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坐而論德(單更調整作息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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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奉先盯著梁德看了一會兒,道:

    “怎麽,看不下去想幫他一把?”

    梁德被老板看得有點不自在,停止搓手的動作,雙手交握道:

    “就覺得不太合理啊,奉先老師,您對男德這東西怎麽看?”

    “我怎麽看?嗬嗬”

    太奉先沒有給出回答,而是問了梁德一個問題。

    “阿德,我和杜公台聯手把普玄德趕出碧遊宮,把他以前定的規矩全部廢除,讓大家夥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你是倒普先鋒,歡樂時光放映員,關鍵事件你全程在場,公司內刊上的消息你也看得到,我和他做了什麽,準備做什麽,你事後都知情吧?”

    “知情。”

    梁德點頭,作為雷霆崖貧窮兄弟會的副處級成員,這種層級的內部消息他還是知道的。

    隻是那時的他還不知道,杜公台履新講話裏說的“布男德於兩岸”具體是什麽意思,甚至覺得“男德”這個詞有些滑稽。

    “哦,你是知情的。”

    太奉先又問道:“人間之鑒時事版連續三期頭條都是講的雷霆大劫,還做了係列專題節目,他們專訪我的那一期對談節目你看了嗎?”

    “看了。”

    梁德如實回答,自從那次在映雪界原沒買奉先老師的書被抓到,他就特別注意這方麵的事情。

    他不但讀完了奉先老師所有的已出版作品,人間之鑒上有關太奉先的重要新聞也是一條不漏,假如奉先老師哪天出道做邪神偶像,以他的知識儲備,做個粉頭綽綽有餘。

    “哦,你看了。”

    太奉先也點點頭,道:

    “映雪堂派了於海貓來問我,怎麽看待後普玄德時代的雷霆崖和已知諸界,我怎麽回答的?”

    梁德:“您說看待現實的方式不能改變現實,這個問題意義不大,讓於主編問下一個問題。”

    “你還真看了?”太奉先有些驚訝,“我還打算找借口扣你一半績效來著。”

    “奉先老師,不用這麽直白吧我一個月才拿多少晶簇,您一納秒幾百萬上下的人物,至於嗎?”

    梁德給浮在索愛雷達表盤上的光亮腦袋遞了根煙,先前被老板盯著看的緊張感緩解了不少。

    老板還是老板的樣子,沒和我談夢想談未來談奮鬥談感情,這就很靠譜。

    太奉先抽了口薄荷煙,道:

    “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你別管我一納秒能賺多少錢,給你多發工資對我有什麽好處?”

    “也是噢”

    “好,鋪墊做完了,我來總結陳詞。”

    奉先老師一口吸完吐掉煙頭,道:

    “阿德,我在做什麽,你是知道的,你自己就是雷霆邪劫的一部分嘛,對不對。

    “普玄德在做什麽,你也知道,你不是有條鰻魚朋友嗎,他不就是著了普玄德的道兒?那條魚過得怎麽樣你是見過的。

    “朱元直在做什麽你也知道,你讓我給你和阿弦調換頭發,不就是因為心魔精進法引來的麻煩嗎?你知道最近阿朱每天向空海兩岸灑出去多少本心魔精進法嗎?

    “木藝規要死了,杜公台在做什麽你也知道了,哦,對了,紀子敬在做什麽你也知道。

    ”你在雷霆崖做事,青埂峰董事局裏四十六個人在做什麽你早晚會知道。

    “你怎麽看?你當然有看法了,要不然也不會來問我關於男德的事情了。

    “但是阿德,你有看法又怎麽樣?

    “杜公台需要你的支持嗎?杜公台在乎你的反對嗎?

    “你問我怎麽看,我怎麽看?

    “杜公台背刺我這麽多回,我比你更想弄死他,可是呢,崖南崖北鬥了這麽多年都沒減員,雷霆崖四十六友還是雷霆崖四十六友。

    “我有看法,我也動手了,弄不死他我能怎麽辦?

    “你現在來問我,阿德,我要怎麽回答你?”

    梁德轉動雙拳,做了個走步違例的裁判手勢。

    “奉先老師,是我問差了,我想知道的不是您對男德有什麽看法,看法沒用,有用的是行動。

    “我就是想問問你,木藝規這個情況,您能給他個機會嗎?”

    “你還是問差了。”

    太奉先搖頭道:“阿德,我一直很欣賞你,因為你是個目標很明確的人。

    “你想要回最古藍星老家,就一心一意奔著這個目標去,從來沒有對其它事情上過太多心。

    “但是現在的你變了,你的目標模糊了,你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木藝規死不死,對你找路回家有什麽影響?

    “杜公台在映雪堂給謝先生做過副手,你想回最古藍星,他能給你的幫助不比木藝規大?你要為了木藝規去得罪他?

    “阿德,你的目的是什麽?

    ”兩岸諸界,被男德折磨的有情眾生不知道有多少,你救了木藝規一個人有什麽用。

    “就算我幫他脫了身,杜公台代天掌命的世界裏還有千千萬萬個木藝規,你求我救他想證明什麽,認識你的人有福了?”

    太奉先朝著堆積祭品的翡翠山崖抬了抬下巴,說了這麽一會兒,那頭高如山嶽的青牛已經消失了大半,隻剩森森白骨。

    “阿德,我吃完就走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奉先老師,我就是很難接受這件事。”

    梁德捂了下眼睛,用力地擠壓上下眼皮然後睜開,道:

    “如果木藝規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死了,我不會這麽難以接受,但是男德男德這套東西到底有什麽意義?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惡法陋俗去死,不是很可笑嗎?

    “一個界原行者,不,一個人不應該因為這種荒謬的東西去死。”

    他本來還想說一句“您覺得呢”,但是想到太奉先之前說過的話,最後沒有說出口。

    “是啊,是很可笑,我完全認可你的說法。”

    太奉先的頭顱兩側,兩隻手刺穿了索愛雷達的表盤,壓在他光禿禿的頭皮上。

    “你想知道男德有什麽意義,你為什麽不親自去問問杜公台?”

    兩隻按在頭頂的大手撕裂了太奉先的頭皮,壓碎了皮下的顱骨,將白色的碎片與血肉混在一起。

    血與骨的泥團幾經變化,塑出了一個全新的頭顱。

    那個須發花白、麵如金紙的中年男子睜開雙眼,渾濁的眼中全是笑意。

    “哈哈哈,阿德,我早就和太師兄說過,你這個名字就和我有緣,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呐。

    “機會難得,你對男德有什麽疑問全都說出來吧,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男德不是那麽難懂的東西,不必拘謹,把你的困惑全都告訴我吧,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