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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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洛宸站在顧流笙曾經住過的客房內,看著滿屋的清冷,絲毫沒有一點人居住過的痕跡,她是怎麽辦到的?他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未找到一個她留下來的物品,哪怕廢棄不用的牙刷也沒有,連個發絲都沒有留下。

    還是有一個留下來的物品的,是他送給她的項鏈,被她放在桌子上,孤零零的,就像他這個人。

    她還給他做了青瓜蝦仁小籠包,被她一個一個碼好放在盒子裏,冷凍起來。那天晚上她忙了一晚上,他看著她和麵,發麵,調餡。她將包子放入蒸鍋內,然後開始了長時間的等待,她獨坐在凳子上,雙手抱膝,頭倚在膝蓋上,橘色的光照射在她身上,安靜、孤單,那天晚上,在無人的時候,她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顧流笙走了,把他的心也挖了個洞,呼呼的冷風從裏麵穿過,他感覺身心都是冷的。

    空姐艾米麗,從慕洛宸一行人登機開始,就在時刻注意著他,帥得讓人飆血的樣貌,頭等艙客人,高貴矜持,疏離淡漠,哪一種身份,哪一種氣質都足以引人怦然心動,無限遐思,想象男子與自己在高空中譜寫一段浪漫的戀曲。

    卻見男子一上飛機就在低頭看著資料,對她先後幾次經過都無察覺,仿佛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看來資料對男子異常重要,艾米麗隻好時刻注意著另尋機會。

    三個小時後,男子終於放下資料,卻雙手掩麵,靜止不動,好像睡著了,他身邊的助理模樣的男人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驚動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又擔心又害怕觸動他的模樣。

    幾個空姐在休息室談論,這個男子現在已經是機艙內的熱門人物,試問誰不蠢蠢欲動呢?最後一致認為此時是打招呼的最佳機會,可以詢問是否不舒服或者及時的遞上一杯水,他身邊的助理不敢打攪可能是因為同是男人,不方便流露關切。帶著其他姐妹們的期待和豔羨,艾米麗作為飛機上最靚麗的人,被推舉為去打招呼的人。

    艾米麗壓下心頭的小鹿亂撞,她露出訓練有素的笑容“先生,先生。”

    那男子似乎真的睡著了,艾米麗一時心切,看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竟伸出手摸了上去。

    下一秒,“哢啪”一聲,慘叫響徹機艙,一男子抓著艾米麗的手腕,將她的手腕彎起,看著彎曲度,再彎一點,估計手腕就要被折斷了。艾米麗臉上疼的已經扭曲,她對這個男子所有的遐思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恐懼。

    男子狹長的眼眸間盡是戾氣,而且帶著瀲灩的水光,他似是哭過。

    這是個極靈敏和凶殘的人,她怎麽會愚蠢到去招惹這樣的人。

    他身邊的助理已經起身,恭敬的對男子說“慕先生,請息怒。”

    慕洛宸放下手,後續的事情交給陳濤去處理。他用毛巾將手指擦拭幹淨,才拿起桌上的資料。

    那是言靖傳給他的顧流笙的背景調查。

    以前不看,是不願意看,他想自己發現她、了解她,她想聽她親口講述自己的故事;後來不看,是不敢看,他怕發現那個被他隱藏的秘密。

    一頁頁的資料記載了顧流笙從出生到現在的過往經曆

    棄嬰,原名流生,後江城孤兒院院長覺得不吉利便改名流笙;

    四歲那年被一人家收養,改名為張流笙,養母張麗娟在她九歲那年,因為生下一個男孩將她又交還給孤兒院;

    也是在九歲那年,她遇到了慕洛宸,後被慕家的傭人顧文選收養,又改名為顧流笙,因可以幫忙做事又不需要支付工錢,顧流笙被留在慕家莊園內;

    十二歲考入聖川中學;

    十四歲時,慕洛宸就讀聖川中學,自稱為顧流笙的表弟;

    十五歲養父因病去世,養父子女不願意收養,慕家未收留她,她離開慕家莊園,一個人獨立在外求生存;

    十八歲以狀元身份考入t大建築係;

    二十歲的顧流笙因身體原因休學半年,不知去處;

    畢業時獲得建築係和金融雙學士學位,保送讀金融係研究生,用兩年時間就修完了四年的課程;

    二十一歲進了永安會計事務所,憑借對數字和經濟的敏感,很快在行業內展露頭腳,深得崔橋鑫的栽培,短短五年時間就攀上了事業高峰。

    寥寥數語,客觀、直接的將顧流笙的成長曆程袒露出來,那些沒有細致描述的經曆,卻無比清晰的勾勒在慕洛宸的腦海裏,有些磨難不必細說,懂的人自然會懂,慕洛宸雖不是棄嬰,但受到的待遇跟棄嬰又有什麽區別呢?顧流笙所受到的拋棄,慕洛宸懂,因為懂得,所以心痛。

    而在前不久,慕洛宸他自己也拋下了顧流笙。

    慕洛宸將雙手掩麵,他被一股巨大的悲憫吞沒,他像是一葉小舟,在悲傷的巨浪裏被翻轉,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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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站在江城的土地上,這一次一點都沒有因為是第二次回到故土,身體上的反應有減弱的跡象,剛下飛機,慕洛宸就吐了,與上次一模一樣的反應,馬上身體又出現了發燒的症狀。

    言靖接機,看到慕洛宸與上次一模一樣的反應,也愣住了,他扶住慕洛宸“怎麽又?快去醫院。”

    “不,去嶺南。”

    嶺南,言靖查到顧流笙自機場直奔客運站買了去嶺南的車票,嶺南是一個小縣城,距離江城有500多公裏,監控顯示,顧流笙到達嶺南車站後,是一個人走出車站的,並沒有人來接應,可是線索也僅限於此了,因小縣城的監控係統比較差,隻能查到車站的線索。

    顧流笙是去了嶺南的哪個村子,或者就在嶺南縣城內就不得而知了,再尋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言靖出動了大量的人力在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他告訴慕洛宸,即使他去了也無能為力,隻是多了一個人找而已。

    可慕洛宸執意要去,他問言靖,如果是他的那位科學家出現這種情況,他會怎麽做?言靖沉默片刻後,放行,跟他一起踏上了去嶺南的路。

    慕洛宸高燒不退,隨行的醫生給他打了退燒藥,隻能抑製體溫不上升,並沒有讓燒退下來,慕洛宸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臉頰上還出現了因發燒而產生的緋紅,頭腦發脹,眼眸猩紅,他極力讓自己清醒。

    “去嶺南孤兒院,去學校,總之去有孩子的地方找。”

    慕洛宸突然說,嗓音沙啞,眼眸死死的盯著車內的某點,依此讓自己精神集中,不至渙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