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我為什麽要幫你？”木易笑著道，“我們又不是什麽生死之交，更沒有利益交換，你叫我如何幫你？”

    王濤之忽然發覺不認識木易了，或者說此時的木易並不是以前那個木易。

    以前那個木易，雖然同樣不要臉，其實也不能說不要臉，就是……實在太有個性了。

    但是，以前的木易，肯定是會幫朋友忙的。

    倒是現在……那話說的太生分了。

    “說吧，你想做什麽事情，我好考慮考慮。”木易依舊笑著，但笑容好像不太一樣了。

    王濤之也跟著笑了笑，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笑容是什麽意味。

    似乎……和平時的笑容一般，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笑。

    見王濤之不說話，木易也懶得說什麽了，就讓這可能是誤會的誤會繼續下去。

    連王濤之都不能解決的問題，木易肯定自己是解決不了的，又何必提前承諾什麽呢？

    隻是話語有些強硬，更想說出一個事實來，讓王濤之斷了這份心思。

    至於真該說什麽，也是木木去說。

    雪花冷冽了一些，墟城裏的夜晚多出許多火光，在各個角落裏明亮。

    那是燃起的篝火，為了增添溫暖。

    落楓商會沉寂了許多，因為之前的戰鬥，也因為木易與王濤之的對話。

    很多人都能看出來事態的嚴重性，知道木易惹上不少外來人，很可能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在落楓商會上演。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的對話，更是讓人感覺到冰冷，屬於朋友之間的不會幫助。

    似乎再有戰鬥，王濤之會什麽都不做了。

    “你不回去看看？”王濤之輕聲道。

    雖是木易回答的很“決然”，可王濤之之前畢竟拿木易當作朋友，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關心。

    讓木易回去，是因為木易的家不在這裏，更是因為那間院子裏還有一個人。

    伍漓還在院子裏，而很多人的目標是伍漓。

    隻是這有什麽關係呢？

    木易知道伍漓還在院子裏，可木木做的事情，留下的手段，豈是一群宵小可以打破的？

    伍漓很安全。

    即便真的有危險，木木也會知道，也還是很安全。

    所以，木木說在這裏，那自己就在這裏好好坐著、躺著，靜待事情的發展。

    虛無的空間裏，紛亂不斷。

    某一時刻，無垠的虛空被割裂，有光照進虛空，也有身影自虛空中緩步走出。

    “之兒，回去吧。”王濤林說道。

    木易看著自虛空走出的中年人，感受到一股自然氣息，也是一股極其不自然的氣息。

    像是最原始的力量，壓縮在中年人的身體裏邊，已近乎於道，卻還差得很遠。

    王濤之的爺爺，王濤林。

    王濤是一個人名，漸漸演變成一個姓氏，是一族人所尊崇的神，也是留下來的亙古不變的信仰。

    “不想回去。”王濤之道。

    “墟城不安寧了，你的心也需要收一收了。”王濤林平靜道，“這個世界，本就不應該有你。”

    這個世界指的是墟城，也是九天之下的世界，不應該有超過常人所認為“仙”的力量存在。

    存在，其實是可以的，隻是一些規則很容易被打破，便不需要這樣的存在。

    而且，很容易被抹殺。

    因為總有一些人無所事事，也總有一些人有所謂的信仰……

    總之就是容易出事，也屬於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可王濤之並不接受這樣的關心，或者如他之前所說，希望做一些事情，還希望得到木易是幫助。

    “說了不想就不想嘛，你那樣逼迫他有意思嗎？”木易對王濤林說道，表現出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

    很奇怪的感覺，王濤林也這樣認為。

    他看不透和自己說話的年輕人，像是有什麽東西遮掩氣機，也像是木易根本就是一個平凡人，根本沒有修煉過。

    可後者的幾率實在太小，小到自己都將其否定。

    王濤林簡單思索後，微笑說道：“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說出來。”

    “讓他做想做的事情唄。”木易輕輕聳肩，“畢竟他不願意回去，就算他真的回去了，心也沒有回去，那和不回去有什麽區別？”

    “再說了，他在這裏，可以過得比你或者你們想象中要好，也可以有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等到他成長起來，哪怕心中存著那麽一絲絲對於家族的善念，你們都可以過得很好。”

    這就是木易的看法，也是木木所授意的，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實。

    有木木在，王濤之便可以得到最好的成長方式，變得更強。

    這是隻要木木想就能決定的事情。

    而現在木木“希望”王濤之留下來。

    不論木木是何種目的，作為父親的木易，始終是支持的，還會想著法子實現目標。

    “嗬嗬，你說的對啊。”王濤林輕輕笑了笑，示意木易繼續說。

    雖然嘴上說的是對，但木易知道，王濤林並不認同自己的話，甚至把自己當作小醜，想看自己表演。

    可是，這又怎麽樣呢？

    如果連你都唬不住，還有什麽資格去唬住更強大的人？

    “你可知墟城為何是墟城？”木易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盯著王濤林，想著得到回答。

    王濤林想了想，平靜說道：“墟城乃是九天謫落的土地，因至強者的道，隻能為墟。”

    “還有呢？”木易道。

    “墟城的規則，是九天的規則，雖較為殘破，卻不是尋常世界可比。”王濤林說道，“而且，墟城之中，有大人物潛藏。”

    木易點頭，接著搖頭，歎息道：“是啊，墟城並不簡單，但也簡單。”

    王濤林盯著木易，沒有說話。

    王濤之也把目光移到木易身上，又揮了揮手，將他們所站立的位置與真實世界分隔開。

    木易裝作若無其事，但內心並不特別平靜，而且思緒一直努力牽扯，妄圖找到一絲可以吹噓的東西。

    他的確知道許多，但有些東西是關於木木的，或許還不應該說出來。

    “他遇到大人物了。”木易隨手指了指王濤之，笑著說道，“一個立於九天之上的大人物——林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