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父母之命這樣的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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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爹國進貢的薔薇佛子,在香爐中生出嫋嫋煙氣,猶如成熟婦人的體香,讓人躁動。
房之湄身上的氣息卻格外清新淡雅,衝淡了那種熱烈,卻在躁動中增加了一些溫柔的撩人。
馬車車廂很大,就是在裏麵打滾也能玩的歡快,秦守安把房之湄攬入懷中時,懷瑜也眼疾手快,趕緊把側窗和門簾都拉下來。
懷瑜也聽到了一些八卦,盡管那並非自己應該關注的事兒,但也為殿下和房三小姐高興。
可終究是未婚的男女,被人看到摟摟抱抱,難免引起一些添油加醋的閑話,很不好聽。
“易安居士的作品很少流傳於世,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可是你卻因此認定是守安哥哥勾搭的大膽風騷女才子,未免有些武斷。”
秦守安感受著懷抱中格外柔軟的少女,微微一笑,“看來伊人妹妹隻是表麵柔柔軟軟的,內心卻還是宰相夫人一樣剛強執拗。”
房之湄聽到他的解釋,不由得害臊,自己剛剛一定表現的像母親一樣胡亂吃醋吧?結果他馬上就說她像母親了。
母親雌威之名顯赫於三坊七巷,連宮中都時不時用來調侃父親,房之湄雙手放在胸前,兩根食指點來點去,嬌聲道:
“沒有呢……母親說我一點都不像她,以後肯定管不住自己夫君,夫君肯定三妻四妾什麽的……”
說完,房之湄瞥了一眼秦守安,話裏話外的意思他應該明白的吧?
伊人妹妹可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和母親當年是截然不同的。
當年的父親是享譽龍吟城中的大才子,多少大家閨秀的夢中佳婿,多少花魁紅牌自薦枕席,可是父親出身普通,即便科舉高中,也無權貴支撐,要想平步青雲也不容易,而母親娘家卻是顯赫要族,如今父親高居執宰之位,母親那邊也出了不少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加上母親性格強勢,父親愛戴她,她自然管得住父親,能夠把宰相府的財權都牢牢掌控,讓父親不得不買賣字畫才能積攢些私房錢。
守安哥哥可就不一樣了,天生富貴。
即便是唐婉蓉那樣富甲天下,掌握著宮中內庫生意的女人,都管不住老王爺縱情聲色最後還丟了性命,房之湄就能管得住秦守安?
房之湄自問不會比唐婉蓉更厲害。
她若真被太後娘娘指婚給守安哥哥,最大的優勢是和守安哥哥青梅竹馬,他對她既有娘子的情愛,又有妹妹般的寵愛,隻要她不作天作地,這王妃的位置基本無可動搖。
除了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有子嗣的皇貴妃,王妃基本就是女人中最頂尖的了,那些處心積慮進入王府的小狐媚子,再得守安哥哥寵愛,也不可能騎到她脖子上作威作福。
女人最難忍受的不是夫君三妻四妾,而是同事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趾高氣昂。
再說了,房之湄的手帕交是皇後娘娘,誰能在王府裏和房之湄宮鬥?
想到這裏,房之湄覺得自己剛才吃易安居士的醋有點太小家子氣了,不夠大度,一點也沒有大婦的底氣和雍容。
“我覺得母親說的有道理,但也隻適合母親和父母之間。守安哥哥小時候不就說要娶很多很多老婆嗎?嫂子要是像我母親那可不行吧。嫂子將來不應該管住守安哥哥,而是應該幫他管好府裏的女人,對不對?”
房之湄窩在秦守安的懷裏,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留意三個大丫鬟,看她們有沒有露出“房三小姐你自己就是這個嫂子”的眼色神態,一邊細聲細氣地說道。
被守安哥哥這樣抱著,房之湄也還是有些害羞的,畢竟又不是小時候,現在雖有傳言,終究還是沒名沒分,可是他和她這麽親密,也是在宣示什麽嗎?
反正沒有人會隨隨便便這麽抱人家女子吧!
“這個事兒好像有點複雜。”秦守安略一沉思,表麵上他沒有和任何女子擁有名義上的正式關係。
就算他和日月山的山主和諸多女弟子那般親密,但要是公之於眾,他隻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早上回來時在寂靜照鑒庵外遇見那麽多信眾和狂熱擁戴者,要是暴露出他已經和四位師太坦誠相待過,就算他是琅琊王,大概也得暫時離開龍吟城避避風頭。
懷瑜在一般人眼裏,便隻是暖床大丫鬟,按照時下的風俗禮製,他就算和懷瑜生下了一堆胖小子了,在外麵他依然算是單身人士。
真正和他有些名義上正式關係的,說起來隻有唐婉蓉算得上一點……畢竟是有“父母之命”這樣的大義。
哪怕有些荒唐,卻也算正式,真把秦恒的那封信公之於眾,再解釋清楚唐婉蓉和琅琊王府的淵源,即便會引起軒然大波以及諸多人士的反對,但也不是沒有操作性。
隻是從唐婉蓉的態度來看,秦守安真這麽做了,她估計會和琅琊王府分家,到時候秦守安就是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思來想去,他真的成婚以後,能夠讓他的王妃來管理帶領的女子,好像隻有懷瑜一個了。
“伱是不是也聽到了一些什麽傳聞,太後娘娘要給咱倆指婚什麽的?”秦守安想到這裏,終於明白伊人妹妹今天可不是單純來和守安哥哥挨挨蹭蹭一會兒那麽簡單。
房之湄連忙扭了扭身子,想要從秦守安懷中掙紮逃跑,慌亂的眼眸中散溢出幾分羞澀,雙手剛剛舉起就被他抓住,依然抱在了懷中,攬住了她細細的腰肢,她的肌膚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手掌心的熱度,有些灼人似的。
“哪有什麽傳聞……我都不知道,你聽說了嗎?”房之湄想跑沒跑掉,便也明白了不管怎麽樣,守安哥哥對她還是一如往昔的喜愛,即便傳聞是假,她一時半會成不了王妃,但也不會突然跑來個當代的什麽“易安居士”來把她取而代之。
於是她一邊抬手擋住丫鬟們的觀望,一邊身子柔軟而臉頰微燙地靠著他的胸口。
“我當然聽說了,不過根據某個和太後娘娘非常親近的人士分析,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秦守安便把山主的分析說了一遍:賞賜王府、敲打榮家、占琅琊王府便宜。
秦守安相信,隻要房之湄現在沒有別的什麽心上人,那麽她對太後娘娘的指婚,絕對會是很願意的。
女子在自己的婚事上沒有多少話語權,很多時候對男方的要求也不高,往往隻要看上一眼沒有什麽惡感,或者沒有聽說過對方有什麽劣跡惡行就能成。
以他和房之湄的感情基礎,婚後夫妻恩愛和睦,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是現在好像不是這麽一個事啊,給親王選王妃,這就不是一個感情的事、私人的事,而是像給某個重要衙門選坐堂要員,給地方挑選一個封疆大吏,諸如此類的朝堂大事。
跟個人是否願意,是否有中意人選,沒有什麽關係。
秦守安既然享受這套封建統治階級製度的好處,他就得自覺維護和遵守這套製度對他的束縛,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當然了,如果是太後娘娘突發奇想,要下嫁給他,那秦守安就管不了那麽多,謀朝篡位都做得出來。
“守安哥哥,你是想讓我轉達給父親,讓他分析分析這個人的看法嗎?”房之湄有些失望地冷靜下來,看來守安哥哥並沒有像她那樣一廂情願地覺得傳聞肯定會成真。
這時候感覺到秦守安摟抱的手臂格外用力了一些,房之湄心底裏的甜蜜卻從那層失望之下散溢出來,難怪她一上車,他就把她抱到了懷裏,大概就是在告訴她,不管傳聞怎麽樣,她都是他喜歡的伊人妹妹,喜歡把她抱在懷裏親密憐愛。
想到這裏,房之湄有些慚愧,自己是不是光顧著想當王妃了?明明現在和守安哥哥甜甜蜜蜜地親密相處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等他回家以後,我就問問他。”房之湄說完,從那種對於能不能當上王妃患得患失的心情中脫離出來,感受著他寬厚的胸膛和強勁的心跳聲,身子更加酥軟,抬起頭來眼眸中水盈盈的滿是歡喜,若不是旁邊還有三個人坐著,她就要像小時候一樣哼哼唧唧地在他耳邊撒嬌了。
小時候向他撒嬌,是想讓他帶著她一起出去玩,長大了向他撒嬌,卻是想做他的女人了?房之湄察覺到這種差別,身子悄悄地發熱起來,軟在他懷抱中,要不是被抱著,就要像冰雪融化成春水潺潺流走了。
“好,有消息了就放風箏。”秦守安點了點頭,手掌輕輕握著她的腰肢,感覺掌心有些燒的慌,因為總是想向上又或者向下。
都是這幾日沉湎女色養成的習慣……果然是一入奢淫如入魔,這身體就好像不受控製似的,沒完沒了,不分場合和對象地想追求一些愉悅滿足。
“殿下!”
車簾外傳來了白姬的聲音。
王府的馬車停在宰相府外有一會了,難道有什麽事?秦守安“嗯”了一聲,晗心便推開了車簾。
白姬的身份不一般,和房之湄也算是熟人,房之湄連忙從秦守安懷中挪到旁邊坐下。
車簾推開的一瞬,秦守安剛好看見黑姬遠遠地站在宰相府的圍牆上,做出警戒防範的模樣。
位置挺好,姿勢也帥氣,就是好像沒有什麽意義,大白天的也沒有人會利用飛簷走壁來靠近刺殺,她那個方向基本隻能警戒從宰相府裏殺出來的人。
除非她得到了線報,宰相府是在利用房三小姐拖住秦守安,然後要執行刺殺秦守安的什麽計劃。
“殿下,我剛剛隱約聽見你們在談論指婚的事情,是否需要我來幫助分析一番?”白姬拱了拱手,自告奮勇地說道。
秦守安盯著白姬看了三息。
白姬耐心地和他對視。
他的目光充滿了一種難以理解的感覺,似乎是因為對於白姬不太了解,所以對她的言行舉止也充滿了疑惑。
白姬不禁微微皺眉,同時還有些生氣,她和殿下除了沒有做那獲益匪淺的事情,基本上已經親密無間了,難道在這些經曆中,他就隻沉迷於她美妙無比的絕世,而對她有趣的靈魂、高貴的人格、機智的頭腦,還有澄澈通明的心境毫無了解?
白姬不由得有些遺憾和歎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多少絕代風華的江湖浪女,即便有無數男子跪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可又有幾個人真正懂得她們的內心呢?
他們完全被紅顏禍水,太過於耀眼的皮囊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好在白姬對於琅琊王也沒有那麽高的要求,她主要還是想利用殿下為日月山獲益匪淺,至於靈與欲雙雙交融,可以以後再徐徐圖之。
“沒你的事。”秦守安發現白姬根本看不懂他的眼神,隻好擺了擺手,讓她麻溜走開。
就這樣還要當他的左膀右臂?
“殿下,在別的事情上,你或許可以乾綱獨斷,但是指婚涉及宮中、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等人的旨意和博弈……”白姬一邊說話,一邊往秦守安的袍子上瞄。
秦守安走上前,伸手攬住了白姬細細的腰肢往外推,然後雙手抓住她的腋下,把她從馬車車廂裏丟了出去。
“守安哥哥……那我也先走啦!”房之湄知道膩歪也講究個場合時節,她總不能讓王府的馬車一直停在這裏,好讓她和守安哥哥親親熱熱。
房之湄踩著梯子,在王府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著王府的馬車隊伍離開,卻發現白姬還站在原地。
白姬手握著長刀,用刀柄捅了捅房之湄的裙子。
房之湄感覺大腿內側被她捅到了,細皮嫩肉的房三小姐“哎呦”一聲,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位在宮中就常常見到的龍吟衛第九衛的女官。
“白姬,你幹嘛?”房之湄不解地問道,倒也沒有介意白姬的唐突,眼見著王府的馬車隊伍都走了,白姬還留在這裏,應該是有話要和她講……難道白姬對太後娘娘指婚之事,另有一番見解什麽的?
剛剛她進馬車,好像就是想說這個來著,守安哥哥不想聽,房之湄倒是願意聽聽更多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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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給黑舌糖盟主的加更,明天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