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夢非夢,姻緣早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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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爐中的熊熊烈焰、洞房中隨處可見的大紅,給榮月兔的匕首上塗抹了一層嫣紅的血色。
    這把匕首鋒利無比,顯耀著炙熱的紅色,刀鋒破空卻有冷冽之意,毫不容情地似要在新婚之夜血染洞房。
    雪中綻放的臘梅似乎早有預兆。
    完美如初如處的新娘,在洞房夜原本就要出點血的,然而對於現在的榮月兔來說,她似乎隻想在他身上捅幾個血窟窿。
    “你幹什麽?”秦守安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他現在可能就是先帝而已,先帝年幼生於世家,學習的是詩詞歌賦、禮樂文章、治國理政,少年時即領兵作戰,用的是沙場爭鬥的兵器打法,沒學過武道修煉。
    盡管身強力壯,但是麵對這樣突然刺來的鋒利匕首,閃避很難做到武道高手那樣遊刃有餘,略微有些狼狽。
    在夢境中被殺會怎麽樣?秦守安不知道,反正也不想嚐試。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刺殺朕?朕要誅你九族。”秦守安閃到一旁,怒不可遏地說道。
    難怪先帝不願意娶她,這個榮月兔打小就是瘋娘們的感覺,膽大包天。
    大概是因為自揣毫無紕漏,秦守安發怒時理直氣壯,隨時準備奪下她手中匕首,然後把她按在床上掌擊其月。
    他現在雖然沒有八品巔峰的武力可用,但是榮月兔也隻是有一把匕首可用,男人對女人本就擁有壓倒性的身體素質優勢。
    “在我的夢裏,伱還想誅我九族?”一個穿著天子禮製龍袍的男人,凶神惡煞地說要誅自己九族還是挺可怕的。
    榮月兔吸了吸鼻子,猶豫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便不再當回事,看了看自己鋒利的匕首,頓時勇氣大增,朝著眼前的男人揮了揮,就準備伺機再給他一下。
    秦守安倒是有些混亂地疑惑了。
    這明明是他自己的夢境啊,隻是有些特殊罷了。
    她卻說是她的夢境?
    現在是自己夢見了她在做夢時夢見了他?
    “你怎麽知道自己在做夢?”秦守安有些好奇地問道。
    人一般隻有在做惡夢時,恐懼襲來,讓人心髒都承受不住了,類似於瀕臨死亡的絕望,大腦則會下達指令,這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是在夢境中,驅散那種無法承受的絕望和恐怖。
    除此之外,人在夢中是很少會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知道了就意味著會醒過來。
    像秦守安這種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沒有醒過來,在大腦編織的意識空間裏遊蕩的情況,非常罕見。
    他便有些疑惑和好奇…一般情況下,榮月兔隻是他夢中的人物,但是在這奇妙的世界裏,擁有更多的可能,不能讓自己的思維被從前的常識所桎梏。
    人與人的夢境聯係在一起,而且還是跨越了時空,也不是不可能…在現實裏跨越時空,相比較在夢中實現倒是要困難千百倍,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夢。倒是你,冒充秦時明月意欲何為?”
    榮月兔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所以麵對這種膽大包天的賊子,並不畏懼。
    既沒有打算大喊大叫,也沒有準備逃之夭夭,倒是想試試看能不能伺機擒下他。
    從他剛剛手忙腳亂的閃避動作來看,絕非什麽武道高手……要是她的好朋友在這裏,早就如猴子偷桃一般輕鬆自如地奪走兵刃並且壓製住她了。
    秦守安微微皺眉,婉荷等四人把他認作先帝,即便他的表現有些異常,她們也絲毫沒有懷疑,為什麽榮月兔就一口咬定他是假扮的?
    他的穿著打扮是沒有問題的,完全符合皇帝大婚禮服的形製,要說容貌的話……他倒是沒有照過鏡子,要是容貌都不像的話,婉荷她們難道是瞎的嘛?
    難道是氣質問題?要扮演一個生死奪予、大權在握的九五之尊,確實氣質是最難以模仿的。
    氣質這東西,你表演的再像,那也隻是表演,不經意間就會露出自己和正主的差距。
    肆意風流的琅琊王,和奪嫡上位,經曆了不知道多少陰謀獻血的皇帝,氣質肯定不一樣。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意欲何為?天下何人可以假扮朕,闖入皇宮,闖入寢宮?你當龍吟衛和禁軍,都是擺設不成?”秦守安哼了一聲,依然強硬無比,倒也符合皇帝的身份,麵對質疑和審視,無需心虛。
    先帝的名字秦時明月,總是讓秦守安想要接上“漢時關”三個字,隻是新秦四個字的名字常見,七個字的就幾乎沒有了。
    例如有一位大宗師的名字就叫晉陽崇嶺,現在的皇帝陛下叫秦王政君,都是非常霸氣的名字,先帝這個名兒少了些霸氣,卻多了一些滄桑悠遠的韻味。
    至於太後娘娘的名字,倒是有些獨特,讓秦守安懷疑她不是榮國公的親生女兒,於是隨隨便便起的,對她沒有什麽指望,也沒有什麽期待,隻要承歡膝下就好了的感覺。
    哪裏知道這個名字頗有些小動物嬌憨蠢萌的女子,卻比名字霸氣的先帝活的更久,最終掌握了至尊的權柄?
    “龍吟衛?龍吟衛是什麽?宮中哪裏有什麽龍吟衛?”榮月兔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接著大聲質問,這家夥果然是假冒的,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不過“龍吟衛”這名字倒是不錯,比皇帝和秦恒他們以前搞出來的風雷衛聽起來威風而大氣一些。
    等自己不再隻是作為男人附庸的皇後娘娘,真正掌握了一些權柄,和山主一起成立的禁衛軍就可以叫龍吟衛,這些武力說不定就是自己和山主以後控製皇宮、威懾群臣的基礎。
    有日月山源源不斷地提供武道高手,即便沒有辦法和風雷衛分庭抗禮,但是有自己和山主支持,在這龍吟城中也足夠為所欲為了。
    “嗯?原來這時候還沒有龍吟衛。”秦守安發現自己又露出破綻,也沒有打算強詞奪理來糊弄她,隻是悄悄地觀察著四周,看有沒有趁手的物件拿來用用。
    他現在沒有真氣可用,但打鬥經驗還在,空手奪白刃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覺在夢境中受傷或者意外傷亡,可能會對現實的自己也有影響,便決定格外小心些。
    想了想,秦守安靈機一動,把袖兜裏一小包的百媚香和芸台茶都丟進了火爐中。
    在夢境中他是否還能百毒不侵?說不準。
    夢境中能否讓榮月兔昏迷過去?也說不準。
    隨便試試。
    火爐中馬上燃起了煙塵,秦守安被人用過幾次這種迷煙,頓覺十分熟悉,香氣散溢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他依然能夠百毒不侵?
    瞄了一眼榮月兔,隻見她一手緊握著匕首,一手緊握成小拳頭,微微昂著頭,神情中說不出來的傲慢與不屑,仿佛看到狗在吃屎、屎殼郎在滾糞球、小考拉在吃它媽媽的便便。
    “嗬嗬……如出一轍。你雖然不是皇帝,但多半也是他的親朋戚友。秦恒這個亂臣賊子想的計謀,還給皇帝百媚香和芸台茶這種九品巔峰高手都低檔不了的迷藥,讓我在新婚之夜沉睡入夢。你居然也想在夢中,還讓我中一次?”
    榮月兔揉了揉自己秀氣的鼻子,鼻子吸了吸便皺起來,而眼神中的傲慢與不屑,終於變成了憤怒,反正是在夢中,非得和這賊子拚個你死我活不成。
    她握著匕首,就朝著秦守安衝了過來,嘴裏大聲呼喝,手臂上下左右毫無章法地揮舞著,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
    秦守安眼見迷煙無效,關鍵是她說的話讓秦守安驚詫不已,他便不再隨意嬉鬧,小心地閃避後,抓住她腳下踉蹌的機會,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扭。
    “喳!”
    匕首掉落,直接插入地磚三寸有餘,讓秦守安倒是有些駭然,這把匕首絕對是什麽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真的被她砍中或者劃拉一下,就是缺胳膊斷腿。
    眼見匕首落地,榮月兔卻不慌不忙,一抬腳就朝著秦守安的腳背狠狠來了一下。
    秦守安吃痛,不得不放開她,趕緊彎腰把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榮月兔卻也從身後抽出了另外一把和秦守安手中一模一樣的匕首。
    兩人拿著匕首對峙,這時候倒都有些緊張了。
    秦守安是不想冒險在夢中受傷,榮月兔卻是覺得對方也有了兵刃,必須小心一點,夢裏的情景和想象的不一樣,身子依然是有各種感覺的,拚個你死我活也許會很痛。
    “我其實沒有惡意……”此時的榮月兔年紀不大,並非老奸巨猾的太後娘娘,秦守安決定坦誠相待,好好和她講道理。
    年輕人總是更好講道理,老東西才常常既不講理也不要臉,油鹽不進,難對付的多。
    “你是因為吸入了迷煙,所以進入了夢境?迷煙還是琅琊王送給陛下的?”秦守安一邊詢問,一邊倒轉了匕首,刀尖朝內以示沒有惡意。
    他是真沒有想到,原來先帝真的癡戀唐清嫵到了如此地步,即便是娶了榮家女兒,寧可用迷煙讓榮月兔昏睡一晚,也堅決不肯洞房。
    不過先帝最終還是會妥協的吧,否則太後怎麽生下秦王政君,新秦皇位怎麽會後繼有人?
    隻能說這時候的父王和先帝,真的有點亂來……尤其是父王,這種事兒你摻和什麽啊?
    摻和也就罷了,還被榮月兔知道,她連皇帝都記恨的樣子,你琅琊王她不也得……嗯?太後娘娘在父王去世後,找借口降低葬禮規格,該不會就是報今日之仇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人記仇,死了都要算。
    “關你什麽事,你和秦時明月、秦恒是一夥的狗賊嗎?”榮月兔抬起一根手指放在鼻子下麵,見他匕首倒轉,馬上就在心中嘲諷他愚蠢,因為她可沒有放鬆警惕,隨時準備把匕首投擲出去把他紮穿,噗嗤噗嗤飆血出來。
    可是她並沒有馬上動手,因為她對他也是有些好奇的,這家夥和皇帝長得極像,自以為天衣無縫,但在她眼前根本就是兩個人。
    皇帝靠近她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心中會緊張而且極其抗拒,甚至有些想要嘔吐。
    好在為了大局,她勉勉強強能夠忍受,還給皇帝獻上了《以新秦之倫常名教為原本,輔以諸國富強之術》。
    他看了,也偷偷下了迷煙,讓她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榮月兔感覺無比的屈辱,但是也有些慶幸,光是靠近他就覺得難受,真要洞房,那不得當場吐他一身?
    眼前這人…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氣息,讓榮月兔非但不抗拒,甚至總是會吸一吸鼻子,覺得特別好聞。
    這家夥絕對不知道因為這樣的原因就暴露了,榮月兔驕傲的冷笑,她豈是好糊弄的?
    “皇後娘娘,你怎麽能這麽稱呼陛下和你的小叔子?”秦守安必須糾正她的稱呼,“陛下要是狗賊,那你是什麽?狗日的?”
    榮月兔頓時大怒,拿著手裏的匕首朝著秦守安就投擲出去,但是想想還是要留他一條狗命,硬生生的手臂一彎,匕首隻釘在了他身前一尺的位置。
    秦守安為了表示和平共處的誠意,幹脆的退後兩步,示意她可以把匕首撿起來。
    榮月兔狐疑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站在匕首旁邊時,從袖兜兜裏拿出一本奏章丟他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趁其不備,迅速彎腰出手,把匕首拿了回來。
    匕首回到手中,安全感也回到了心裏,榮月兔拿著匕首朝他比劃了幾下,看到他毫無反應,隻是撿起了那本奏章,不由得有些訕訕的收回了匕首。
    被敵人歸還武器,多多少少有點麵子上過不去,榮月兔著急找回場麵,麵無表情的盯著他,“那是我原本打算獻給皇帝的奏章,裏邊是我寫的治國之策,你看得懂嗎?”
    秦守安翻了翻,迅速的翻到最後一折,又從前麵看起,慢慢加快速度,最後幾頁又仔細看了看。
    “怎麽樣?”榮月兔緊張的盯著他,想要知道他的評價,他要是像皇帝那樣不當回事,她就拿匕首把他紮穿噗嗤噗嗤飆血。
    “幼稚。”秦守安嗤笑一聲,你當你是甘羅啊,盡管她比甘羅大點,但這樣的小女孩即便有些才學,要在先帝那樣的君主麵前賣弄,簡直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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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自助餐廳,打包了一隻螺和一瓶飲料。
    啊,作者真沒素質,大概是缺月票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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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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