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祥瑞:皇帝來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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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照鑒庵在江湖上名氣很大。
    四位師太俱是九品巔峰,這樣的配置足以開宗立派了,再加上她們作為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常有濟世渡民的善舉,在江湖上名聲很高。
    盡管四位師太都出身日月山,又沒有在九州府登基注冊,但江湖上提起以庵寺為根基的宗門時,寂靜照鑒庵依然能夠排在前五之列。
    尤其是在北方地域,除了大慈日輪寺這個佛界大宗以外,便以寂靜照鑒庵為執次席。
    隻是即便麵對大慈日輪寺,寂靜照鑒庵的地位也更加超然,因為它是皇家庵寺,地位與龍吟城中內的照破山河寺相當,每每佛界論經等盛會,寂靜照鑒庵便是居中為尊了。
    這倒不是說寂靜照鑒庵的地位比這照破山河寺還高,隻是和尚常常喜歡在尼姑麵前做君子狀,彬彬有禮謙讓,甘居次席罷了。
    自從太後娘娘垂簾聽政,寂靜照鑒庵獲得的賞賜多不勝數,師太們的法器經書,無比鍍金鑲銀,珠玉點綴,而海青大袍更是用上了秦錦,奢華無比。
    瑜團師太的海青大袍用上了許多孔雀羽織,色彩斑斕而變化多端,這是皇家貢品才有的品質,與唐婉蓉的屬於同一層級,皆為宮中禦賜。
    要是從前看到庵寺的師太如此奢華富貴,秦守安非得想想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和後周世宗柴榮,當初是怎麽滅佛的。
    他現在當然知道,這些宮中禦賜,並非是因為崇敬禮佛,而是因為她們對太後娘娘的救命之恩。
    瑜團的海青大袍下麵是桃紅金線薄紗裙,並不像唐婉蓉那天穿的孔雀綠八寶襴裙那麽厚重,透過裙擺可以看到柔軟的小腳兒踢著布鞋。
    秦守安左右看了看,以防周圍有巡防的禁軍和龍吟衛,跳進屋中,把窗戶關上,然後就把瑜團師太橫抱起來。
    “呀……”
    瑜團師太滿目羞澀地低呼了一聲,聽著她說的話,殿下似乎有些急色了,這讓她緊貼著他的胸口下怦怦直跳,雙手不由得摟住了他的脖頸,有些癡癡發呆地盯著他俊美的側臉。
    她都多大的人了,竟躺在他懷中,想想這麽多年來清心寡欲,潛心修煉,偶有男女情愛之思,俱在迷茫中拂袖忘懷,哪裏想到那一夜後,竟然好像小姑娘動了春心似的,為這年少的男子失魂落魄,胡思亂想了許多情景。
    好在她們身為出家人,卻隻是為了入世修煉,如今不講那清規戒律,和男子歡好,也不算違背了本心和庵寺規矩。
    庵寺是四師姐說的算,四師姐都不會責罰,隻會鼓勵,那麽投懷送抱到殿下這裏,倒不至於讓人心生忐忑和愧疚。
    當然了,那種讓人臉紅心跳膚熱的羞恥感還是有的,畢竟這年齡像是差著輩分一樣。
    秦守安把瑜團師太放在床上,迎著他的目光,瑜團師太羞不可遏,側頭看著微微透著灰白顏色的窗戶,長長的眼睫毛緊緊地交錯在一起,這時候倒比那天晚上要緊張的多。
    噯,早知道還是應該堅持師姐妹一起侍奉殿下的,她就不用獨自麵對他時這般心慌意亂了,忽覺一涼,原來是他已經解開了她的海青大袍。
    看她轉過頭來,秦守安順其自然地俯下身去,吻住了她輕柔綿軟的嘴唇。
    ……
    ……
    窗外透進來晨光,擅自落在秦守安臉上,惹得他睜開眼睛,隻是他並不打算起床就是了。
    古人雲從此君王不早朝,當然不是君王睡眠不足,隻是醒來了也不願意下床。
    秦守安看著懷中的瑜團師太,不由得想起了周邦彥的這首《花心動》的下半部分。
    至於上半部分因為太過於放浪吟穢和直白,秦守安不便回憶。
    懷抱美人,秦守安拉了拉被子,遮住瑜團師太雪白的肌膚,瞧著她眼睫毛偷偷顫動了兩下,知道她其實已經醒來,便嘿嘿一笑,在她耳邊問到:“昨夜師太說,要晚點兒起,現在夠晚了嗎?”
    瑜團師太的肌膚嬌嫩的仿佛被溫柔的晨光都能灼燒燙紅,她緊閉著眼睛不說話,身子卻纏了過來。
    秦守安領會得到她的意思,現在怎麽就夠晚了?沒有日上三竿算什麽晚?沒有人來敲門催起算什麽晚?
    於是秦守安伸手一陣摸索,他又不願意放開懷中美人起身,自然夠不到床邊用來撥動遮光竹簾的長杆。
    瑜團師太不願睜開眼睛,更不願意他伸手搖身,讓她在他懷裏躺的不安穩。
    罷了罷了,為了讓他那隻不安份的手再次安份地落回她身上,瑜團師太的手掌悄悄從被子下伸出,彈指一射,頓時讓竹簾落下,擋住了窗外的晨光,房間裏頓時一片昏暗,而她的肌膚又呈現出珠玉一般熠熠生輝的光彩來。
    “師太好俊俏的功夫。”秦守安笑著誇讚道,真氣凝於指尖外放,是七品以上高手的基本能力,他當然也是會的,隻是對於瑜團師太房間並不太熟悉,也不知道指點哪兒能放下遮光的竹簾罷了。
    以後就會熟悉的……秦守安覺得除了琅琊王府,這就是將來他第二個來的最多的地方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別叫我師太了?”瑜團師太要說話,便沒有辦法一直裝睡,眼睫毛抬了抬,澄澈幽靜的眼眸,在黑暗中猶如夜明珠一樣光華流轉,手指抓了抓被子的邊沿壓在自己脖子上,臉頰卻貼緊了他的胸口。
    虛度年華數十載,都是孤枕入眠,原本以為身邊多了一個同床共枕的人,肯定會睡不著,哪裏知道女子似乎天生就能適應枕著他的手臂,熨帖在他懷中安然入睡。
    瑜團師太隻覺得從未睡過這麽恬靜舒適,而又帶著些情意散溢幹淨後,慵懶滿足的感覺,讓人愈發理解“從此君王不早朝”是怎麽一回事了——不是君王不想早朝,多半是他的美人不許他起來。
    “那叫什麽?”秦守安其實覺得一口一個師太挺好的,能夠時時刻刻提醒他,他睡的可是寂靜照鑒庵裏德高望重的師太,成就感十足,不過最終還是更願意尊重她的想法。
    “當著別人的麵,你還是向往常一樣……就是私底下,就是像你昨天晚上在我……在我那耳邊喊的時候……”
    瑜團師太嬌吟一聲,鼻息急促,平緩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那種時候要喊的親熱點……”
    秦守安不禁哈哈大笑,不愧是師徒,怎麽都有這樣的要求?山主要他喊兔兔、大兔子、小兔子神惡魔的,瑜團師太也有要求。
    “伱笑什麽——”瑜團師太臉顯嗔色,眼眸流轉,懷疑地盯著他是否露出些不尊重人的戲謔揶揄來。
    畢竟相處的大部分時候,都沒有穿著什麽衣衫,其實雙方對彼此的心性德行並不是熟悉,難免忐忑……尤其是女子,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最終卻發現和對方並不投契,對方甚至頗為不尊重自己,那就真的是心中苦澀。
    “沒什麽……就是覺得瑜團師太可愛……”
    可愛?倒是挺好的誇讚,就是不大適合她這樣德高望重、端正清雅的出家人。
    更何況他居然還堅持著喊“師太”,現在雖然不是他在她耳邊輕聲喊她名字的那種時候,但也足夠親近了吧?這個時候就應該用昵稱的……
    哪個女子這種時候不喜歡聽他喊一些“小心肝”,“小寶貝”之類的肉麻稱呼……反正白姬就是這麽說的。
    “嗯……瑜團、瑜團子、小團子、瑜團團怎麽樣?”秦守安在她耳邊輕聲喊道。
    瑜團師太隻覺得耳朵癢癢,隨著他一聲一聲地喊,身子卻好像也被人撓著癢癢一樣,逐漸縮作一團,嬌嗔不依地埋頭在他懷中,隻想忘記晨光已至,把這竹簾遮擋下的昏暗,認作夜色的開端,再貪圖一晚歡愉。
    秦守安和瑜團師太貪歡懶起,終究有人拉打攪,兩人正纏綿著,就聽到了怡雲師太的聲音:“殿下、七師妹,苦短日高起,來日再續巫山罷……有大事要發生……”
    自從秦守安和太後娘娘發生了那些事兒以後,這寂靜照鑒庵中見不得人的秘密就愈發多了。
    導致瑜團師太等人身邊也沒了人侍奉,她們連通風報信跑腿的事兒,都得親力親為。
    好在九品的高手,身體和精力都正處於至臻巔峰時期,倒也不覺得疲憊,隻是跑來通風報信卻看到師妹和殿下恩愛,難免在想入非非之餘,生出一些酸味:昨晚要是換了我,大概也起不來之類的。
    “都這個時辰了。”瑜團師太伸出一根素白柔嫩的手指,勉力撥開竹簾,讓陽光落在地上,微微有些驚歎之餘,臉頰上不由得生出幾分羞赧,倒像是洞房之夜後的小媳婦羞於見人,於是壓低了聲音對秦守安說道:“殿下……我先伺候你梳洗……”
    “聽怡雲師太說好像是大事,能讓她進來說事嗎?”
    秦守安從溫柔鄉裏回過神來,擔心著莫不是山主或者羊咩有什麽事,忙不迭地征詢瑜團師太的意見。
    瑜團師太有些愣神地看著他,隨即點了點頭,這殿下心中真的有她吧……否則怎麽會如此溫柔?要是一般男子,隻怕滿足了那些願望,事後便懶得再做作,暴露出些怠慢和不以為意了。
    他明明很急迫,卻連這點事兒都還是要問一下她,瑜團師太心中甜蜜無比。
    於是瑜團師太匆匆披上紗衣,然後躲在門後提起門閂,隻開了一人的間隔,把怡雲師太放了進來。
    “怡雲師太,請問何事?”秦守安也顧不得穿衣收拾,走到怡雲師太麵前連忙問道。
    饒是已然見多了他精壯的身子,但現在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他這等矯健陽剛的軀體,難免讓怡雲師太霞飛雙頰。
    她也沒有忘記正事,連忙說道:
    昨夜鯤崙山脈中天降祥瑞,在龍吟城中清晰可見,房相連夜作《龍鳳祥瑞章》送至殿前,於是今日一大早,陛下便甩文武百官,前來鯤崙山脈祭拜了。”
    秦守安沒有想到是這事。
    “殿下,我們先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是這麽大的事情,瑜團師太收斂起了那些情情愛愛的小婦人心思,回歸正經心態,心中琢磨著陛下的車駕隆重漫長,可不比昨天她和殿下縱馬而來的便捷迅速,但也要早點做好一些準備才行。
    “倒也不用如此匆匆。”怡雲師太看了看那翻麵的被子,淩亂的床單,然後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看到五師姐的表情,瑜團師太嗔惱地瞪了她一眼,這事兒遲早輪到她……她要是今日戲謔揶揄瑜團師太,改日瑜團師太也必然回敬。
    她用藏著這種意味的眼神回瞪以後,怡雲師太倒也不好說什麽了,連忙跟著瑜團師太一起來幫秦守安沐浴更衣。
    “按道理,陛下決定祭祀,這可不是小事……要先通知禮部,由禮部各官員選擇祭祀的具體日期以及上呈儀注詳情,然後再有陛下決定何日祭祀……”
    秦守安在這裏生活了多年,在堪稱國本的“禮儀”製度上也算循規蹈矩,並沒有標新立異地去把這些事兒都當做繁文縟節,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了解的也比較周全了。
    想祭祀這事兒,即便前期都準備好了,皇帝在出發前還要免朝,然後他的車駕準備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他從左門出發,隨行皇後妃子什麽的由另一門繞過來,最後才是這漫漫長路前行。
    “主要是房相認為,再大的規矩禮製,都大不過如此祥瑞,事急從權,如此祥瑞意味著我新秦已得天命眷顧,即將開啟前所未有的盛事,就是的馬上親來祭天。”
    怡雲師太解釋道,如今龍吟衛的信道暢通無阻,正持續不斷地把城中和陛下路途的消息傳過來。
    他祭天就祭天吧,就是打擾了秦守安的日子……秦守安沒有覺得這是什麽需要慌慌張張應對的大事,但卻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趁著這大喜事,求見太後娘娘讓她指婚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