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持續的太久了，以至於廢都中的群民們已經有了一絲不適應，空氣無法流通，眾人的呼吸又加劇了溫度的上升。

    “不行了！讓我出去，待在這裏我會悶死的！”

    法戒等人則是把守在各個出口，起初還能控製地道內的人群，隨著時間的推移，真的有人開始缺氧暈倒，人群出現了一絲喧鬧。

    既然留在地道中會憋死，出去即便是死，那也至少不用如此難受。幾個人帶頭，群民便是出現了一股浪潮，生生撞開了地道門口的守護者們。

    大批的百姓來到地麵，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至於莊望給他們的命令，早被忘在了生死之後。

    看著廢都門外巨大的枇杷樹，眾人一時間驚歎無比，甚至有膽大之人，邁步走向枇杷樹。

    正於場中殘虐眾人的歐陽民，感受到廢都中突然湧現出的凡人，朗聲一笑道

    “原來藏在地下了，我還以為都跑光了！

    林凡，今日我便給你做個選擇題！

    讓我看看，你是隻會說大話，還是真的胸懷大義。”

    “喝！”

    歐陽民此時可是劍聖的實力，正在匯聚力量的洛花豈能抵擋？歐陽民的劍域瞬間進入了廢都，將那凡人統統籠罩，生生拽出廢都，漂浮於空中。

    莊望低罵一聲“該死……”

    洛花的枇杷樹紮根於土壤深層，自然不受影響，那藤曼也是將不少凡人攔腰拉回。但藤曼的數量畢竟有限，廢都近九成的百姓被歐陽民控製於一個透明的劍力之球中。

    歐陽民一道劍光劈向錢多多，沒讓他用出那定身劍，冷聲道

    “錢多多，我知道你是誰了！

    死猴子想不到也活到了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好吧！”

    歐陽民說罷，強大的精神力瞬間擠壓向錢多多。錢多多將自己的劍域籠罩在身體外側，雖說抵擋住了劍帝的精神力，但也是限製住了自己的行動。

    “糟糕！定身劍用不成了……”

    當著林凡的麵，歐陽民用劍力將裝有廢都群民數十萬人的劍力之球高高托起，另一邊也用劍力之球將拜珊珊禁錮後托起，一左一右對峙於場中。

    歐陽民心頭一動，兩道劍光瞬間浮現於麵前，劍尖所指赫然是那兩團劍力之球。

    離地數十米的高度，廢都之民的劍力之球若是被破，從這個高度落下，數十萬的凡人定然會死傷一片。

    若是拜珊珊被歐陽民的劍光直刺，被禁錮場中的她，定然會香消命隕。

    無法動彈的錢多多看著場中一幕，怒罵道“卑鄙！”

    莊望不語，林凡緊握著手中的雲風劍，此時也是心頭生怒。

    歐陽民調動這兩道劍光對準了劍球道“我卑鄙？我為了生存，這樣選擇就是卑鄙了嘛？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不卑鄙的人會如此做！

    哈哈哈……”

    一如回到了神國當年之戰，麵對成倍的敵人，他歐陽民從未畏懼過，甚至他一直都是身先士卒的那一個！可當他得知父母之死的真相，得知其餘七大神國從未援助之時，他便將禍水引向火之神國，在關鍵一役中放那野人進入暗之神國。

    他不僅完成了複仇的野心，更得到了野人神使的信賴，這般選擇，便算卑鄙，歐陽民也是自得其樂！

    “林凡，來讓我看看你的選擇！”

    數十萬凡人看著這般高度，不禁破口大罵道

    “劍帝你這不得好死的東西！”

    “我幹你大爺的……”

    死亡的恐懼讓眾人從憤怒到無助，起初罵著歐陽民的眾人，漸漸出現了辱罵劍世界的聲音，出現了辱罵劍修的聲音……

    慢慢的，群民的矛頭指向了林凡等人，若是沒有他們，他們又如何會陷入這般境地？一時之間，群民的聲音變得慷慨激昂，看著指向他們的劍光，盡管絕望，卻像是發泄一般，將他們語言的攻擊方向對準了林凡。

    他們忘了，廢都是由誰建立。

    他們隻知道對於劍修來說，凡人的性命都是無關重要的，林凡一定會去救他的女人。

    所以他們憤怒，絕望……不管是他們自私地不願意死去罷了。

    歐陽民聽著眾人的聲音，更是朗聲大笑著“林凡，這般滋味如何？就讓這群愚民死去又能如何？你說我當時的選擇何錯之有？”

    這一聲落下，劍球中的眾人卻是不再言語。他們是憤怒，因為他們想活下去。劍帝的聲音出現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真正的決定權在林凡手中。

    當下不少人開始喊著“萬名之道！

    林凡你當以大局為重……”

    諸如此類的話語出現在廢都上空，莊望歉意地看了林凡一眼道

    “抱歉，我以為廢都的民眾和其他地方的凡人不同。

    看來隻是沒經曆過生死罷了，三弟，你不用考慮我，去做你自己的選擇吧！

    無論怎樣，我都支持你！”

    錢多多看著天空的凡人道“還是最初的廢都好啊，我們從苦難中走過來，更懂得感恩，感恩帶我們走出苦難的人！

    廢都這些年接收了雲州太多的窮人，以至於他們習慣了‘拿’，卻忘了‘給’，當真是諷刺啊！”

    歐陽民的劍光射向了兩個劍力之球，林凡的速度隻來得及擋下一個！

    “林凡！此生最幸福的便是遇到了你！

    不要救我，我和我父親一樣，願意為蒼生而死，願意為萬民而死！”

    拜珊珊說的如此堅定，如此決絕。

    一如她初次見林凡之時一般，被三名壯漢踩在腳下卻是沒有絲毫求饒；一如她凡人的嬌小之體，跟著林凡趕了近百裏的路，寧可昏厥都沒有抱怨；普通人到劍皇隻用了十五年的時間……

    這是屬於拜珊珊的倔強，這是屬於拜珊珊的驕傲。

    前一世的她是神國公主，她願意為蒼生赴死；這一世的她，沒了曾經的執念，但她依舊願意為蒼生赴死！

    雲風劍震動道“林凡，你去救拜珊珊，把我扔向另一邊，我可以擋下歐陽民的一道劍光。”

    草歌劍回應道“沒用的，歐陽民處於兩者的中間，不會給你機會過去的。”

    沉默的林凡麵對群民的辱罵沒有說話，麵對拜珊珊的遺言也沒有說話，麵對劍靈的傳音也沒有說話。

    這一刻，他蹬地而出，有些事，從發生的時候就有了選擇。我們之所以會猶豫，隻是不願意承擔他的代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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