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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八章  懵懂
    “怎的就是無從拒絕？主子您這會兒倒是不顧著您自己了。”紅袖鬱悶極了。
    要知道，之前她都以為，自家主子那是個隻顧著自己的主。不然的話，哪裏會放著太子的安危不管。
    也不準那些姑娘入太子府。
    成日裏的也不曾惦記過太子府。
    這會兒，卻是才發現，她真的是想錯了。
    自家這位主子，哪裏是不顧著太子啊，隻不過是藏的要比其他人都深。
    是個不將心思擺在明麵兒上的主。
    要說喜歡……隻怕是很喜歡殿下的。
    說來也是，若是真的不喜歡的話，又怎麽會跋山涉水的跑來這麽遠。
    主子總是看著精明，說起話來，更是好像絕情至極，可事實上做的每一件事，說是為了利用，卻還是動了真心思的。
    不然這會兒，正奔波勞碌之後，如何就要跟著太子殿下一起去施粥？
    蘇暖瞧著鬱悶的紅袖，其實她自己也是有些無奈的。
    按說這會兒，她正應該好好的躺在一個舒服的床上睡一覺再說，休息兩日，然後等著齊明玉將一切都給她準備好。
    可結果倒是好了。
    竟然一不小心，便應承了他的話。
    看著他那副樣子，卻是怎麽都說不出拒絕兩個字來了。
    大概是有毒吧？明明嘴上說著對齊明玉的不在意，結果，到底還是喜歡的。
    上輩子的時候，她隻以為對齊明凡的那份心思，便是愛情了。
    可如今……因為齊明玉的存在，以至於她對所謂的愛情，又有了新的想法。兩情相悅，是為愛。
    而上輩子她所得到的，不過是一分利用罷了。
    愛情這東西，總是美好的，讓人忍不住向往，想要去試試。
    哪怕是知道結果也許不盡如人意。可還是會去想。一如現在。
    她想試著愛齊明玉。
    在京城的時候，那些所謂冷漠的空想。這會兒在見到他之後，都成了可笑的笑話。
    她是喜歡他的，所以願意遷就他，甚至願意再信任他一次。
    馬車是準備了兩輛馬車的。所以蘇暖這一路上都是沒見齊明玉。
    而齊明玉同行的，卻是林老將軍。
    莫名的被拉出來要去一同施粥，林老將軍的心情，用蘇暖的話說，那才真的是日了狗了。
    真的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瞧著身邊的這位主子，一臉的欣喜。這數日來的鬱悶，好像都煙消雲散了一樣。
    “太子妃來這兒，殿下當真就這麽開心？”林老將軍有些無奈。
    齊明玉在麵對林老將軍的時候，也是不說謊的，隻點頭道：“暖暖能來，本宮最是開心不過。數日來的鬱悶，也全都散去了。”
    “殿下難道就沒想過，蘇暖是否願意？”林老將軍反問道。
    然後齊明玉就沉默了。
    什麽叫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林老將軍了。
    “殿下莫要生氣，老夫也不過是說一句實話罷了，殿下如今所為，都是讓太子妃別無選擇的。這當真是殿下你想要的？”
    林老將軍的問題，問的齊明玉沉默了一會兒。
    而後在林老將軍都以為齊明玉不會回答了的時候，隻聽他道：“曾經，本宮也試過謙讓。
    在將軍您尚沒回來，也尚不清楚我的事情之前，我謙讓過。謙讓了許多次。
    可得到的結果，卻是不太好的。甚至可以說是可悲。
    那種過往，我隻希望一次就夠了。
    如今本宮雖是逼迫了她，可至少如今，想要的都到手了。她亦不會怨我。這便足夠了。
    而日後，本宮也會用自己的所有，還還上如今她對本宮的好。”
    齊明玉保證道。
    林老將軍搖搖頭。
    再看著他這堅定的模樣，隻歎道：“希望日後，你真的不會辜負了蘇暖。”
    “這世上，千萬人辜負她，本宮殺千萬人。一人辜負她，本宮殺一人。本宮辜負她，便有她來殺了本宮就是。”
    齊明玉的話，林老將軍是不信的。
    確切點兒是，他相信這會兒的齊明玉。可是卻不相信日後的。
    人一旦做了皇帝，便會變了心腸。
    這會兒的海誓山盟也好，還是這所謂的歡喜愛慕也罷。在最後，都會成為皇權之下的犧牲品。
    而等著再明白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晚了。
    他不希望蘇暖還有齊明玉走到那一步。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齊明玉也好，蘇暖也罷。
    這兩人，都是一樣的。
    聰明，通透，可也一樣的，輸不起。
    “老將軍，本宮知道你厭我。不過……我卻是不會傷害她。這世上任何人會，我都不會。為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齊明玉篤定道。
    “哪怕是皇位？”
    林老將軍反問。
    齊明玉卻是笑了：“若是沒有了皇位，是留不住她的。”
    “蘇暖不是個貪圖榮華之人。”
    林老將軍皺眉，說到底，還不是舍不得皇位？
    “這世上，總是有不得已。本宮身為太子，若是不做皇帝未來的下場是什麽，老將軍很清楚。而日後，若是做了皇帝的人，是三皇子。
    也許他不會殺了本宮和蘇暖。
    可暖暖的性子，定不會好過。
    若是日後繼承皇位的是五皇子，暖暖的性子，必定是要鬧翻了天。
    若是日後……繼承皇位的是六皇子，或者是……其他人。隻怕是他們會要本宮的命，而後奪走她吧？”
    齊明玉的聲音很輕。
    林老將軍聞言，也沉默了。
    雖然這話荒唐，可不得不承認。
    這話說的有道理，
    齊明玉……若是不做皇帝的話，是留不住蘇暖的。
    可做了皇帝，也一樣留不住。
    不過這話，他確實不好再說下去了。於是隻道：“太子殿下心中有數便好。”
    齊明玉不再說話。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極了。
    等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眾人才到了城中施粥的地方。
    蘇暖在下了馬車的時候，看著映入眼中的景象，都是一陣訝然。這裏，雖然簡陋，可卻四處都是人。
    這些人的臉色不好，身子孱弱，是肉眼可見的虛弱。
    每個人的眼中都隻有絕望。
    這周遭也不見有什麽買賣的地方。
    “這兒曾經是這座城池裏，最繁榮的地方。因為城池中忽然疫病爆發，以至於這裏的人是最慘的。這會兒，便成了收容那些無家可歸之人的地方。
    很可笑吧？
    明明不久之前，還是寸土寸金。”
    齊明玉也下了馬車。
    見到蘇暖一臉訝然的樣子，緩緩的同她說道。
    “這……”
    疫病當真是害人。
    而那罪魁禍首，蘇暖卻是十分懷疑楚玨的。哪怕是不想去懷疑，也實在是沒法子。
    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除了楚玨之外，旁人她真的想不出。
    “暖暖在想什麽？”齊明玉見蘇暖不說話，神情恍惚的樣子，心中微微不滿。
    “沒什麽，就是覺得果真是夠慘的。這些人……便是你要施粥的對象？”
    齊明玉點頭：“本宮想要讓他們活下去，然後讓這裏，重新恢複之前的樣子。”
    “啊？”
    蘇暖愣住。
    “這本就是人為的疫病。本宮這一路上，之所以都那麽慢，為的便是讓這些地方重回到過去的模樣。隻不過，那些已經救不下的人。
    是我也無能為力的。
    而這些人，我能救，這個地方，我也可以改變。
    我便希望這裏可以恢複。
    如此，我方才是贏了。”
    齊明玉的聲音很輕。
    蘇暖卻是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齊明玉了。
    所以，他其實是知道誰做的這事兒了？
    蘇暖不太敢確定。
    林老將軍也已經帶了人來，將鍋子什麽的都安置好了。而後又命人敲鑼打鼓的，不一會兒，人便都聚集了過來。
    齊明玉隻拉著蘇暖，前麵去施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