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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時候,康筠還以為是情書之類的, 心裏帶著一點兒可以借題發揮的小小的雀躍, 但他低頭一看, 卻發現是一張十幾年前的胸卡。 首發哦親
好失望啊,竟然不是情書。
那時候的胸卡還不像現在那麽精致, 隻是一張藍色的硬紙上,打印著學校、班級和姓名,旁邊貼著一寸照片,簡單過了個塑,他當年也有一模一樣的一張。康筠興趣缺缺地撿起來, 正要原樣塞回書裏, 目光掃過,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
天底下竟然有這麽巧的事兒。
顧珞琛竟然真的和他讀的是一所初中, 竟然真的比他低一屆, 而且……康筠摸了摸胸卡上的照片, 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顧珞琛煮好蜂蜜柚子茶, 端著出來的時候, 就看見他的小娘炮半躺在沙發上, 手中捏著一張藍色的小卡片,笑眯眯地看著他:“真醜喔學弟。”
……”
顧珞琛把柚子茶放在茶幾上,拿過他手中的紙片,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原本是他想掩蓋一輩子的“黑曆史”, 沒想到康筠到這兒還不到半個小時, 就穩準狠地翻了出來——聽說母親在夫家受了委屈, 外公一氣之下,拎著外孫去公安局,連名帶姓都給他改了,所以,直到被接回南亞之前,他都不叫顧珞琛,而叫鍾籌幄。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非常大氣的名字,隻可惜一群熊孩子叫著叫著,就叫成了“真醜喔”——年紀第二真醜喔,三好學生真醜喔,優秀團員真醜喔……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有個學習很好的男生叫真醜喔。當時康筠還在想,父母到底和他多大仇,才會給兒子起名為“真醜喔”,萬萬沒想到,這個真醜喔竟然長得這麽帥,還成了他老公。
真醜喔,真醜喔,真醜喔。
康筠拿這當笑柄,笑話了顧珞琛整整三個月,就連床上也不消停,以前都是“老公,快點兒”,“老公,不要了”,現在變成了“e on,真醜喔”,“不行了,真醜喔”,然後笑得從他身上滾下去。
做/愛原本是一件多正經的事啊,小娘炮這種一麵享受一麵嘲笑老公的毛病還能不能好了?
答案是不能。
三個多月後,康筠在產房裏握著顧珞琛的手,聲嘶力竭地喊了一晚上,終於生下了一個六斤重的健康男嬰。在嬰兒嘹亮的哭聲裏,康筠滿頭都是汗,疲憊不堪,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意,輕聲道:“去把寶貝抱過來讓我看看,真醜喔。”
旁邊的護士笑著說:“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過幾天長開了就好看了。”
康筠剛拿手戳了一下小包子紅通通皺巴巴的臉,聞言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手就從嬰兒臉上滑了下去,瞬間人事不知。
顧珞琛嚇得夠嗆,把小包子遞給護士抱著,跑出去把醫生叫了回來,緊張地問:“他……他怎麽了?剛才還好好兒的,笑著笑著就……”
沒事,”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笑著說,“他隻是太累了,睡一覺就好。”
……”
你別太擔心,他身體很好,隻要坐月子的時候好好兒調養,以後身體還能比現在更好。對了,我妹和妹夫已經上飛機了,明天早上到。”
男人生子畢竟太過驚世駭俗,顧珞琛特意托朋友找了個口碑很好的私人婦產醫院,入院之前簽了保密合同,負責給康筠接生的婦產醫生姓唐,聊著聊著發現竟然是唐霏雨的遠房堂兄,不得不感慨世界真小。
因為情況特殊,唐霏雨的學籍和學位證書很快就申請下來了,畢業之後進了一家中醫院。衛淮雖然從小的夢想在軍營,但是經過這一番磨難,也想開了,回來之後聯係了幾個老戰友,開了一家保全公司,就在唐霏雨上班的中醫院的對麵,有活接活,沒活兒的時候還能串個班兒,找未婚妻摸個脈,聊個天,開個藥什麽的。
三天前,他們在民政局領了證,然後回老家擺酒,也給顧珞琛和康筠發了請帖,隻可惜和康筠的預產期撞上了,去不了。唐霏雨當機立斷地把蜜月的第一站定在了武漢,擺完酒就飛過來了。
康筠肚子裏的娃還是她親手摸出來的呢,怎麽著也得過來看看。
然後……她就抱著小包子不肯撒手了。
明明昨天剛生出來的時候還紅通通皺巴巴的,才過了一個晚上,就白了回來,眼睛也睜開了,圓溜溜的,黑寶石一樣,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笑。
心都要化了。
戀戀不舍地把孩子還給康筠,告辭離開之後,唐霏雨忍不住感慨:“太可愛了!”
嗯,”衛淮牽著她的手,笑著說,“喜歡的話,這段時間我們就努力一點。”
……”
唐霏雨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兒了,甚至不是第一次結婚,但是這一刻,她還是像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子一樣,羞紅了臉。
大概不管在外麵經曆過多少風浪,有多麽成熟,在最愛的人麵前,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因為是順產,康筠生完寶寶沒兩天就活蹦亂跳了,但是顧珞琛為了讓他“身體比以前更好”,非要逼著他坐月子,門不讓出也就算了,連床都不讓他下,還一天三頓地補,什麽糯米紅棗粥、四神豬肝湯、山藥鯽魚豆腐湯、參芪母雞湯、通草排骨湯,補得他臉圓了一圈,皮膚白裏透紅,水嫩嫩的,簡直和小包子有一拚。
雖然夥食很好,但是他都快憋死了啊啊啊!
康筠穿著顧珞琛特意為他定製的米黃色維尼熊珊瑚絨連體睡衣,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下來,往窗外看了一眼。
下雪了。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才不過十二月,武漢就下了罕見的大雪,窗外的樹木、花草、房屋、街道,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少小孩兒裹得小胖熊一樣,在雪地裏瘋跑,打雪仗、堆雪人。
好想下去玩兒雪啊。
康筠偷偷從衣櫃裏拿了件羽絨服裹上,躡手躡腳地拉開臥室門。客廳裏輕悄悄的,不見顧珞琛的人影,嬰兒房的門半開著,康筠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從門縫裏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早在寶寶還在他肚子裏的時候,顧珞琛就已經把書房收拾出來,布置成了一個小小的嬰兒房,地上鋪了軟綿綿的羊絨地毯,窗邊是一張米黃色的小床,旁邊掛著搖籃,顧珞琛躺在嬰兒床上,大長腿委委屈屈地縮在上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