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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緩緩看著蘇暖的模樣，神色倒是柔和了不少，隻不過眼睛剛剛哭紅過，瞧著有些難看，她隻啞著嗓子道：“你起來吧。”
    蘇暖緩緩起身。
    “坐過來。”
    太後起身，示意蘇暖坐在自己身側。
    蘇暖自然是順從的坐了過去，隻有些擔憂的看著太後道：“皇祖母，您這是怎麽了？怎的會如此傷心？”
    “可當真是相似。之前隻覺你這丫頭乖巧，如今瞧著……倒是讓哀家想起來了哀家的女兒。”太後看著蘇暖，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這哭的蘇暖是頭皮發麻。
    連忙道：“太後娘娘莫要哭，暖暖何處像是長公主了？長公主便在殿外，您說是喜歡便……”
    “太子妃娘娘，咱們太後說的，不是長公主。”
    李嬤嬤見蘇暖還明白太後如今哭的是誰，小聲的提醒道。
    不是長公主？
    那也就是說，太後曾經還有個女兒？隻不過如今沒了？
    “孝惠公主是太後娘娘的小女兒。之前被送去和親了。本該去的……是如今的長公主殿下。”李嬤嬤低聲說道。如今太後讓蘇暖入內。
    自然也是想讓她知道這些的。
    隻不過太後如今正顧著哭呢，沒空與她說。也不願意自己提起當初的事情。
    這就很有意思了啊。
    蘇暖聽了這話，心中是格外意外的，這太後娘娘在兩個女兒之間，選擇留下了長公主，可如今，卻在哭孝惠公主？
    “您有所不知，孝惠公主她十幾年前便已經沒了。當時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太後娘娘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就連長公主殿下，太後娘娘都不怎麽理會的。
    隻這些年，娘娘的心思比過去淡了許多。
    長公主又是娘娘的女兒，自然是又重新好了起來，可母女之間卻也少了許多的親密。
    如今那個活佛，隻與太後娘娘說，孝惠公主亡故之後，墮入了十八層地獄，過的並不好，每日不斷的受到折磨，痛苦又不能早日被超度。
    不入輪回，要整整持續數百年，都是因為……因為生在皇室。”
    其實原本的話，可不是這麽說的。
    而是說因為太後作惡多端。
    可這些話，李嬤嬤不敢說。
    太後娘娘如今正傷心，所以才會容許了那個什麽活佛，等日後明白過來之後，還不是一樣的要處置？
    想到這，李嬤嬤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不說這是真是假，隻這後宮女人，若是不爭鬥，就隻會被人所害。
    自然是要爭的。
    “皇祖母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傷心往事。”蘇暖一臉感慨，心中則是猶如日了狗一樣。所以，這種事情和她說，就有用了嗎？
    她能把孝惠公主給變回來不成？
    “哎……哀家隻恨當初怎的就讓那丫頭去和親了。若是說精明，長公主要比孝惠公主精明多了。若是長公主去，她也就不會沒了。
    哀家也……”
    太後哭的越發傷心。
    蘇暖隻給太後端了茶水，溫和道：“皇祖母，如今人已經不在了，就算是您再怎樣傷心，也是無濟於事的。孝惠公主去和親，而不是換了長公主去。
    想來孝惠公主應該是最乖巧聽話的。所以才不舍得您為難吧？
    後來的事情，她自己也並不知曉。
    您亦是不知道她在下麵還受苦，所以這都是不知者不怪罪。您若是傷心，這活佛還在，不如仔細的求他幫助孝惠公主，如何？”
    蘇暖緩緩的說道。
    聲音很輕，想著上輩子知道的一些事情，還有太後的喜好。大致的也能猜出一些來。
    大概便是不會哭的孩子沒有糖吃。
    孝惠公主乖巧聽話，長公主任性跋扈。這兩者之間，自然是長公主更加受到關注一些。
    再加上又是長女，身份尊貴。
    要去和親，孝惠公主如何能爭得過長公主？自然是要孝惠公主去做這不討好的事情。孝惠公主遠嫁，太後覺得女兒沒了，心中覺得愧疚。
    而這份愧疚，也讓她對長公主厭惡了。
    認為是長公主的錯。
    說到底，不過是太後娘娘自己的心中，一碗水端不平，又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而這些年她喜歡的乖巧的孩子，自然也是因為這個。
    大概，是能從這些孩子的身上，看到自己死去女兒的身影吧？
    就是不知道要是孝惠公主真的泉下有知，會怎麽想。
    該是感動太後的心中有她呢，還是該生氣，早幹啥去了？
    “太後娘娘，就連太子妃都這麽勸您了，您看，太子妃什麽都不知道，都猜測出孝惠公主是個溫柔的人，孝惠公主如何會怪罪您呢？”
    李嬤嬤恭敬的說道。
    “是啊皇祖母，您這般哭下去，若是真的哭壞了身子，誰還能幫助孝惠公主脫離苦海？難不成，要指望其他的人能記得她嗎？”
    蘇暖小聲的說道。
    這句話，卻是比剛剛的誇獎和安慰都好用一些。
    太後隻擦了擦眼淚，歎道：“哀家都知道的，可隻要一想到那孩子過的苦，哀家就後悔。”
    “皇祖母如今就算是再後悔，也該先忍忍的。畢竟都是為了公主。”蘇暖繼續說道。
    “可不正是這個道理？太後娘娘，咱們還是先去禮佛吧。這外麵的命婦們都在等著咱們呢，皇後娘娘也在外麵等了許久。
    她十分的擔心您。”
    李嬤嬤說道。
    “擔心哀家？哼！她是怕哀家若是出點兒什麽事，皇上饒不了她這個皇後吧！當年若非是她慫恿，哀家的孝惠如何會主動與先皇提起？
    哀家每每想起這件事，心中便難過的很。
    隻她是皇後，哀家總要給她一些麵子，免得這後宮亂了起來。”
    太後惱怒的說道。
    李嬤嬤有些尷尬，這蘇暖還在呢，太後怎的就提起當年的事情來了。
    隻道：“您就算是不為了皇後娘娘，也該想想太子妃還在這兒陪著您呢，還有三皇子妃和五皇子妃也都在外麵。側妃們也都等著呢。”
    太後聞言，這才作罷。伸出手，蘇暖連忙攙扶著她。
    李嬤嬤忙為她開了門。門口，皇後一見到太後打開門，頓時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臣妾給母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