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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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兒嗬了一聲,道:“沒事的,於我來說,那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大人把他們都捉拿了,判案定罪,我大哥二哥因為諸多罪名,被處以極刑,我爹娘因為……因為涉嫌毒害知府嫡子,殘害朝廷命官,證據確鑿,被流放苦寒之地,這也是他們的報應了,沒什麽值得可憐的……”
半夏忽然往前一步,抱了抱木婉兒,拍著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著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子。
木婉兒這時才哭了出來,哽咽道:“我和大人好不容易才懷上一個孩子,最後卻被自己的爹娘毒死腹中,我那時候恨不得也死了,給他們償命好了,讓他們別再來傷害我的夫君,別再來纏著我……我小時候留下病根,時常饑寒交迫、遍體鱗傷,本就是不孕不育,哪知道上天給了我一個驚喜,我卻活生生看它溜走,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的,可我還是沒想到,他們隻是因為嫉妒我過得好,就能下此毒手……那時候大人還隻是知縣,還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忍氣吞聲,不能把他們怎麽樣……從失去孩子開始,大人就發憤圖強,想想我帶給大人的痛苦,都是我把大人推上了絕路啊……我好痛苦,我到後來才知道,大人因為當初贖我,地契是從母親手裏搶來的,大人小時候沒了爹,如果不是母親辛辛苦苦養大,哪裏會有現在的知府大人,而大人的母親卻在大人上京趕考的時候,都沒等到大人考中狀元的好消息傳回家,就已經孤獨的死在了茅草房裏,如果不是鄉親們發現的及時,可能屍體都會被狼叼走,大人一開始不接受我的喜歡,就是因為家裏的喪母之痛,我還以為大人要我等三年成親,是因為不喜歡我的,找借口想甩開我,我……嗚嗚嗚……”
空蕩蕩的密道,隻留下木婉兒一人的哭泣聲。
半夏無聲的跟著哭,有時候語言真的顯得十分蒼白無力,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人的話。
好一會兒,直到木婉兒的哭聲漸漸停歇,半夏才軟軟的說道:“夫人,你不要害怕,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你還有我。”
木婉兒擦幹淨眼淚抬起頭,看著半夏道:“你是個好姑娘,你有心了,隻是我有我要走的路,你有你要過的生活,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半夏聽著木婉兒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握緊木婉兒的手,道:“夫人,你還有半夏啊,你還有我,你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
一個悲痛萬分的人說出這麽泄氣的話,雖說也是情景使然,但是半夏更擔心的是,木婉兒有什麽打算,卻沒有告訴她。
“傻孩子。”
木婉兒將半夏的腦袋抱在懷裏,一下一下的拍著半夏的背麵,就像母親安慰鼓勵孩子那樣,慈祥而又溫柔,“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但也是一個好的,以後我如果不陪在你身邊,你肯定會被人欺負,所以我當然要好好的,不會丟下你不管。”
半夏感動的不了了,抱緊了木婉兒,喃喃喚道:“夫人……”
“好了,”木婉兒站直身體,看了一眼沒有盡頭的暗道,“我們現在趕緊回去吧,不然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好!”半夏握住木婉兒的手,拉著木婉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木婉兒說出了心裏的痛苦,整個人都好像放鬆了,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不管半夏胡說八道些什麽,她都隻是會心一笑。
半夏知道她講的笑話不好聽,但是她隻想都木婉兒一笑,看木婉兒好像沒有被影響,半夏也吐出了一口氣,很快,兩人就出現在先前的密室。
密室和平地不一樣。
平地什麽都沒有,空闊和寒冷,而密室這邊卻滿是珠寶。
半夏不知道所謂的寶藏到底有多少,但是光看密室的珠寶,就已經能猜出還未現世的寶藏有多少。
她心裏雖然好奇,但是在經曆過於木婉兒的一番談話之後,忽然對那些寶藏也不怎麽感興趣了,隻要能寸步不離的守在木婉兒的身邊,半夏就覺得很安心了。
周正義看到木婉兒帶著半夏又回來了,臉上露出一種早已料到的神情。
半夏再次麵對周正義,明知道他犯下的罪孽不可饒恕,但還是因為周正義對木婉兒的不離不棄,真心相待,半夏走到周正義的身前,恭敬的鞠躬道:“感謝你對夫人這麽多年的照顧,你是個壞人,但是你對夫人很好,我會盡我所能為你開罪,希望你能有個痛快的結果。”
其實半夏也隻是一時忍不住,想對周正義說兩句而已,隻是後麵的話不由自主的就溜了出來,比較起她先前對周正義的破口大罵,明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正義不知道半夏是不是吃錯藥了,但是半夏願意給他好臉色,在木婉兒麵前,周正義還是覺得有麵子很多,也能更加輕鬆的麵對木婉兒。
隻是他走近了看,才發現木婉兒和半夏都眼睛紅紅的,像是大哭了一場。
周正義心裏有些不好的猜想,馬上走過去握住木婉兒的雙手,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半夏好奇的看著周正義,如果把權勢鬥爭犧牲的那些無辜人撇開不說,周正義還真的長得挺周正的。
半夏又想到木婉兒說的那些話,周正義對木婉兒深情款款,不離不棄,她看了一眼木婉兒,發現木婉兒的神態明顯不一樣了,和離開之前簡直天差地別。
半夏知道兩夫妻現在有很多話要說,她應該回避才對,隻是她才剛那麽一動,木婉兒就說道:“半夏別亂跑,小心觸發機關。”
半夏尷尬的摸了摸腦袋,看著周正義刺過來的目光,一臉莫名的攤手,心裏也有些哭笑不得。
難不成周正義還吃醋了?
半夏可不想在這個黃金時候插入周正義和木婉兒之間,她抬頭一看,之前抱她進來的男人居然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一步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