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勿再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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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著暖爐一碗熱乎乎的湯餅下去,身子也暖了,這時又有兵士來傳話,稱諸將已經議完了軍事,可以入見了。


    郭信便起身整理了一番裝扮,不過他離開射虎軍後就一直沒機會洗澡,衣甲和身上實在是有些髒了,隻是因為軍中武夫們不太講究,出征在外也沒法講究這些,直到要見郭威了,郭信才想起這幅樣子似乎有些不甚妥當,畢竟郭威辦事為人都比較幹淨爽快,連帶著其形象也很好,不像某些武將們一直給人以臭烘烘的軍漢印象,這方麵倒是與郭信的衛生觀念不謀而合。


    郭信已經不止頭一回聽說過自己很像郭威這樣的話,除去奉承之外,也看得出郭威在人們、尤其是武將們的眼中很有威望,自然多少也會對郭威的兒子抱有不低的期待,倘若是對瘦弱些的兄長郭侗,武夫們就沒法說出“甚類郭相公英姿”這樣的話。


    或許這也是郭侗打小不喜歡武人的緣故,武夫們不會隱藏心思,對弱者的鄙夷都是擺在臉上的。


    郭信跟著昝居潤到了大帳前,卻先見到了王峻。


    王峻抄手立在那裏,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像是在領兵打仗,倒像是準備吟詩的郊遊文人。


    郭信認識王峻已經很久了……回想最初見麵的時候,還是王峻拿著先帝劉知遠的詔書嘉獎代州之戰的奉**,那時的郭信還是個都將。後來的事就更多了,魏州之戰、長安之戰都有王峻,隱隱之中竟好像有這樣一種規律——每次見到王峻都是打完勝仗,或是馬上就要打勝仗!


    再想到鄭諄先前說是王峻勸說郭威答應讓符昭信權知兗州留後,郭信當即快步上前拜道:“大軍殺伐在即,使君氣色如常,末將佩服。”


    王峻抬手回了一禮:“軍務倥傯,本來是要去曉瑜部下諸將,但聽說郭郎來了,便想著無論如何也和郭郎見一麵。”


    王峻竟是在這裏等自己?


    郭信忙道:“使君抬愛,末將多有慚愧。”


    “慚愧甚麽?軍中還有比郭郎更年輕的軍都指揮使?此番郭郎去淮北亦是卓有戰功,不知年輕人也要藏拙耶?好在朝廷權柄即日之後便不再為那些人所有,不然有郭郎好受。”


    郭信想了想,笑道:“自使君為我親筆題寫射虎軍名號後,部下諸軍都以虎師自比,怎敢不奮勇建功?何況為將者最恥被人言怯,單說我也就罷了,不能讓使君也受人暗地裏說沒有識人之明。”


    王峻聞言果然很受用,爽朗地笑了兩聲,隨即道:“那時不過心血來潮,不料真被郭郎打出了些威名。郭郎智勇過人,倘若我家中還有女子,一定要郭郎作婿……罷了,郭相公還在裏麵,我不能奪人所愛,咱們東京再見。”


    郭信抱拳稱是,目送王峻離開後,轉頭對昝居潤隨口問道:“王使君對誰都這樣好?”


    昝居潤先是一愣,接著低聲說道:“此番起兵之功,郭相公之外,首功惟有王公一人而已,諸將巴結都來不及,郭郎能得王公青睞,在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郭信便點頭不再多言,來到帳前,深吸一口氣,待兵士通報後為他取下帳簾,便昂首邁步進去。


    郭威身著紫袍,端坐正中,果然如往日一樣儀表威嚴,一旁陪坐的隻有魏仁浦。


    郭信納頭就拜:“孩兒見過阿父,孩兒在青州得知官家受奸臣蒙蔽,在東京謀害忠良,賊人又陰謀欲加害阿父,心下真是憂急如焚,恨不得領兵飛到阿父身邊護衛。”


    “二郎一片孝心,為父知矣。”郭威放下案牘,先令郭信和昝居潤落座,隨後即歎了口氣:“至於那等兒戲之事,翻遍史冊也未之有也,隻可惜了楊、史兩位相公,據聞其兩家家眷、親族乃至府衙親信被戮者無數。你阿母和兄嫂等人在城中躲過一劫,竟是意哥兒安排的?現在何處?”


    郭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來:“孩兒與官家的內舅李業不和,後來孩兒在青州差點莫名其妙被劉銖設計殺了,後來才想清楚,孩兒的行營監軍閆晉卿和李業等人是同一夥奸黨,想來官…奸黨們的計劃便是在朝廷誘殺忠良的同時,密旨親信殺掉在外帶兵的大將,故而待閆晉卿單騎跑路後,孩兒立馬傳信東京,叫原先的部下們張羅將阿母兄嫂等人暗中接到密宅……符家的一處舊宅裏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