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家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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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夭夭也很想睡,可是她實在睡不著。她看著屋外月光淡淡,心想院子裏的景色應該不錯。陶夭夭起身下床,當她走出房間時,竟然看到白澤正守在她的房間前。
    “白澤,都那麽晚了,你怎麽還沒有回去休息?”陶夭夭詫異地問。
    “你不是也跟我一樣沒睡嗎?”
    白澤說著,拿起放在他的外套披在陶夭夭的肩頭。
    陶夭夭突然記起,白澤是沒有房間的。他有輕微潔癖,帳篷不多,他怎麽可能願意和陌生人共用一個帳篷。
    一想到這個,陶夭夭格外內疚。她心想,白澤的人品簡直好成了道德楷模,就算是他們共處一室,白澤也不會對她做出出格的行為。陶夭夭考慮再三後說道:“我去幫你鋪床。”
    陶夭夭主動邀請他進房間,白澤的心情瞬間如三月花開般美好。他沒有拒絕,很快就找齊需要的東西,不一會兒就在距離陶夭夭木床兩米的距離處,鋪好地鋪。
    白澤為了讓陶夭夭自在一些,更是專門找了塊布吊在地鋪和床中間,權當做簾子,阻擋了彼此的視線。
    “白澤,晚安。”
    “夭夭,晚安。”
    白澤在,讓陶夭夭多了幾分安全感。一連多日休息不好,時間不長,她就沉沉睡去。
    睡夢中,陶夭夭又見到那個女人。那人一身白衣,手持殘血劍孤傲的身影屹立在天地之間,好像旁人在她的眼中隻不過是滄海一粟。陶夭夭想要靠近她,問季陵光的事情,可是耳邊突然響起了鑼鼓的聲音。陶夭夭疲憊睜開眼睛,隻見已經天亮。
    “夭夭,醒了?”白澤問她。
    “嗯,醒了……”陶夭夭看著白澤。
    剛才那個女人,是蘇玲瓏吧。除了她,還有誰能駕馭殘血劍?
    隻不過,讓白澤知道這件事,又要傷神吧。
    陶夭夭想著,到底沒和白澤說這件事,而是笑著說:“走吧,又要開始幹活兒了。”
    有了陶夭夭的帶領,蘇家人幹勁十足。白澤的資金很快到位後,陶夭夭在沈欣雪的幫助下,找到兩個善於設計群居房的設計師,繪出新的設計圖。在蘇家眾人加班加點的趕工下,蘇宅初見雛形。
    張鵬那邊也傳來好消息。他從多份合同中找到漏洞,足以跟債主對簿公堂。另外,當初坑騙蘇善的騙子也被白澤的人找到了,白澤通過特殊手段拿回被騙走的大部分財產。
    就這樣,蘇家因為資金問題關門多天的典當行、礦山等產業再次運作起來,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陶夭夭通過一個多月的觀察,更是挑選出一些肯吃苦耐勞,具有天賦的年輕男女。她讓之前進行過係統化訓練的陰陽師,帶著他們一起修煉,打算壯大陰陽師的隊伍。等這一切告一段落後,她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去尋找季陵光。
    就算季陵光一直沒有出現,陶夭夭也絕對不相信他消失,更不相信他死亡。她甚至覺得,大家對季陵光諱莫如深的樣子很可笑——他又沒有事,為什麽一副好像生怕傷害到她的樣子?
    她無奈地想,還和季陵光是式神關係就好了。至少,可以感知他在哪裏,是不是存在……
    不不不,季陵光不會有事兒。她一定要找到他。
    陶夭夭怕別人說她瘋了,不敢跟其他人說她的想法,她把手頭上的工作都安排下去後,獨自一人上路。
    世界那麽大,陶夭夭最初也很迷茫,找不到尋找的方向。等她走出蘇家時,陶夭夭突然想起夢中那幅山河圖,心想季陵光會不會就在那幅山河圖畫出的區域中?
    想到這種可能,陶夭夭好似被注了雞血。
    陶夭夭按照腦中的記憶,繪製出大體區域,開始以蘇家為中心,沒日沒夜地向周圍尋找。到後來,手製簡易地圖的範圍越來越小,陶夭夭卻連半點兒線索都沒有發現,她心底殘存的希望之火漸漸熄滅。
    不行,陶夭夭,你不能放棄。經過那場大戰季陵光的身體肯定很虛弱,他正等著你去救他呢!
    每當心灰意冷,陶夭夭都會暗自給自己打氣鼓勵。可是,現實到底沒有那麽美妙。
    一個星期後,陶夭夭孤零零地站在地圖的邊緣地帶,手中的地圖已經被她緊攥成一團。
    陶夭夭不知道站了多久,那天夢中的場景,再次在她的腦海中重現。她動了動疼痛的雙腿雙腳,抬手抹掉眼角還未幹掉的眼淚,拍拍冰冷的臉。
    嗯,一定是她把蘇家建設地還不夠好,夢中的那人才沒有兌現諾言,一定是這個原因。
    尋找季陵光的執念植入心扉。陶夭夭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猶如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般,火速返回蘇家,親自監督陰陽師的修煉。
    她一邊忙著重建蘇家的建築和產業,一邊訓練陰陽師,事事親力親為,精神緊張到了極點。當白澤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
    白澤因為有事回了一趟城市,待他回來時,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陶夭夭臉上原本不多的笑,現在徹底消失匿跡了。她蒼白而憔悴的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和冷酷,她對每個陰陽師要求都特別嚴格。
    有人的動作被指出三遍以上不規範,就會被罰下到一邊進行特殊訓練。這雖算不上嚴懲,但跟陶夭夭以往的寬容作風有了很大的差別。而且,他看得出,陶夭夭並不快樂。
    白澤默默地望著,站在練武場高台上的陶夭夭。陽光耀眼,陶夭夭一身白色陰陽師袍負手而立,白澤竟然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蘇玲瓏的影子,渾身一震。他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情緒,這時陶夭夭厲聲說:“蘇闊,基礎訓練的師傅說過馬步要紮結實,身體才會穩。你這樣鬆鬆垮垮的,不用敵人碰你,你自己就……就……”
    陶夭夭手中持著教鞭,還未訓完話,一陣暈眩感襲來。她身體晃動幾下,向前栽去。練武場響起一陣驚呼,站在陶夭夭旁邊的幾人,急忙伸手去拉她。
    白澤眼疾手快,瞬間移動到陶夭夭的身前。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語氣急切:“不舒服嗎?”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白澤,你怎麽回來了。”
    陶夭夭用力抽出被白澤握住的手,用力按了幾下突突亂跳的太陽穴,掙紮著起身。練武場內嘰嘰喳喳吵鬧不止,陶夭夭冷喝:“安靜,繼續練!”
    陶夭夭眼中布滿血絲,黑眼圈明顯,一看就是多日沒有休息好。白澤心疼極了,勸說她:“夭夭,我幫你在這裏看著,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白澤,你不用管我,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陶夭夭表情倔強堅定,讓白澤也不好堅持。她又糾正了幾個陰陽師的錯誤之處,汗水汗濕了她的衣服。在她擦汗時,她的麵前又是一黑,踉蹌了起來。她強迫讓自己撐下去,白澤心裏難受至極。
    陶夭夭這哪裏是訓練陰陽師,純粹是在自虐!白澤看不下去,不顧陶夭夭的反對,直接把她打橫抱起,闊步走回房間。
    “白澤你幹嘛啊!白澤!”
    白澤不管不顧,把陶夭夭放在床上。他沒想到,陶夭夭都那麽累了,還是拖著沉重的四肢起身。
    “夭夭,躺回去,你很累,需要休息。”白澤皺眉說。
    “不行,沒有我的監督,他們會偷懶的。 憑他們懶散的訓練的力度,什麽時候能成為獨當一麵的陰陽師?”
    “夭夭,陰陽師的血液到這一代已經很淡了。他們天賦太差,就算你讓他們一天不吃不喝堅持訓練,到死他們也達不到你現在的高度,懂嗎?”白澤按住陶夭夭的肩膀,神色焦慮而認真,“陰陽師的衰落已經注定,憑你一己之是無法挽回的。夭夭,放棄你的責任,繼續你的演員之路,輕輕鬆鬆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白澤,你不懂。”
    振興蘇家的那份責任,關乎她是否能找到季陵光,白澤怎麽會明白!陶夭夭推開白澤,繼續到訓練場上。
    白澤的心裏很不舒服。剛才的陶夭夭對白澤來說有些陌生,她心裏一隅埋藏著連他都不知道,更無法去觸碰的秘密。
    陶夭夭,你到底在想什麽?
    烈日當頭,酷暑難忍。為了讓陶夭夭好受些,白澤去廚房熬了一大鍋酸梅湯,分給陶夭夭和練武場的眾人。
    轉眼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夜色漸濃後,練武場的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漸漸散去,陶夭夭則站在高台上望著遙遠的夜空。
    這些日子對她來說,白天還好過一些,一到晚上她的心就空蕩蕩的。她腦中滿滿都是她和季陵光的過往,偶爾還有亂入的白澤。這樣煩躁不安的心情,真是讓她特別抑鬱。而這樣的生活,陶夭夭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夭夭。”
    白澤站到了陶夭夭的身邊。他的聲音,在夜色裏聽起來格外安靜:“複興蘇蘇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用把自己弄的那麽累。”
    陶夭夭微微抿下唇:“我知道。隻是,我根本忍不住……白澤你先回去吧,我去旁邊的山上看看。”
    “你去看她們?”白澤問。
    “嗯。”陶夭夭低垂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