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鳳離妍指著王濤之，想了想，又指向木木，“是他。”

    鳳舞一開始便注意到木木，但本能覺得不應該注意木木，最後將目光落在王濤之身上。

    年輕、自信，且無所畏懼。

    這是鳳舞從王濤之身上看到的東西，也確定王濤之可以有這樣的東西。

    王濤之也從鳳舞神情中看出來一些東西，傲然、冷漠，還有極力掩飾的渴盼與細碎殺意，仿佛糾結無比，卻又十分清明。

    木木不喜歡別人指著自己，很不喜歡。

    雖然極力克製，讓自己拋掉曾經的高傲，但怎麽都忍不了……已經是意識裏潛在的，很難改變。

    而且，沒有敵意還好，鳳離妍分明就帶著敵意。

    心念一動，木易睜開眼睛。

    “你們到這裏來，想做什麽？”木易開口便道，根本不懂什麽叫做忌諱。

    實力差距太大，差一小截和一大截都一樣，而且，現在也不需要自己動手，完全可以交給王濤。

    如果王濤之都不行，那還有木木。

    有木木在，一切都沒問題。

    這算不上相信，已經屬於本能，對於實力問題，根本就沒有什麽需要在意的。

    所以，看到鳳離妍的第一眼，木易便開啟了“強懟模式”。

    在對方還沒有回答前，僅僅是語氣稍重而已。

    鳳離妍很想說話，但想到太上長老在，把所有的話強行壓下，相信太上長老能夠解決一切。

    而很多時候，太上長老都有自己的判斷，她隻是多說多錯。

    “鳳仙宗太上長老，鳳舞。”鳳舞看向木易，麵上懸掛起溫和的笑容，“來到此處，乃是因為天鳳指引。”

    “天鳳指引你們來？”木易露出笑容，但笑容並不帶好意。

    “天鳳所示，天命之人將出現。”鳳舞目光再度移向木木，“他，很可能就是天鳳所選之人，是我鳳仙宗的未來。”

    木易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鳳舞，笑著說道：“那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鳳仙宗的未來的？”

    木木朝著木易笑了笑，似乎很是滿意。

    鳳離妍再忍不住，冷聲說道：“是不是都還不確定，就算是這樣，又關你什麽事？”

    “那是我兒子！”木易大聲道，作出一副生氣狀，同時覺得好笑。

    被逼急了的人，果然智商不太靠譜。而且，有什麽樣的宗門，很可能有什麽樣的人，從鳳離妍看鳳仙宗，鳳仙宗估計也不是什麽大宗門。

    “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鳳舞製止了鳳離妍，向木易靠近。

    王濤之皺起眉頭，木木笑容稚嫩又開心。

    “你別過來！”木易說道。

    鳳舞微笑著，繼續向前走動，速度不快，並且每一步都伴隨著點點輕漪，空間裏多出樂音。

    木木笑著搖了搖頭。

    空氣裏多出了一些聲音，似歎息，似哀怨，似哭泣。

    王濤之神情有些不自然，因為他還控製不好《厄羅經》，沒有辦法得到想要的效果，卻又努力施展著、感悟著。

    隻有一次次試驗，才能將《厄羅經》徹底掌握，中間的過程，雖然漫長，卻是少不了的。

    感受到空間中多餘的聲音，鳳舞很不舒服，很想立即打破。

    不過，她並沒有這樣。

    她選擇的，是宗門的未來，是要在全方位壓製王濤之，要在他最強大的方麵壓製他，把他的信心擊垮。

    隻有這樣，木易和木木加入鳳仙宗時，才會心甘情願。

    實力的絕對強大，才是最佳的說服工具。

    王濤之發覺鳳舞很強，比想象中要強那麽一些，至少是五階巔峰，半隻腳踏入六階，屬於如今不可戰勝的存在。

    但不可戰勝隻是不可戰勝，並不代表逃不了。況且，他並不想逃。

    戰鬥，是想要成長與變強所必須經曆的。

    以前的他，並不喜歡戰鬥，可隨著時間流逝，隨著麵對的事情越來越多，他明白了，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必須麵對。

    《厄羅經》失效了。

    那不重要，緊握的拳頭靈氣迸發，稍暗的空間被點亮。

    空間被極力壓縮，熾烈與冰冷相對應，無數氣流由一個個小點開始壯大，肆虐了連鬆樹幹旁的所有空隙。

    樹幹化作塵屑，少許的液體飛濺。

    雷霆存在的痕跡被吹動，在很多地方被磨滅，不願再在時光的縫隙裏顯示曾經。

    王濤之和鳳舞砰在一起。

    木木稚嫩的小臉上，眉頭皺得很深，好像很生氣。

    “哼！”

    略有稚嫩的聲音從木木口中傳出，一陣殺戮氣機將王濤之和鳳舞包裹，讓他們瞬間呆滯，更是停在前進的道路上。

    “想打可以，離遠點去打，別把這裏破壞了。”木木說道。

    鳳離妍率先看向木木，好像發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想到一瞬間出現的情況，腦子就快變成一片漿糊。

    這個世界，怎麽變得這麽快？

    木木釋放的氣機，雖然沒有直接作用到鳳離妍身上，卻是影響到了她，差點讓她沉入夢境。

    而她再看木木時，發覺那幼小的身體裏蘊藏著無限力量。

    她肯定，木木就是天鳳所選定的那個人……

    時間流逝些許，木木的話說完了，空間裏的殺戮氣急漸漸淡泊，恢複平靜。

    王濤之還想檢測一下自己的戰力，可鳳舞已經不想打了，他也沒有必要主動挑起戰鬥……畢竟木木都已經出手了，確實不再適合戰鬥。

    而且，這裏應該存在些什麽……

    “可以談談？”鳳舞直接過濾王濤之，盯著木木，“即便你不是天鳳所選之人，我們一樣可以談談，也應該談一談。”

    木木搖了搖頭，歎息道：“等等吧。”

    鳳舞頓了一下，點點頭，退到一邊，等待。

    木木望著斷了、裂了、枯了的連鬆，想到曾經有那麽一個人，說過一些無聊也是發泄的話。

    用心血滋養了一棵樹，想要證明一件可笑的事情……

    成功了，也注定失敗。

    “是你嗎？”木木輕喃，“會是你嗎？”

    如果是，那麽，這棵樹是連鬆；如果不是，那麽，這棵樹也是連鬆。

    至於天鳳和鳳仙宗啊……

    “好了，我們可以談談了。”木木看著鳳舞，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