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有什麽？

    山頂沒什麽。

    若說山頂沒什麽，卻又有什麽；若說山頂有什麽，其實沒什麽。

    穀宗的山頂，並沒有什麽建築，就是一些自然的事物，也一樣不存在。

    穀宗山頂上的建築，是在山頂之上。

    建築被陣法托著，在天空中，懸浮著。

    這就是穀宗的山頂，其實什麽都有，也什麽都沒有。

    木易隻是感覺著山頂有什麽，問小花和少年，也隻是想找人說說話，盡管隻是廢話。

    但小花和少年並不這樣想，努力抬頭，努力看著，努力去發現什麽。

    可是，他們的境界太低，無法發現什麽異常。

    連迷霧都看不透，就不用說看到山頂了。

    向上的路，還是那麽漫長，依舊不知道什麽時間才能走到終點。

    “終於有消息了麽？”木木呢喃，露出一絲笑容，“在五行天？也好，至少沒人會對他怎麽樣。”

    “不知道他們五個，是否還存在當初的想法，五行天能否合一。”

    “也是，想這麽多做什麽呢？去看看不就好了？”

    “既然想，那就去吧。”

    “嗯，就去。”

    通往五行天的路有很多，而最快的路，應該隻有一條。

    木木離開了，有了確切的目的地。

    “你讓我來跟著他，可真是找對人了，換一個人，肯定會跟丟。”

    “是嗎？”

    “難道不是嗎？”

    “你不覺得，他是故意讓你跟著的？”

    “是嗎？”

    “難道不是嗎？”

    “好吧，我承認，你贏了。”

    “不，是我輸了……”

    木易離開了，有談論的聲音響起，接著也歸為平靜。

    有一男一女，一直在意著木木的消息。

    女的讓男的跟著木木，男的迫於無奈，隻能跟著，也隻能無趣地跟著。

    但是，已經跟不上了。

    木木去了五行天，他們不知道木木去的是哪裏。

    可既然知道是去了五行天，還需要再說什麽嗎？

    大概是不需要的了。

    “你既然說了，他知道我們跟著，還會去五行天？”

    “他說了，就是。”

    “他……”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行吧，你去吧。其實見不到也挺好的。”

    “會見到的。”

    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以前管不到你，現在就更管不到了。

    唉……

    該離開的人是離開了，不該離開的，也離開了……自己也應該離開了，真的應該離開了。

    離開了……吧？

    確實，真的管不了，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

    五行天，分金、木、水、火、土五域，也還有五域集中起來的地方——混元域。

    混元域，五行天中五行皆有的地方，不分五行。

    木木來到的便是混元域。

    來到混元域的他，仍舊是個孩子的形態，也隻有這樣的形態，才最不累。

    不需要顯示曾經的模樣，就不用顯示曾經的模樣。熟悉的人沒有必要，不熟悉的人，也沒有必要。

    那就是孩子的形態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五行天，分成五個部分，每一部分都很大，而木木隻知道他老爹在五行天，並不知道他老爹究竟是在哪一域。

    不過，既然是在五行天，那就一切好說。

    五行天有五個人，那就去見見好了……當初也和他們的關係還行，有一些相同的想法。

    相同的想法，也才有了如今的五行天，也才有了混元域。

    混元域是五行集中的地方，五行皆有，亦是五行不分彼此，融合為混元地。

    當然，混元域通著五域任一域。

    那五個人不在混元域，但是在混元域，可以找到那五個人。

    木木看了看天空，閉上了眼睛，開始尋找方位。

    不需要他找誰，便有人找到了他。

    “你不應該來的。”木輕聲道。

    木木睜開眼睛，看向木：“可我已經來了。”

    “你不應該來的。”木搖搖頭，“真的不應該來。”

    “來都來了，你還說這些有什麽用？”木木說道。

    “你知道的，我喜歡說廢話。”木刻意抬了抬頭，讓自己顯得高一些，對木木有了俯視的感覺。

    木木沒有抬頭去看木，自一開始就是如此，隻是順著視線看。

    其實看或不看，他都知道木是什麽樣子的，也知道木有什麽樣的表情，連下一句話是什麽，也有些相近的猜測。

    對著木，他大概知道了木的一切。

    “說了那麽久的廢話，還是想說啊？”木木歎息，“等你什麽時候不說廢話了，估計境界就能提升不少。”

    木看著木木，笑了笑：“不說廢話，又能說什麽呢？”

    笑容是很簡單的笑容，但木木知道，笑容之中多了很多無奈，是時間流逝洗滌不掉的，也是隨著時間流逝一直加深的。

    時間是最無趣的東西，因為時間帶給人最多的無奈。

    時間流逝，當初沒有做成的事情，現在依舊沒有做成，無奈便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加深，一直到了習慣了無奈又不想無奈的境地。

    五行天始終沒有變成一個整體，而是分開的五個部分，哪怕有著混元域的存在，一樣沒能改變。

    “你們需要改變，真的。”木木說道。

    木點了點頭：“我是很想改變的，你也是知道的。”稍頓，輕輕歎息，“五個人中，就我最希望改變。”

    “但你有些激進，想改變的不止是五行天。”木木平靜說道，“你的想法，可不簡單。”

    “反正都一樣，改變五行天，九天也會改變，不如直接改變九天。”木刻意攤了攤手，似乎還帶聳肩的動作。

    木木搖頭，接著歎息，緩緩說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木沒有再說什麽，就像他隻是想了想，並沒有做一樣。

    很多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得到想法，聽到了別人的想法，也總是想把別人說服，但到了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

    如果誰說服了誰，九天就不是現在的九天了。

    每一個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有著屬於自己的道，有著自己想要走通的一條路。

    正是這樣，九天才會多姿多彩。

    沒有誰真正能夠掌控九天，九天也才會有如今的相對平靜，也才會有一直向上的身影。

    如果誰真的掌控了九天，那九天會是什麽樣子，真的隻是在掌控者的一念之間，很有可能讓九天於頃刻之間毀於一旦。

    或許有些誇張，但真的是事實。

    九天，由不同的掌管著不同的地域，那才是最好的。

    道理還是這樣的道理，很多人都想過很多次，因為時間真的太多了，想要做到的事情做不到，就隻能在沒事的時候想想其他事情，再思緒變幻之後，重新回到想要想的事情上邊。

    可是，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想明白，可能今後的很長的時間裏，一樣想不明白。

    但沒有辦法，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是得想。

    做不到的事情，總要想辦法去做到才行。

    這就是道，不通的道，已經走到盡頭的道，卻得想著開辟。

    若是換一種說法，就是打破這天！

    抬頭的一片天，是真的禁錮了在這天之下的人，禁錮了很多幻想，禁錮了很多希望。

    “我遇見了一個人。”木說道。

    木木點點頭：“那是我老爹。”

    “看到你的樣子，我也大概想到了。”木忽然笑了起來，“隻是沒有想到，當初那個誰都不服的小林子，竟然有了這樣的一個爹……哈哈哈！”

    看到木的笑，木木一點都不生氣，是早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能夠生氣。

    當然，在某些時候，還是可以生氣的。

    就像是有些時候，連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

    哪裏有那麽多的克製？反正自己都已經很強，已經有那麽強了，還需要受到常理的限製？

    除了頭頂的天，似乎沒有什麽限製了。

    所以，木木的拳頭打在了木的肚子上，把木的笑容打斷了。

    木沒有再笑了，不是因為木木打的，而是他覺得不應該再笑了，也就沒有笑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些可以笑的事情，笑了一下，足以改變心情了。

    隻是心中仍舊有些笑的想法，嘴角仍舊揚著一絲弧度，似乎隨時都可能笑起來：“那你有什麽感想嗎？”

    木木知道木說到重點上了，也是他自身經常思考的問題。

    他有很多可以說的，但他不想說太多，不想讓他老爹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更不想讓他老爹過多也過早的摻和到一些事情中來。

    但轉念一想，其實沒有什麽保留的必要，有很多事情，不是想避免就能夠避免的。

    “你知道，外邊是什麽嗎？”木木笑著問道。

    他知道木回答不上來，或者即便回答了，答案也不是正確的，有很多可能存在錯誤的念頭。

    木也沒有多想，搖了搖頭，因為本來就不知道。

    “曾經有一個人知道，但他不說。”木木並不著急，說著一些木可能知道的事情。

    聽著這樣有些牽扯的話，木再忍耐不住，也隻好點頭。

    這個人，木木認識，木也認識。

    可是，認識歸為認識，並沒有任何效果，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因為知道外邊有什麽的人，一樣無法打破枷鎖，沒有辦法離開，去外邊的世界看看。

    所以，知道，和不知道沒什麽不同。

    “像是時間的節點，由相同的節點到了不同的節點。”木木說道，看著不明所以的木，又開始解釋，“就換作是兩個地域吧，這邊的時間慢一些，那邊的時間快一些。”

    木大概知道木木想說什麽，但這樣的解釋，隻能帶來更多的疑惑，根本是解釋不清楚的。

    而木木本來就沒有想過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還需要更多更嚴謹的話去描述、形容，讓木有一個更清晰的認知。

    “假設，我創建了一個領域，領域的時間流速很快。”木木抬了抬頭，看著木，有些不爽，“你坐下來，坐在地上。”

    木照做了，然後問道：“還需要我做什麽？”

    “我就是單純覺得你那樣‘俯視’我不好，讓你坐下來。”木木搶在木的前邊開口，“好了，這樣說話就不會有壓力了。”

    “我還能給你壓力不成？”木覺得有些好笑。

    “為什麽沒有？”木木說道，“我可隻是個孩子啊，能和你這樣的大人比？”

    對此，木表示無言以對，當然，更多的是不想爭辯。

    有更多更離奇的思想存在了，還需要那麽多細節去在意嗎？

    反正有的是時間去和木木爭辯的，現在嘛，還是聽聽這可能帶來清晰的道的思想比較好。

    “我那便宜老爹，來自另一個世界。”木木想了想，又補充，“不是九天被打裂的部分，不是墟城，也不是那種附屬的小世界。”

    木看著木木，等得有些不耐煩：“你就不能直接說，非要我點頭或者說話示意一下？”

    木木笑著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好吧，我認輸。”木舉手，表示投降。

    “就和知道外邊世界的他一樣，我老爹就來自外邊的世界。”木木說道，“再說之前的時間節點的問題，我老爹所處的時間，和他差不多。”

    木想了想，明白了木木指的是什麽，是這邊已經過去百萬載的光陰，那邊隻有一點點的時間差異。

    這樣說來，那邊的世界，時間流速是特別慢的，至少和這邊比起來是的。

    用外邊的世界來形容，是很早以前就有過的想法，如今再度被印證了，想起來是很容易的。

    隻是，木有些不太相信。

    憑什麽你一出生，你老爹就是外邊世界的人？有這樣的巧合嗎？你這不會是吹牛，或者逗我開心吧？

    看到木的疑惑且帶質疑的目光，木木笑了笑，並不解釋。

    “他們的世界，是一個很小的世界，但他們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不同，他們可以借助一些工具，離開他們的世界。”木木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一種叫宇宙飛船的東西。”

    “宇宙飛船？”木有些懵。

    木木想了想，認真說道：“也有可能是火箭。”

    “究竟是什麽？”木有些無奈。

    “我也忘記了。”木木說道，“當初我壓根兒就沒有認真聽。”

    木不得不承認，木木還是那麽不靠譜，當初是，現在更是。

    可是，沒有辦法啊，就是這樣不靠譜的人，竟然比自己還強那麽一點點，知道的也還比自己多那麽一點點。

    真的是人醜待遇高啊！

    “別理會這些細節，我們接著說其他的。”木木摸出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