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欠一個婚禮(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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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她熬不了多久了。
    司徒皇憤怒地走來走去,突然握緊了拳頭,重重地打在了桌麵上。而壓著桌麵的玻璃因為他的重擊“砰……”一聲碎成了玻璃,他的手紮進了那些碎玻璃,頓時鮮血流淌而出。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痛,隻是覺得心寒。
    他們終於承諾了對方,生死不離的誓言。
    隻為了得到這句誓言,從此再也不能相守了嗎?
    誰能來救救她……也救救他……
    與書房貫通的另一間房間,窗簾拉滿了,房間裏黑黑的。而大床上,陸小語被二十四小時捆綁著。她的口中,還塞了一條毛巾,以防她咬舌。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在想些什麽,也沒有人能夠探進她的心裏。
    也許她的腦子裏,充斥著無數恐怖的畫麵。
    忽然,她眨了下眼睛,流淌下一串眼淚。
    男人中槍倒地的畫麵一直揮散不去,他瀟灑微笑的容顏還時不時地交替出現,伊盼兒哀怨憂傷地望著她,朝她慢慢走遠了。突然暴躁不安,她躬起了身體,發出了嗚咽的聲音。那種嗚咽聲,在房間裏響起,猶如動物的嘶啞聲。
    表哥……
    表哥是她害死的!是她害死了表哥!如果不是她任性地打電話給表哥,他就不會中槍了!表哥是他害死的!她本來就應該死了,她為什麽還沒有死!她應該死了!她才是那個該死的人!表哥……盼兒……啊……
    陸小語的徹底崩潰,使得她的精神狀況日況愈下。
    她已經拒絕食物,就算是有人強行喂她吃東西,也會馬上嘔吐不隻。七天之後,她也隻能勉強喝水維持生命,之後,傑穆斯眼看著沒有任何辦法了,隻好替她吊上了營養點滴,而她很有可能隻靠營養點滴過活。況且,她的生命都開始倒數計時。
    隻要人的求生意誌開始薄弱,再怎樣的救治都是沒有效用的。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
    傑穆斯檢查完羽堂主的身體狀況後,走出了房間,而房間外,司徒皇正抽著煙。他停下腳步,向司徒皇點頭示意。這才離去,他並沒有走出別墅,而是來到了別墅地下室的小房間裏。那裏,放著江森的遺物,他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
    守衛打開了房門,他沉重地走了進去。
    傑穆斯恍惚地停下腳步,望著桌子上的骨灰盒。視線一陣朦朧,竟然瞧見了江森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甚至還穿著白大褂,手裏拿著試管,望著自己,嘴角是一抹淺淺的笑容。耳邊,仿佛還聽見他調侃的話語。這是他的錯覺嗎?
    「我說傑穆斯,你今天來得也太晚了吧?哎,你老了,體力沒我好了!」。
    「去你的,你這個臭小子,別在我麵前賣弄!好了,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什麽?你起這麽早做什麽?」。
    「沒什麽,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就睡不著,所以沒辦法,直接起來了。」。
    「什麽?你一夜沒睡?」。
    「是啊,不過呢,我把那個程序給攻破了呢!」。
    傑穆斯從回憶裏驚醒,一下子紅了眼眶。雖然他已經被組織上下認定為叛徒,可是自己還是相信著他,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那麽才華出眾的男人,怎麽會是叛徒呢?他的夥伴?江森啊江森,到底你最後有沒有研製出JS號病毒的抗病體藥劑?
    他走向了桌子,低下頭望著骨灰盒。
    而骨灰盒旁,是他身上的遺物。
    那是一條愛心項鏈。
    傑穆斯拿起愛心項鏈,顫抖著手指按了下。愛心打開了,裏麵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那麽袖珍,那麽小,可是女孩子笑得那麽燦爛那麽陽光明媚,像是最為和煦的風。
    「臭小子!我還以為你那麽喜歡絕色呢!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絕色可不是那麽好惹的!那個女人牙尖嘴利的!我說你偷偷地在看什麽東西呢?給我看看!」。
    「沒看什麽,是我……妹妹的照片……」。
    「你還有個妹妹?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我和她……失散了……我一直在找她……」。
    「這樣啊,你放心,親人總歸會找到的!你妹妹有你這麽個哥哥真是太幸福了!她一定活得很好很幸福的!」。
    「但願吧……」。
    傑穆斯怔忪了神色,望著愛心裏的女孩兒照片,喃喃念道,“江森,這是你的妹妹吧!”
    小房間裏靜悄悄,沒有人回應。
    突然,一陣匆忙慌張的腳步聲沉沉響起。
    有人猛地打開了房間的門,隨後衝著房間裏的傑穆斯回報道,“傑穆斯醫生!山莊外有個女孩子,有個女孩子說要見殿下!”
    “是誰?”傑穆斯皺眉問道。
    “她說她叫伊盼兒!”守衛如實說道。
    山莊外,水藍色的波浪卷發,大眼睛的女孩子正焦急地等候著。
    伊盼兒一眨不眨地望著緊閉的大鐵門,心裏卻亂成一團。當她收到裴煥信息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該死的,她竟然關機了。當她看見信息裏那簡單的三個字“我愛你……”,心裏竟然浮現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她唯一能夠想到聯係的人就是席耀司,他們兩個是最好的朋友。
    果然,在席耀司那裏得知了他們最後次見麵的情形。他說之後裴煥告訴他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他已經解決了,不用他幫忙了。他又是緊張地問自己是不是裴煥出事了。她隻好謊稱沒事,隻是想見他,就問問他的去向。
    可是當她得知這些事情以後,立刻趕來了。
    不顧一切地來到了意大利,憑借她的偵察手段,很快查到了這裏的葡萄莊園。
    小語不是為了幸福而來意大利見那個司徒皇了嗎?為什麽小語還要找裴煥求救?難道小語出事了?如果不是出事,到底是怎麽了?還是那個黑道之王有在折磨女人了?聽說那個男人身邊女人多得數不清!可憐的小語!
    突然,大鐵門旁的小側門打開了。
    伊盼兒抬起頭,望向來人。
    男人穿著深咖色的襯衣西褲,外麵套了一件白大褂。可以看出,在這個組織裏,他的職責是醫生。
    伊盼兒沒有多想什麽,也沒有畏懼,走上前去,氣勢逼人地問道,“我要見司徒皇!我要見陸小語!我是陸小語的好朋友!”
    一路上,伊盼兒聽著這個男人向自己講述經過,聽得她心驚膽戰。
    為什麽小語要受那麽多磨難?她是那麽善良的一個女孩子,她從來也沒有去傷害過誰!可是現在,她竟然中了病毒,甚至是精神錯亂,而且還隨時有可能死去?老天!在她們分離的日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為什麽現在才知道。
    她懊惱自責,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了一幢別墅裏,跟著男人走上了樓。
    有些森然的走道裏,兩端都是獠牙的半獸人。
    樓道盡頭是一間房間的大門,男人走到了大門前,伸手敲了敲房門。之後,房門被人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特護,瞧見來人,喊道,“傑穆斯醫生!”
    傑穆斯點點頭,扭頭說道,“伊小姐,羽堂主就要裏麵!”他說著,走進了房間裏。
    “……”伊盼兒機警地提了一顆心,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有沒有對她說謊。可是急於見到陸小語,又急於見到裴煥,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早就已經走到這裏了,她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如果是個圈套,她也要鑽進去。
    邁開腳步,走進了房間裏。
    而特護卻走出了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伊盼兒一抬頭,瞧見了房間裏坐在床邊的男人。男人背對著自己,看不住的容貌。可是單看背影,那份氣勢已經足夠駭到自己。而此刻,他的周身還彌漫起一股濃鬱得化不開得惆悵,那麽悲戚。
    她又是慌張地望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踉蹌地邁開腳步,奔到了床沿。
    大床上,陸小語吊著點滴,可是她整個人被捆綁在這張床上,一動也不能動。更甚至,連她的嘴裏都塞了一條毛巾。蒼白憔悴的容顏,讓人太難想象,這是當時那個絕色出眾的陸小語。她睜著眼睛,空洞地望著某一點,眼底沒有任何色彩。
    伊盼兒眼看如此,一下子驚呆了。
    方才的那點點不確信,在此刻完全瓦解。她顫抖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此刻,她不想讓自己的嗚咽聲傾泄而出。可是為什麽,才那麽點時間不見,她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麽,一個好好的陸小語,此刻竟然這樣了?
    那個抱著她,那個鼓勵著她,那個溫柔的,那個給她煮飯的陸小語呢?
    伊盼兒走到了床沿,低頭對上了她那雙空洞的眼睛。隻是一刹那,淚水就從眼眶裏滴落而下,落在了陸小語的臉龐上。她哽咽了女聲,輕柔地問道,“小語,你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我是盼兒啊!”
    原本空洞著雙眼的陸小語卻因為這熟悉的女聲,似乎是恢複了那一點點意識。
    隻是她依舊沒有完全複蘇,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麽。
    “小語?你是不是想跟我說話?小語?”伊盼兒焦急地扯去了她嘴裏的毛巾,秀眉緊蹙。
    此刻,在陸小語的眼前不知道出現了什麽。她隻是呆呆地重複著一句話,“是我害死了表哥,表哥死了,是我害死了他。表哥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好多血,中槍了,表哥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伊盼兒一下子驚呆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的肩頭,“小語!你在說什麽呢?什麽表哥死了?裴煥他怎麽了?你不要嚇我!”
    “是我害死了表哥啊……”陸小語又是發瘋似得尖叫出聲,整個人不忍負荷昏厥了過去。
    一旁的特護急忙上前,而放在床邊的急救藥劑連忙用上。
    沉默了很久的司徒皇望著再次昏厥過去的陸小語,沉聲說道,“黑崎聞彥中了槍,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不是語殺了他,那個殺了他的人已經死了。”
    “是誰?是誰幹的?”伊盼兒感覺自己心中窒悶無比。
    “江森,不過他已經死了。”傑穆斯終於走到了她的麵前,平靜地說道。
    伊盼兒突然大笑了一聲,下一秒用力地抓著傑穆斯的白大褂,失控地喊道,“你們都在騙人!怎麽可能會死?我現在就去找他!小語交給你們了!我現在就去找他!你們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