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黑風高殺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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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王邪風月樓外。
    黑姬和白姬都穿著青灰色的夜行衣,像兩隻燕子輕點掠過水麵,在高樓間縱躍。
    眼睛上的綢帶對她們的行動絲毫沒有影響,掠過主樓的第四層時,隱約聽到了如泣如訴的嗚咽聲。
    兩人身形停滯了一瞬,隨即又同時提氣,落在樓頂的正脊上站立不動。
    “要把風雷衛引開,可真不容易。他們最近真是閑的沒事做,居然派了罕見的十三人小組來保護秦守安。”
    白姬鬆了一口氣說道,一邊整理著自己耳邊略顯淩亂的發絲,仔仔細細地梳成彎月狀貼著臉頰。
    風雷衛裏也算是臥虎藏龍,十三人小組中的首領,追逐中居然能夠讓白姬亂了頭發,也算了不起。
    “這已經是在龍吟城中護衛親王的陣仗了。”黑姬皺著眉頭,嚴格來說這樣有點逾越,但也沒有明文規定不行。
    更不會有人拿這個說事,畢竟對方隻要解釋為老王爺剛剛出事,再怎麽小心謹慎也不為過,就難以讓人繼續責難。
    “要是六部尚書用房相的儀仗,自然是不行的……我們管這個幹什麽,唐婉蓉進去好像很久了。”白姬整理好了頭發,思路回到眼前。
    “唐婉蓉說她今天晚上要徹底打掉秦守安那股子硬氣,讓他知道這龍吟城中的事兒,可不是他混了幾年江湖就能摸清脈絡,光是用蠻橫莽撞的手段可不行。”黑姬輕輕搖頭,不覺得唐婉蓉能成功。
    “你要理解她話中的深層含義,其實就是說今天晚上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教他光硬氣沒用,還得學習一些技巧才合她心意。”白姬嘴角微翹,心知肚明地說道。
    從下午白姬摘花記錄的時間來判斷,世子多半還是是青瓜蛋子。
    唐婉蓉可是知情識趣的婦人,這長夜漫漫,世子落在她手裏自是有百般手段來用在他身上。
    “嗯?”黑姬不明所以地皺著眉頭,“對了,剛剛你有沒有聽到那種聲音?”
    “我又不聾,今天下午,秦守安進入月到風來閣後,唐婉蓉也是這樣的聲音。”白姬張了張嘴,想學一下,但又覺得有些羞恥,她可不是唐婉蓉那樣心中暗自蕩漾的女人,還是算了。
    “那現在他們的房間裏怎麽沒有動靜?”黑姬知道妹妹靠不住,她必須總攬全局,留意細節,這也是兩人成功執行任務的保障。
    “你想聽唐婉蓉的聲音?其實沒什麽好聽的,就跟殺豬一樣。”
    “殺豬一樣?”
    “你沒發現嗎?屠夫殺豬,是拿刀捅豬,捅一下,豬就叫一聲。男女之事也是如此。”
    白姬輕笑一聲,姐姐雖然是姐姐,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並不成熟,常常因為欠缺生活經驗,而需要白姬來結合各種信息,剝絲抽繭地發現真相,少走歪路。
    “那……現在秦守安是把唐婉蓉捅死了,這才沒聲?”黑姬倒是沒有留意過屠夫殺豬的過程。
    “你想想看,屠夫殺豬,他不能拿著把刀直接跑到豬圈,就給豬來一下子吧?”白姬捅了一下黑姬纖細卻充滿韌勁的腰肢:
    “他先要把豬洗幹淨,把刀磨快,還要準備接血的盆子,然後再趁其不備,一刀下去,噗嗤噗嗤血濺的三丈高……”
    “你小點聲,我們在執行任務!”黑姬壓低聲音說道,卻又有些期待地等著白姬講下去,殺豬還要趁其不備,真是有趣。
    “這男女之事也是如此。伱沒看到來這裏的男人,他們是先在三樓喝酒,再到四樓過夜,有一個程序要走。”白姬肯定地說道。
    “他們的程序又是什麽?”
    “唐婉蓉進房以後,兩人也要喝喝酒,聊聊天,說不定還要裝模作樣地聊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什麽的。等兩人眉來眼去,情緒到位,這就是所謂的風月。”
    白姬非常清楚地解釋,這都是她從書上看來的,自不會錯。
    “所以屠夫看到豬,還要先調節下氣氛,讓豬願意被殺了,才一刀捅下去?”黑姬點了點頭,若有所悟。
    這時候,秦守安和唐婉蓉那沒有關窗的房間裏,忽然傳來一些門窗、床鋪震動和撞的晃蕩的聲音。
    和四樓另外的房間,隱隱約約的動靜,似乎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更加激烈一些。
    “殺豬了。”白姬對黑姬說道。
    “被捅了。”黑姬點了點頭。
    ……
    ……
    【張無忌扯掉她右腳鞋襪,運起神功,手指點在她的湧泉穴上,一股暖氣便即在穴道中來回遊走】
    【用真氣擦動湧泉穴,比用羽毛瘙癢更是難當百倍……趙敏忍不住嬌笑,想要縮腳閃避,又怎麽動彈的分毫】
    【這份難受遠甚於刀割鞭打,便如幾千萬隻跳蚤同時在五髒六腑中爬動啃噬,隻笑了幾聲便難過的哭了起來……】
    唐婉蓉沒有想到的是,秦守安居然把故事裏張無忌撓趙敏腳底板的手段,在她身上施展了一遍。
    她的感覺也和趙敏一樣,隻覺癢的全身毛發都要掉光一樣,難受得要死。
    趙敏還能說話求饒,唐婉蓉卻是歇斯底裏也隻能發出點含糊扭曲的聲音。
    拚命想掙紮也不過是讓床搖晃著,撞得門窗聲響,完全無法掙脫。
    一直到秦守安停止折磨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來不及羞惱怨懟,隻盼他不要再撓她腳底。
    唐婉蓉最後悔的是,她不應該排這一出戲,不應該穿上這身海青大袍,更不應該罩上籠紗。
    原本想的是,今天下午被他戲耍逗弄了一番,自己不得趁此機會回擊一下?
    結果自己卻是這樣的遭遇,正如黑姬所說的那樣,過去沒有遇見過秦守安這樣的人,完全不按常理行事,導致實際情況和她所預計的發展截然不同。
    “唐……姨娘!”
    唐婉蓉正難受,忽然聽到秦守安喊她,這才愕然抬頭,發現臉上的籠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挪開了一半,秦守安正直勾勾地看著她,瞠目結舌。
    一瞬間,仿佛染坊的朱砂料都堆到了她臉上。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她寧可秦守安一直不知道她是誰,在這樣的前提下,哪怕被他更過份一點的折辱對待,都比現在暴露身份的要好。
    “姨娘,怎麽是你?”
    秦守安的神情,從瞠目結舌變成了驚駭。
    眉毛抬的都快頂到發際線了,嘴巴長得合不攏,眼球也放大了一圈。
    雙手更是在袖子裏微微發抖,帶動的衣衫晃動,那種難以置信的心情表情的淋漓盡致。
    學武的好處就在於,可以用真氣控製臉部的肌肉。
    方便做出很多或誇張,或恰如其分的表情,來完美演繹自己想要釋放的情緒。
    唐婉蓉原本有些懷疑,秦守安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她?現在看到他這副表情,羞意更濃,卻也沒有心思再去懷疑什麽了。
    她偏著頭,兩行淚水淋漓而下,落在錦被上留下了濕痕,這是一天內兩次被他折辱。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略帶渾圓態,親親熱熱地一口一個“姨娘”,看起來還有幾分憨態的小胖子,會成了她的命中魔星?
    “我知道了……”
    唐婉蓉正在黯然傷神,秦守安又說話了,她偏著頭,不想看他,卻又不禁疑惑,他知道什麽?
    “姨娘,這麽多年,真是辛苦了。”秦守安說著,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在王府中無名無份的,可你也是個女人。空守閨房這麽多年,寂寞難耐也是可以理解——”
    “——午夜夢回,旁邊枕上無肩可靠,被中無人可依,涼意如水,寒冷的不隻是身子,更是自己的心……青春年華,就在一個個煎熬的夜晚度過,每一個清晨……”
    “你——我沒有!”唐婉蓉氣急,他說的好像她是閨閣怨婦,忍無可忍準備要紅杏出牆似的。
    “我懂得。”秦守安善解人意而歉疚:
    “每一個清晨,對你來說都是一段煎熬的過去,隻是夜晚留下的那份苦,終究積累在心中,吞噬著一個女人所有的美好,想要撕裂她的名節,會摧毀她的理智,讓她固守的所有德行,似乎都變成了隻是阻礙自己解脫的桎梏。”
    “我——”唐婉蓉氣堵的說不出話來。
    不等唐婉蓉解釋,秦守安走過來,坐在了床邊,輕輕地按著唐婉蓉的手臂,十分能夠理解地說道:
    “姨娘,你是太後身邊的人,你不可能像普通的貴婦人那般公然養著麵首和相如公子。不得不假扮青樓女子,來尋覓那對普通人來說再尋常不過的一絲歡愉,因為這份委屈和苦楚,沒人能怪你。”
    他……他竟然認為,她為了獲得那點男女間的歡愉,不惜假扮青樓女子來讓人嫖?
    唐婉蓉胸口憋悶,一股氣上不來,身體微微上仰,喉間就要吐出鮮血似的,渾身的血液往臉上衝,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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