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見花魁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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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良宰先匯報了昨天晚上的任務,府司西獄典獄房的酷吏六人,盡皆被誅。
    當初負責監押看管王府護衛的八名獄吏,除了被秦守安親手爆頭的浦宗孟,加上昨晚誅殺的六名,便隻剩下最後一個叫朱重的。
    朱重的父親原本也是典獄房的獄吏,因不肯助紂為虐參與虐囚而遭排擠,最終被陷害至死。
    府司西獄為安撫人心,讓朱重承襲其父職位。
    獄吏不是什麽好差事,尤其是不肯助紂為虐的情況下,基本沒有什麽油水,最多就是餓不死罷了。
    朱重忍辱負重,慢慢地確定了自己父親的死因就和浦宗孟等人有關。
    他原本生性老實憨厚,從來不曾參與過敲詐勒索王府護衛,反倒是頗為照顧,幫護衛們內外通消息傳遞物品。
    韋良宰這次行動,也是通過朱重邀約那六名酷吏出來喝酒,非常方便地一網打盡。
    朱重既然參與進來,無論是出於保密還是他個人的安全,接下來他都不能繼續在典獄房幹了。
    秦守安讓韋良宰便宜行事,韋良宰便把朱重一家帶回王府安置當下人。
    當獄吏和下人,都屬於賤籍,賣身王府當下人,甚至還要改姓,但是對於朱重來說,他已經替父報仇,更想脫離獄吏的身份。
    韋良宰也允諾,他會想辦法和府裏的大管家說好話,提拔朱重當管事,朱重便再無顧慮。
    即便成為王府的下人後,自己和妻女都隻是王府的私產,從此失去人身自由,妻女也有可能要貼身侍奉世子和王妃,但還是比獄吏強上許多。
    一個獄吏走在大街上,隨時會被無聊人士唾口水,一個潑皮光棍都敢瞧不起他。
    進了王府這等高門大院就截然不同了,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王府門前。
    至於貼身侍奉,這屬於府中多少下人及其家眷夢寐以求的好事,根本輪不到朱重家的。
    “處置的不錯。”
    秦守安沒有什麽好操心的,韋良宰不至於這麽點事情處置還會留下紕漏,饒有興趣地問道:“教坊司如何?”
    昨晚韋良宰等人是奉命嫖宿,點花茶、點酒、打茶圍和給姑娘們的纏頭,當然是王府報賬。
    “托世子的福,昨晚睡到了花解元寒蟬姑娘。也不知道咋的,寒蟬姑娘連那些紈絝公子都給推了,專門接待我這老粗,這一夜簡直是……”韋良宰心喜滿足,搖頭晃腦難以言喻其中妙處似的。
    “我給你的福就是能讓你嫖到花解元?”
    秦守安笑罵道,卻也有幾分好奇,“花解元,就是比花魁低一些的?”
    “對的。花解元前麵有兩位花榜眼,花榜眼前麵則是西院花魁。”韋良宰意猶未盡地說道。
    “那你怎麽不挑花魁?”
    “這……小王爺你有所不知,要睡花魁,那也不是隨便能睡的。更何況那價格想想都肉痛。咱是有任務在身,總不能拿著王府的銀錢使勁謔謔……那邊……”
    韋良宰指了指月到風來閣的方向,壓低了聲音:“王妃知道了,非得把我賣去當相如公子平賬不可。”
    秦守安看了看韋良宰的身子骨,對他很有信心:
    “你若去當相如公子,不是花魁,那也是花解元級別的,努力努力很快平賬,到時候我再招你回王府。”
    “哈……小王爺伱……哈哈……”韋良宰剛嚇了一跳,隻是看秦守安的笑意,知道他是開玩笑,這才暢懷大笑。
    “聽起來要睡到花魁,光花錢不行,還需要什麽手段嗎?”
    秦守安接著問道,對於這種事情,即便不會真去,但心中難免生出蠢蠢欲動的旖旎向往。
    這個年代的花魁,可不是光靠包裝或者後台就能上位的。
    一個個除了姿色容貌要求極高,還需要多才多藝,是偶像派和實力派的結合。
    韋良宰看小王爺感興趣,精神振奮。
    琅琊王府的繼承人,若是對逛窯子這樣的事情都不感興趣,那也太讓人覺得遺憾了。
    簡直就跟斷了優良傳統,血脈都不純正了一樣。
    “首先點花茶、點酒和其他紅牌一樣,到了登樓這一步,大家就要各憑本事,有的拿來奇珍異寶獻上,有的作詩詞書畫,也有奏樂唱曲的,武道高手願意給姑娘真氣灌體也是可以的。”
    韋良宰沒有睡過花魁,但是對怎麽才能睡到花魁,還是門清。
    “登樓後呢?”總不至於大家一起上吧,那就真的是共襄盛舉了。
    “登樓後就是打茶圍了,一般是由花魁娘子身旁的姑娘主持,大家飲酒作樂,吟詩作賦,賞花品茶。姑娘會轉述花魁娘子對剛剛大家送上的各種禮物、詩詞書畫等等的點評。”
    秦守安皺起了眉頭,感覺在這個時代,要睡一個花魁,比娶妻還要麻煩許多。
    很多人家娶妻大概就是媒婆之間的事兒,如家中父母長輩在,新郎官除了接親、拜堂然後就可以入洞房了。
    哪裏需要這樣跟自然界動物擇偶似的拚命展示自己?
    “過了這一步,便是喝花酒的時候。花魁娘子會挑選幾位客人,有些人隻是見個麵,聊聊天,表示感謝,喝杯酒就送客。
    有些則還會一起喝個茶,談談詩詞歌賦,或者彈唱一首。
    前朝末代皇帝,為了見一位名妓,等到天快亮了,結果一首曲子就被打發回去。”
    韋良宰對這方麵的事情如數家珍,沒有明士隱懂那麽多名士風流的典故,八卦野史倒是知道不少。
    “都這樣了,還睡不到花魁?”秦守安隻覺索然無味。
    他也不是對詩詞歌賦、琴棋詩畫這些沒有興趣。
    例如他也會在唐婉蓉麵前賣弄書法,逗趣三個大丫鬟,給房之湄和榮寶寶講故事等等……真要支撐起見花魁這個程序中的場麵,才華綽綽有餘。
    可他對於要見一個陌生人而如此積極表現自己,真的沒什麽動力。
    這分明就是一個pua客人的套路罷了,最終還不就是為了抬高身價,增加獲利?
    韋良宰看到小王爺的態度,心生佩服,普通花魁什麽的,一般人才狂熱追捧,卻不值得咱家小王爺如此上心,接著說道:
    “一般人是這樣的,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入幕,從最後喝花酒見過麵的幾人中挑選一人。
    花魁不一定每晚都會挑選入幕之賓,可如果是小王爺,一定能夠成為入幕之賓。”
    原來入幕之賓這個成語,源自於此。
    “沒什麽意思。”秦守安搖了搖頭:
    “這花魁娘子,都不知道招攬了多少入幕之賓,還得讓人如此討好她。有人願意舔,我可沒興趣。”
    像那個等候到天亮才聽曲而歸的皇帝,就是典型的賤狗罷了。
    說不定人家一邊給你奏曲,還一邊來了一管簫聲咽入喉。
    “那是,就算是現在的西院花魁,也沒資格在小王爺麵前擺這譜……可是聽說現在有一位兩院魁首,尚未梳攏,倒是值得看看。”
    韋良宰不知道“舔”是啥意思,不過也不重要,隻是看小王爺對教坊司興趣不大,生怕斷了琅琊王府風月頭領的傳承,趕緊把聖珺姑娘推了出來。
    梳攏一般是形容青樓女子的初夜,青樓中處子隻梳辮子,接客後才梳髻,稱作“梳攏”。
    “除了東院花魁、西院花魁,現在他們又搞出來了個兩院魁首?”秦守安倒是來了興趣。
    有實力的男人,對於一般的所謂花魁也許興趣不大,可是像尚未梳攏的花魁,那就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珍寶,頓時讓人想要見識見識。
    就像那西域來的公主,本來應該是王邪風月樓的頭牌,結果老王爺自己一擲千金拔得頭籌。
    雖然最終付出的代價有點大……秦守安這麽想著,忽然覺得不妙,他應該不至於馬上風,但總感覺自己要是去依樣畫葫蘆操作一番,多半也得觸上什麽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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