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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的事情……
    薛凝捂向肩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回頭看向傷痕累累，卻依舊如守護者一般護在沈欣雪身旁的龍星塵。薛凝對上龍星塵沒有任何擔心、憐惜和心疼的視線。她所有想要辯解的話卡在喉嚨中，上不來，下不去。
    嗬嗬，她輸了。她早該意識到，在這場三人的感情拉鋸戰中，她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出局的那個。
    因為，龍星塵不愛她。就算她費盡心思得到了龍星塵，他還是不愛她啊。
    “薛凝，龍星塵就是個渣男。他欺騙了你多年的感情，你的紅綢應該對準他們才對。”
    賀青瓷的話戳中了薛凝的痛處。是啊，八年前的那一夜，能抵得過她這麽多年的付出嗎？各種痛苦和不甘心的情緒在心頭交織，怨恨和憤怒爬上薛凝的眼睛，她用力握緊紅綢。
    “薛凝，去吧，殺死那個女人，你就可以和龍星塵在一起了。”
    剛剛賀青瓷慫恿沈欣雪和龍星塵互相殘殺失敗，他沒機會沒看上一出精彩的好戲。幸好，現在補上也不遲，賀青瓷眉眼間全是期待。
    龍星塵一直沒有說話，他努力強撐著，滿眼戒備地看著薛凝，以防她倒戈傷害沈欣雪。
    沈欣雪沒忍住替龍星塵辯解：“薛凝，是你先欺騙龍星塵在先。”
    用欺騙得來的感情是不牢固的！沈欣雪以前還覺得對不起薛凝，知道真相後，她心裏的愧疚消失殆盡。
    “我當年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把你送回家，沒有一刀殺了你！”
    薛凝手中的紅綢抽向沈欣雪，龍星塵張口咬住紅綢。
    龍星塵沒有妖力護身，傷勢過重，薛凝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讓龍星塵失去性命。她向後扯了扯紅綢：“星塵，你鬆口。”
    龍星塵臉頰被賀青瓷狠狠踩過，他牙齒有鬆動的跡象。咬住紅綢後，血水順著他口再次流下，滴到站在他身旁的沈欣雪身上。
    沈欣雪的心狠狠一疼。以前她最討厭蛇一類的軟體生物，別說觸碰，連靠近都讓沈欣雪不能忍受。可現在她卻伸手抱著龍星塵的身體晃了晃，語氣裏是她沒有察覺的心疼：“你鬆口啊。”
    龍星塵的牙齒太疼，他堅持不住，紅綢緩緩從他的口中滑出。他怕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會嚇到沈欣雪，他抬起尾巴想要擦幹淨嘴上的血跡，怎奈身體傷勢過重，無法彎曲到以前的程度。他隻得微微低頭，給沈欣雪一個安撫的眼神。
    “薛凝，欣雪說的對，沒有你的欺騙，我就不會跟你有任何交集。我可以把你當成親人，卻成不了真正的戀人。你說我對不起你，我認了。你想殺欣雪可以，但殺她之前先要了我的命。”
    “星塵，你告訴我，我哪裏比不上她！”
    薛凝自認為相貌不差，妖力雖不如龍星塵，但在女妖怪中，她是最拔尖的。世界上那麽多妖怪和男人傾心於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為什麽跟龍星塵在一起那麽久，她就一直無法征服他，得到他的心呢。
    “你很好，隻是我對你沒有感覺。”
    愛情有時候很奇妙。以前他不知道沈欣雪的身份，卻愛慘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再次遇到以後，他仍是被她深深吸引到，每時每刻都想要見到她。
    “你敷衍我。”
    她好，為什麽他不愛她！薛凝氣得胸前起伏。
    本來是一出相愛相殺的打戲的，怎麽突然成了苦情戲了？鍾愛暴力戲碼的賀青瓷不幹了，他突然失去了耐心，煩躁起來。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由我來幫你解決他們。”
    白色的劍再次出現在賀青瓷的手中，他手握著劍朝著龍星塵的眼睛刺去。龍星塵顧不上自身安危，快速用尾巴卷住沈欣雪，把她放到了角落中。
    “賀青瓷，你給我住手！”
    隻有她能欺負龍星塵，賀青瓷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幫她！薛凝甩出紅綢。
    沒看到龍星塵的眼中隻有沈欣雪嗎，她還在那裏自作多情，愚蠢的女人！
    賀青瓷最討厭不聽話又傻傻不聽勸的手下了，他已經容忍薛凝太久了。他在紅綢卷在他身上時迅速回身，劍起劍落，紅綢被斬斷成兩截。
    正在用力拉扯紅綢的薛凝被狠狠晃了一下，差點從空中掉落。
    賀青瓷吸走了龍星塵的妖力，他現在根本不把薛凝放在眼裏，他再次朝著龍星塵刺去。
    龍星塵揮動尾巴甩向賀青瓷，賀青瓷調轉劍頭，滑過龍星塵粗壯的尾巴，劍尖所過之處帶起一道鮮紅刺目的血雨。
    龍星塵的尾巴遭受重創，嘭的一聲砸在地板上，地板被震碎成無數片。
    沈欣雪隻是一個平常人類，妖怪們之間的打鬥對她來說，比好萊塢大片還要震撼。她想要幫忙卻沒有那個能力，急紅了眼睛。
    不行，她得想辦法搬救兵。
    沈欣雪見歡的正聚精會神地觀看戰鬥，她悄悄的抓起身旁桌上的花瓶，躡手躡腳的靠近歡的身後。她傾盡全力掄起花瓶，對著他的後腦勺砸了上去。
    等歡察覺，花瓶已經碰到了他的腦袋。歡躲閃不及，後腦勺被砸出血來，他憤怒回頭，毫不客氣地抬腳對著沈欣雪的腹部踹去。
    沈欣雪拿過手邊的東西對著歡胡亂砸一通，歡的臉不幸中招。他隻是擅長洞悉人心，武力值非常低下。他的腳失了準頭，踢到旁邊的桌腿上，桌子失去一條腿向一邊傾斜。沈欣雪咬牙用盡全力掀翻桌子，撞在歡的身上。
    歡竟然被一個人類女人三番兩次攻擊成功，這太不該了。傳出去的話，他的顏麵何在！歡怒氣大盛，猙獰著一張臉飛身朝沈欣雪撲去。
    這時，龍星塵尾巴被斬，他疼得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癱倒在地。龍星塵自知他破敗不堪的身體，已經抵擋不過賀青瓷的第二波攻擊了。他轉頭看向沈欣雪所在的地方，想在臨死前再多看她一眼。
    視線中，歡已將沈欣雪撲倒在地。他張著血盆大口，露出長長的尖銳獠牙，正朝著沈欣雪的脖子咬去。
    龍星塵目齜俱裂，沈欣雪危險的境遇再次激發了龍星塵的潛能，他動了動沉重的脖子，稍後緩緩抬起，凶狠地砸向歡。
    歡光顧著報複沈欣雪去了，沒有注意瀕臨死亡的龍星塵。等他察覺，身體已經被撞飛出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上。堅硬的牆壁被砸出了一個破洞，歡的身體被鑲嵌在了牆壁上，昏死過去。
    剛剛對歡的一擊，用盡了龍星塵全部的力氣，他已無力確認沈欣雪的安危，身體再次癱倒在地上。
    “龍星塵！”
    沈欣雪本想為他們爭取一線生機的，最終她還是成為了龍星塵的累贅。
    此時，龍星塵雙眼緊閉，身體一動不動，尾巴處的血因他強行一擊，血流的更加凶猛。照這樣的血流速度，要不了多久龍星塵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妖怪也會死嗎？龍星塵，真的會死嗎？
    沈欣雪慌了，她匆匆跑到在打鬥中被損壞的電視櫃前，一陣胡亂地扒拉翻找。就算手幾次被碎木屑紮到，沈欣雪都不曾停下。
    電視櫃的第二個抽屜被卡住了，沈欣雪緊握住把手用力向後扯了幾次，終於將抽屜拉開，發現她要找的醫藥箱就在這裏。
    沈欣雪快速拎起醫藥箱跑到龍星塵的身旁。她打開醫藥箱，從裏麵找出紗布和止血藥想要幫龍星塵包紮。
    隻是龍星塵的身體太龐大了，一卷紗布對他來說太少，太少，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止血藥也被不斷流淌的鮮血衝掉。
    沈欣雪不甘心，她撿起掉在地上的薄毯和桌布蓋在龍星塵的傷口上，試圖減弱血流速度。可怕的是，很快薄毯和桌布都被血浸濕。
    沈欣雪束手無策，她幹脆抱住傷口，血腥味瞬間填滿沈欣雪的感官。她傻傻的在心裏自言自語，血啊，求求你們不要再流了，好嗎？
    放在以前，沈欣雪肯定不會幹出如此幼稚的事情，可現在她已經別無它法了。
    薛凝半跪在龍星塵的麵前，不停地呼喚著他的名字。龍星塵處在半昏迷狀態，他隱隱聽到沈欣雪在哭。他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太過沉重，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龍星塵的氣息太微弱了，隨時都可能死去。薛凝嚐試著給龍星塵輸送妖力，隻是龍星塵的身體跟個無底洞樣，妖力渡到他的身體後就消息不見了。
    薛凝一直不肯放棄，因輸送妖力過多，薛凝的額頭上布滿了一層豆大的冷汗，濡濕了額上的碎發，她的臉色也愈發蒼白。
    賀青瓷本來還打算慢慢折磨龍星塵的，眼下最深得他意的手下被龍星塵重傷，他的憤怒值呈直線飆升。看夠了沈欣雪和薛凝兩個蠢女人的表演，他手中白色的劍光芒愈發刺眼。
    賀青瓷揮劍朝著龍星塵龐大的軀體劃去，就算龍星塵死了，他也要把龍星塵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