大將的風度啊!”

    說這句話的人是危月,他們三天前在東京的神社完成了與稻卅會的7≡談判之後就連夜趕赴了神戶,沒想到鶴田綱也隨即而至,並且表明要親自督戰。他們在神戶踩了三天的點,終於決意在今夜動手。

    因為今夜的山日組總部有一場例行會議,所有的社團高層幾乎悉數到場,正是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鶴田綱坐在一杯茶前很溫柔地說,“我和柳生拓哉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要往生了,我怎能不來親自送他一程,全天下隻有我,才有資格砍下他的頭顱啊!”

    柳生拓哉是山日組的六代目,龍頭老大。

    “故人將離,是要送一送才好,鶴田君就用刀劍送他一程吧,這樣也不違背武士的榮譽。”端木賜沏茶微笑。

    鶴田綱笑道,“你說的對。”

    這次鶴田綱駕臨神戶,自然不可能是孤身前來,他的背後是千軍萬馬啊!好吧,說千軍萬馬是有點誇張了,其實隻有三百人而已。不過這三百人全部都是鶴田綱從日本列島各地調來的精銳,能力極強,而且忠心耿耿,就算老大派他們去送死,他們也絕無二話。

    相比起端木賜口中不靠譜的地道而言,這些人才是鶴田綱敢來神戶直麵對手的底氣。

    鶴田綱把和服的袖子撩起,露出了精致的腕表,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現在是中午12:00整,山日組將會在下午7:00召開會議,屆時所有的高層都會前往山日組本部,按照一般情況來說,他們會在開完會後舉行一場party,所有人都會在本部歇下,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鶴田綱在空中狠狠地一揮拳。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兵家之要也。”危月微笑說道,“沒想到鶴田君居然也是精通兵法之人啊。”

    “什麽兵法啊,不過是一些街頭混混的生存本領罷了。”鶴田綱擺擺手,“源君才是讓我吃了一驚啊,沒想到源君在神戶的關係居然如此通達,如果不是源君想辦法調開了山日組本部附近的警察,那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危月隻是微笑,不說話。

    危月在神戶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師兄,做一些像調開警察這種在職權範圍內的事請還是很簡單的,不過是一句話的氣力而已。

    “當年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率領300勇士守衛溫泉關,全軍覆沒,如今我稻卅會三代目鶴田綱,將率領我的300勇士,終結山日組在日本一手遮天的曆史!”鶴田綱威儀具足,“今夜之後,我將統治黑夜!”

    ……

    ……

    山日組作為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大型社團,規章製度是十分嚴謹的,獎懲製度也十分嚴厲,動輒切指,就算是堂堂的長老,如果不能按時列席每個月的例行會議,也會受到斷發剃須的侮辱,所以這個會議,沒人敢不到。

    今天就是這個月山日組開會的日子。

    正午剛過,就不斷的有車子駛進了山日組的本部,車上坐著的都是日本黑暗世界的一方巨擎,車子的前座上都坐著隨行的保鏢。像這樣的車子平時見到一輛都很難得,而近日卻像是要大飽眼福一般地不斷出現,直到天色將黒。

    本部外的保鏢們站在高牆之外不斷地向駛進的車子鞠躬,然後上前去勘驗身份,以免有人魚目混珠混了進去,對裏麵的大人物們造成不利。曆史上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有一個守門的保鏢一不小心放進了一車敵人,雖說沒造成很大的後果,不過負責守門的人卻莫名其妙地在當天晚上死於一場車禍,而後全家不知所蹤,傳說被沉了海。

    從此以後,再沒有任何人敢大意。

    天色黑了,本部的主殿也燈火輝煌起來。

    山日組的六代目柳生拓哉站在會議室的長桌盡頭向在場的諸位鞠躬,“感謝諸位在百忙之中抽空蒞臨,多謝了!”

    大家也連忙鞠躬還禮,連說“不敢”,心裏卻在暗罵,廢話!不來的話就要被收拾,誰敢不來?

    柳生拓哉示意大家坐下,然後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上個月我們在京都的生意又做大了一點,吞並了一家稻卅會的賭場,這件事情犬山君功勞最大,所以這間賭場我就交給犬山君經營,諸位沒有意見吧?”

    “沒有!”大家異口同聲。

    被喚做“犬山君”的中年男人起身鞠躬,然後坐下。

    柳生拓哉繼續說道,“最近這兩年我山日組對稻卅會的攻擊日漸淩厲,侵奪了他們不少的利益,想必他們也很不甘心,上個星期我們就和他們在大阪進行了一場械鬥,死傷了不少下屬,這件事情一定要上心,防止他們進行更大規模的反撲!”

    “稻卅會有什麽好怕的?不過是一群爛賭鬼而已。”在座中有人不屑地說道,“他們的勢力沒有我們的大,隻要他們敢來,那就是來多少,死多少!我願意第一個上!”

    “東條君,你莫非是想爭功?難道隻有一個人是英雄,我們這些人就都是孬種?”

    “東條君”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是想決鬥嗎?”

    那人也不甘示弱,“決鬥就決鬥!輸的人就自己去切腹,勝利者為之介錯如何?”

    “來就來,難道我會怕你嗎?”

    “夠了!”柳生拓哉拍案大喝,“敵人尚且沒有肅清,難道你們就要內訌了嗎?一會散會後自己去戒律堂領罰!”

    “嗨!”剛剛還如鬥雞般激憤的兩人頓時蔫頭蔫腦。

    柳生拓哉掃視全場,沉聲說道,“諸君,請不要大意啊!我曾經和鶴田綱這個人打過交道,他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啊,如果我們就這麽隨便地輕視他們,恐怕失敗的就會是我們,在黑夜中失敗,就是死!”

    “嗨!”全場人全部起身,頭朝著柳生拓哉的方向鞠躬。

    “散會吧!”柳生拓哉也不想多說了,“今晚諸君就在本部歇下吧,美人美酒,應有盡有!這也算是我對諸君這一個月以來的辛苦表達的一點心意吧,喝醉了也沒關係,我會讓仆人把諸君送到床上去的。”

    “不醉不歸!”

    ……

    ……

    端木賜、危月和鶴田綱三人站在離山日組本部不遠的地方遙望,他們的身後是幾百個扛著各種器材的下屬,他們的任務是打通這條地道。

    “端木君,你說這條地道可以通向山日組本部的任何一棟建築是嗎?”鶴田綱拿著手中的地圖,若有所思。

    “當然,絕對沒問題。”

    “那端木君願意帶路嗎?”鶴田綱很慈善地微笑道,“畢竟是年紀大了,我怕迷路啊。”

    端木賜心中一凜,知道這是鶴田綱還信不過自己,想要把自己押在他手上好防止自己玩花樣,不過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鶴田綱也不敢對自己怎麽樣,畢竟他對危月的身份也頗為忌憚。

    “沒問題,這是我應該做的。”端木賜微笑說道。

    “好!端木君果真豪氣!”鶴田綱大笑,“今夜之後,你們兩人就是我稻卅會最尊貴的朋友,如果有什麽需要,稻卅會上下必將全力以赴!”

    “那就多謝鶴田君了。”端木賜很捧場地說。

    正說話間,一個稻卅會的下屬突然跑過來說道,“地道通了。”

    鶴田綱和端木賜對視一眼,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山日組的工作做得很好,一隊一隊的保鏢在高牆之外交叉巡邏,牆上還站著大量的人,讓人一看就有種壁壘森嚴的架勢。

    隻不過通過這幾天的踩點滲透,鶴田綱等人已經初步掌握了山日組本部的防衛態勢,知道那裏的防衛其實是外鬆內緊,隻要能潛進這幾座高牆,那裏麵就是一馬平川,通行無礙了,而他們,正好有通過高牆的辦法。

    不過他們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在一直等,等裏麵的聲音都漸稀了,燈火都漸微了,才一個一個的從地道裏下去,腰間鼓鼓囊囊的,都是武器。

    “我會置辦下美酒和盛宴,期待諸君的凱旋。”危月站在地道外,微笑著說。

    鶴田綱和端木賜走在中間的位置,彎著腰一路地走,偶爾用手電筒照照地圖,確認一下方向,再繼續前進。山日組的本部很大,所有的高層們自然不可能歇息在同一個位置,而是要分散,不過左右都是那幾個建築,隻要掀開地板,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殺過去,總能收拾幹淨的。

    他們的思路和方法就是這麽的簡單,就是這麽的暴力。

    終於——

    “就是這了,端木賜一指頭頂上的鋼板,“拆開這片鋼板,上麵就是柳生拓哉的臥室!”

    鶴田綱大喜,向身後的下屬們吩咐道,“你們各自去各自的位置,等我這邊開火了,你們就一起上,把那些家夥們都幹掉!”

    “嗨!”

    然後鶴田綱就親自率著一百個下屬,頂開了鋼板,一躍而出殺了出去!

    “殺!”

    鶴田綱一聲令下,頓時火舌密布,一顆顆子彈穿膛而出,把周圍能看見的生物都殺光了。這裏的保鏢們根本就想不到會有敵人從地板上殺出來,甚至他們剛剛還在討論明天的早餐,猝不及防之下紛紛中彈倒地,甚至連家夥都沒來得及掏出來。

    他們遇上了來自地獄的惡鬼。

    這邊的炮聲一起,像是發了一顆信號彈一樣,山日組本部的各個地方都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剛剛還舉辦了盛大派對的地方,轉眼間就淪為戰場!

    “怎麽回事!”柳生拓哉穿著睡袍出門,一臉的怒容,“誰敢在這裏開槍?誰敢在這裏開槍!”

    “當然是我敢。”鶴田綱從走廊轉角走出,把黑黝黝的槍口抵在了柳生拓哉的腦門上,“柳生君,請安心的去吧,我會把你的靈牌供奉在神社裏的,你的下屬們會與你同在。”

    言迄,鶴田綱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滑向了柳生拓哉的脖頸。

    柳生拓哉捂著脖子倒地,眼睛直視著天花板,他至死也想不到,今天的這一切悲劇,僅僅是因為他在不知不覺間惹到了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

    一切的源頭,隻不過是一艘小小的遠洋貨輪而已。

    ……

    ……

    ps:第一更。

    其實這一章可以水個一萬來字的,但外麵的雨水已經夠豐沛了,我不願意讓書友們在這裏繼續淋,所以就簡潔地點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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