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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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的香氣十分好聞,猶如滿園的桃花香氤氳凝聚,撲麵而來裹住了秦守安飄飄蕩蕩的靈魂,讓他沉醉安逸。
    即便是隔著紅紙,也能夠感覺到她的嘴唇柔軟如棉,在她閉上眼睛的刹那,他也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她那塗抹脂膏,猶如一點紅櫻的唇瓣。
    要是沒有這張紅紙……
    秦守安不禁喉結攢動,那種想要和她唇舌纏綿的念頭熱烈的無以複加。
    “噯……”
    懷中的美人嬌吟一聲,讓秦守安清醒過來,她用這張紅紙隔著,不就是怕雙方的唇舌直接觸碰嗎?
    上次她已經說過了,兩個人口水交換可能會導致她眩暈過去,所以那天晚上他才會控製不住地去和重畫媚以及幾位師太親吻,而對於她,隻能親親臉頰、脖頸、耳朵等等位置。
    想到這裏,他趕緊檢查了一下那張紅紙,還好沒有粘上他的口水而濡濕滲透。
    她即將臨盆,要是再暈厥過去,卻是不妙。
    秦守安放下紅紙,看著滿臉紅暈,美豔不可方物的她,已然笑逐顏開,喜不自勝。
    這大概就是“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曾相識在前生”於此時此刻的重逢之喜。
    她不但說了喜歡他,還主動親了他。
    要知道上次在這寂靜照鑒庵,她雖然予取予求的樣子,卻也隻是溫柔地任由她施為,而不曾透露出些“情之所至,其實難抑”的主動。
    秦守安摟住她柔潤的肩頭,臉頰貼著她的發絲,隻覺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太後娘娘任由他用力地摟在懷裏,此時此刻她除了肚皮依然緊繃著,整個人其他位置都綿軟的不像話,隻能靠著他才不至於像一攤被犁耙戳弄過的春泥一樣軟爛。
    她本就砰砰亂跳的心髒,都要從胸腔裏跳躍出來。
    原本不是為了孕育秦氏血脈,好穩住皇位嗎?本來隻是因為發生了意外,便勉為其難地順其自然罷了。
    在這個過程中,她隻想順順利利地生下孩子,然後把他蒙在鼓裏,此後再無瓜葛。
    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怎麽就說出了喜歡他之類的話?這讓人心亂意動,渾身懶洋洋地綿軟如泥,男女情愛的甜蜜是怎麽回事?
    她的臉頰熱的發燙,難以再緊貼住他同樣滾熱的胸口,隻好側過頭去,用額頭和鼻子頂著他,那種陽剛的男子氣息卻更加湧入了她的呼吸中。
    她抬手放在胸前,手指觸碰到隆起的腹部邊沿,忽然明白了過來!
    對了,隻是因為這次生下的女孩。
    她生下的是女孩兒,總不能再讓這個女孩兒長大了以後,又像秦貝貝那樣操作吧?
    所以原本以為實現了的計劃,又必須重新開始執行,她和榮寶寶、秦貝貝總得再生個兒子出來才行。
    接下來肯定是要讓榮寶寶、秦貝貝試試的,可如果她們也失敗了呢?到時候不還得是她來出麵?
    那麽現在維持著一種男歡女愛的感覺,也就說得過去了,都是為了以後未雨綢繆。
    這麽想著,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但那種強烈的羞恥感隻是稍稍散去,並沒有徹底消失。
    她依然羞澀地閉著眼眸,太後娘娘不能喜歡上琅琊王,“山主”是可以的……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那我就放心了。”秦守安心中大定,隻要你情我願就好,這天底下沒有他配不上的女人,等時機到了,他就向宮中請旨,給他和山主指婚。
    感覺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畢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孩子都有了,這是最大的倚仗和底氣。
    這個時代很多男男女女都用這種辦法,正常的父母都是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認了,至於婚後的家庭矛盾,家族親人的態度,各種刁難和鄙夷,那又是後話了。
    再說了山主和太後娘娘這麽多年的交情,整個日月山為太後娘娘做出了太多貢獻和犧牲,太後娘娘即便內心再怎麽冷漠自私,麵子還是要給山主的吧?
    秦守安又回憶了下夢中的榮月兔,總覺得這個女人不一定會墨守成規,看到秦守安和山主在一起就認為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她藏著兩把匕首去和皇帝入洞房,絕對不會太在意離經叛道。
    “你放心什麽?”太後娘娘懶洋洋地問道,一陣緊張和心跳後,情緒緩緩平複,卻讓她有些許疲憊。
    女人慵懶中嫵媚的風情,以她為最。
    秦守安聽著那成熟女子仿佛在耳膜旁邊撩撥的聲音,自不會把沒有把握的事情先說出來勾人興奮和期待,手指指了指外麵,壓低聲音問道:“我們的事情,瞞不過太後娘娘吧?”
    “嗯……嗯,瞞不過的。”她壓低了頭,她忽然想起了,在一般情況下,太後娘娘叫來皇室宗親閑話什麽的,用得也隻是親族的稱呼。
    例如秦恒很多時候都是喊“嫂子”,太後娘娘也是叫“小叔”而已,還有經常入宮的榮尚卿,在女官侍從退下後,也是喊“姑姑”。
    還好……秦守安小時候入宮不多,對太後娘娘保持著生疏淡漠的感覺,不會一口一個“嬸嬸”。
    以後回到宮中……總是還會以“太後娘娘不能和男子太近”的理由和他隔簾相見,就是不準他喊“嬸嬸”的。
    “我那嬸嬸是什麽態度?”盡管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但是秦守安覺得用“嬸嬸”這樣的稱呼,可以減少一些壓迫感,讓山主意識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後娘娘,也不過就是個“嬸嬸”這樣中年女人的形象罷了。
    剛說完,懷中原本綿軟如泥的她,身子卻突然僵住了,甚至好像要離開他懷抱似的推了一下他。
    “她是你的好友,但也是我的嬸嬸,我們各論各的。既然瞞不過,她總不至於裝作視而不見吧?真要視而不見倒是好,就怕她橫插一杠子。”秦守安輕歎了一口氣,一般男女結合,最大的阻礙就是父母親族。
    秦守安的情況也是如此,隻是這個親族中的“嬸嬸”太強大了一些而已。
    她的身子更加僵硬了,秦守安隻感覺甚至有些發熱的感覺,她的臉頰紅撲撲的燙人,秦守安連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啊……不是,孩兒子肚子裏有點調皮罷了。”太後娘娘手指緊緊地拽著被子的邊沿,強忍著麵紅耳赤的感覺:“我和她情同姐妹,伱還是不要一口一個嬸嬸了。”
    “好。”秦守安點了點頭,他也隻是隨口喊喊,又不是真對太後娘娘有什麽濃厚的親情,他的隔著被子輕輕撫摸著她隆起的肚子,心思全在這裏,眼睛卻落在對麵的一個架子上。
    這個架子很寬,似乎可以橫移到床上。
    架子用的是非常堅固密實的木材,似乎是這兩天才剛趕出來的東西,橫梁上則用紅綢布繞成粗繩,還有方便用力抓握的繩環。
    看起來像一些特殊服務用得著的器具。
    可是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顯然是有正經用途的。
    “這是……這是生孩子的時候用的。”太後娘娘有些羞澀地解釋,畢竟這東西看上去就知道使用時是什麽姿勢,頗有些不雅。
    不過隻要他不再在她耳邊喊“嬸嬸”就好,太後娘娘繼續轉移他的注意力:“《十產論》你沒有讀過吧?裏邊說了:孩將欲生,其母疲憊,久坐椅褥,抵其生路,須用手巾一條,栓係高出,令母用手攀之,然後輕輕屈足作坐狀,產戶舒張,孩即生下。”
    “原來是豎產法。”秦守安這倒是知道,產婦躺在床上大喊大叫,那屬於影視劇帶來的刻板印象。
    實際上在這個時代不但有豎產法,還有催生丹、給產婦補充體力的定心湯等等,以及史書中記載的“坼剖而產焉”——也就是剖腹產。
    給山主補充體力的依然是廣寒蟾宮丹,有這玩意在,基本就沒有什麽風險了,以前讓秦守安吃了補充體力和重量,純屬大材小用。
    “豎產法其實挺普遍的,不過很少有男子會知道。”太後娘娘有些意外地說道。
    “我知道的多了。等下我來打下手。”秦守安自問還是能派上點用場的,他並不想像刻板印象中的情景那樣,產婦在裏麵大喊大叫,他在外麵走來走去,焦躁不安,然後就聽到裏麵“嗷”地一聲嬰兒啼哭完事。
    “不要!”太後娘娘被他這個要求嚇了一跳,猛然扭頭瞪著他,這比他堅持要在她耳邊喊“嬸嬸”什麽的都要嚴重的多。
    秦守安倒是意外於她這一瞬間綻放出來的威嚴,充滿頤指氣使和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她現在身子雖弱,但終究是大宗師啊,她橫行江湖、在郡海殺得血海山河時,他都還沒有出生……可不能因為她平常在他麵前的溫柔和嫵媚,就真覺得她隻是個普通的小婦人。
    “這事兒豈有男子在旁的……”太後娘娘看到他愣了一下,不禁馬上就心軟了,憐愛止不住地生出來,自己這麽大聲幹嘛?嚇到他怎麽辦……太後娘娘溫柔地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胸口。
    一層仿佛要滲出血絲的胭脂色從軟軟的耳根浸染開來,塗抹在她那張絕色的臉龐上,羞不可遏地小聲解釋,“臨盆之時,女子難以保持儀態,身子扭曲,麵容猙獰,再加上下體……下體……總之,聽說男子親眼目睹後,再也不會願意和她行……行房事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猶如蚊吟幾不可聞,這意思就是說她以後還要和他恩愛歡好的,甚至是很想和他恩愛歡好,甚至非常在意他和她做那些事情時的感受和情緒……好像一個貪歡的浪蕩女子似的。
    用白姬的話來說便是:太後娘娘真是可以和我媲美的江湖浪女。
    能不羞嗎?
    “原來是這樣啊……是我的錯,總覺得你在任何時候,都美的不像話,任何情況都不會損傷到你的美你的魅力,所以疏忽了你會在意這些。”秦守安握著她的手掌放在腿上,低頭不停地親吻著她的滿頭青絲。
    這個女子怎麽如此可愛?威嚴而強大的外表下,卻有那麽在意他,像家中小婦人似的體貼和乖巧柔順。
    真讓人沉迷啊……更何況她都要為他生孩子了,這王妃之位舍她其誰?
    他又說甜言蜜語了……太後娘娘眼眶裏盈滿了迷離的光澤,媚眼如絲,體態豐腴的身子慵懶的難以動彈,但是她依然努力雙手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今晚我是陪不了你啦……你找她們吧。這幾日,我常聽她們偷偷說起你呢……”
    太後娘娘端正優雅,矜持高貴,念及那些男女之事,主要是覺得他有所需要,她就應該配合而已,自己倒是不……不怎麽想的。
    可是別的女人就未必了,剛剛品嚐到男女之事的美好,能不想嗎?畫媚、婉荷、怡雲、望月、瑜團,她們幾個可都是她最貼心的人了,太後娘娘自不會對她們生出嫉妒和怨氣,反而可以讓她們消耗他的精力,免得他克製不住去找別的什麽不適合的女人。
    “這時候誰還有心情想那種事情?”秦守安笑著搖了搖頭,“我和她們聚在這裏,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要生孩子了,這才是最大的事情。等你生完以後,肯定非常疲憊勞累,就好好睡一覺,把孩子交給我們來帶。”
    太後娘娘微笑,他說的不是甜言蜜語,卻又讓她格外歡喜……她正想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看看這個她表白過心意的男子,卻感覺裙下一陣濡濕,似是羊水破裂,腹部更傳來強烈的下墜感。
    “是不是要生了?”秦守安看著她的表情不對,連忙起身,把重畫媚等人喊了進來。
    “殿下,請在外麵稍等。”重畫媚把秦守安推出了門,看著他不停張望,微微一笑,卻還是堅決地關門架上了門閂,再沿著牆壁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
    秦守安站在門外,噯,刻板印象終究是有現實原型的,他一邊拍著手,一邊在外麵走來走去,豎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叫聲……秦守安身形僵滯地愣了一下,他當爹了。
    可是那嬰兒的叫聲怎麽那麽像“咩”地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