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十八章 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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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壁環繞的封存室,排氣的管道有著嗡嗡的輕響持續,泛黃的古畫在燈光裏映著微微的反光。

    

    靜悄悄的室內,中年男人捏著那張打印出的照片,垂在腿側忍不住抖了一下,望去的畫卷,執棋的書生就像忽然抬起臉來,朝他笑起來。

    

    “什麽?!”

    

    男子連忙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再次戴上眼鏡,視線之中,畫卷裏一切如常,不由送了一口氣,心裏感到踏實許多。

    

    他記得很多很多年前,自己還是普普通通的研究員,後來又做了封存室的記錄員,進來的第一天起,就看到了這幅畫,這裏很多東西,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有的邪惡、有的傷感,無一例外,都不適合在常人的世界裏存在。

    

    唯有封存室裏這幅古畫沒有任何案件的記載,而且,有著一個不同於其他封存物品的編號:零。

    

    查閱之後,更加對它感到好奇,每日都會在畫前琢磨它的來曆,直到有一天,得知前封存記錄員病重的消息,籍著探望的機會,問了對方關於畫的來曆,之後才知曉,這幅畫比對方來的還要早,而且對方也探究過它的過去,得知這幅畫的年月可以追溯到z6建立的那一天,甚至更早。

    

    也就是說,它出現的年歲還要比z6研究室更久遠。

    

    不久之後,他打聽古畫的事情像是驚動了上層,被勒令終止打探,調離了記錄員的崗位,重新回到研究員的身份上,自此後的十年,他再也沒能進過封存室,好像那幅古畫也漸漸在記憶裏淡忘。

    

    其實,他從未忘記過,這是將這種好奇壓在了心底最底層,每次路過,都會悄悄瞥上一眼封存室的大門,希望有一天再次踏入那裏,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他能找出那幅沒有任何記載的古畫背後的故事。

    

    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他從二十七歲、三十七歲,到了如今四十七,走到研究室項目組組長的職務,也兼管了封存室,拿到權限的第一天,他便重新踏入了封存室,不過這一次,他看到古畫前,站著一個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老人。

    

    老的不成了樣子,一頭白發掉的稀稀拉拉,背彎的難以抬起,僅仰著脖子望去牆壁上的古畫,對他問來的話語,像是沒聽見,就那麽站了一陣,駝著背,負著雙手一步步的離開,男子追出去,卻發現慢吞吞的老人已在門外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他忽然收到上麵的通知,來到山體研究室,在守衛的引領下來,來到伸出一處洞室,打開沉重的石門刹那,映入眼簾的,是可在洞壁上的一幅陰陽魚,他知道這是z6、z9的來曆。

    

    洞裏沒有任何現代的陳設,起伏不平的地麵,凹凸滴著水漬的岩壁,以及懸在頭頂的鍾乳石,時不時有‘啪’的水滴落地的細微輕響在耳邊,再往裏走,地麵傾斜向下,有了石桌石凳,一張簡陋的石床,以及對麵正中洞壁巨大的陰陽石雕,下方高高隆起的石台上,八卦組成的陣型之中,一個老人穿著灰撲撲的道袍,盤腿坐在那裏。

    

    不久,老人睜開眼睛,渾濁的雙眸仿佛包含世間一切的真理。

    

    這一天,男子也從老人口中得知,關於畫的來曆,甚至z6、z9的來曆,要追溯到隋唐時期,這個組織的前身叫靖妖司,乃是隋朝國師收集天下孤兒組建,教授學問、降妖除魔的手段,散落民間,後來隋亡之後,散落九州各地的靖妖司之人早已開枝散葉,漸漸形成許多派係,到的盛唐年間,開始逐一整合服務各朝各代,隨著靈氣越發稀薄,法術的運用漸漸少了,出現了斷層。

    

    到了近代,番邦用火炮敲開了國門,術法降妖除魔的手段,更加徹底的沒落,逐步被各種機、科學所替代。

    

    便才有了現在的z6、z9兩個特殊部門,至於那幅畫,男子這二十年裏,隻知道畫裏的書生,是棲霞山人士,隋朝國師,靖妖司、z6z9的老祖宗。

    

    至於是不是神仙,後麵的故事,老人並沒有男子說起,然而,兩年後的這一天裏,他接到z9傳來的東西,看到上麵的壁畫,心頭快跳了出來,直到看清那畫麵裏模糊的身影,渾身就像著了電一般,四肢發麻的立在原地。

    

    “隋朝國師”

    

    看清樹下那身影麵容的刹那,男子腦海裏閃電般劃過這個稱呼,眼下與封存室內的畫卷對比,更加確信了那人確實存在的。

    

    不知不覺間,看著古畫的男子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額頭、頸脖,捏著照片快步出了封存室,沿著需要通行證才能進的洞徑長道,來到古樸暗沉的石門前,單手按去上麵,那石門拖著轟隆隆的沉重動靜,緩緩打開讓他進去。

    

    “他可能回來了。”

    

    男子走上一節節石階,手中的照片遞去盤坐八卦正中的老人麵前,對麵,緊闔的雙目緩緩睜開,安靜的看著那畫上,負手站在樹下的青年書生,旁邊還有頭老驢埋頭啃食青草。

    

    稀鬆的白須微抖,老人擠開雙唇,聲音艱難而虛弱。

    

    “是他確實是他嗬嗬嗬”

    

    老人像是許多年沒有笑過,笑容僵硬,聲音更是嘶啞難聽,抬起袍袖,枯瘦如樹皮的手將照片接過,看去麵前的男子。

    

    “我走不了離不開這裏你去告訴他,故人孫迎仙,還活著”

    

    “他在哪?”

    

    老人沒有回答,隻是重新閉上眼睛,男子瞬間就感覺周圍空氣變得壓抑,好像有無形的東西從身邊一閃即逝,沒等他驚詫,盤坐的老人雙唇嚅了嚅,抬起袖口,手指去南方。

    

    “在棲霞山西北,緊靠棲霞的一座城市裏記著他性情溫和你們要懂禮貌千萬不要激怒他你們打不過”

    

    “打不過?”

    

    “這個世界怕是沒有人能打得過他是神仙了啊”

    

    男子愕然在那裏,隨即搖搖頭,對於科學出身,什麽事都有源頭,就算有神仙,也有克製的東西。

    

    老人閉著眼睛,或許感覺到了男子的不信,隻是笑了笑。

    

    “你們研究的那幅壁畫是老夫當年畫上去的大概是在唐朝時候吧記不得是哪年了”

    

    這話頓時讓男子驚住,怎麽離開這處洞室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一時間難以消化剛才聽到的內容。

    

    不過,隨後,還是拿起電話給z9那邊去了一個電話,便帶著人連夜乘坐飛機趕去老人所指的方向——南莞市。

    

    

    

    與此同時,飛馳的越野駛出南莞市區,進入城邊的城中村地帶,按著導航的指引車輛停在附近巷子裏。

    

    ‘哢~~’

    

    遏製能量的彈夾推進槍裏,阿風朝身旁的女伴點了點頭,兩人以及駕車的壯漢一起開門下來,從後備箱提出能量遏製裝置,走去還亮有燈火的一排出租樓。

    

    夜裏,人聲嘈雜,電視的聲音、孩童的啼哭,也有女人淒慘的哀嚎混雜一起,偶爾昏暗的巷子傳來幾聲犬吠。

    

    嘈雜的出租樓裏,亮著燈火的窗欞裏,正是上演頗為‘真實’的故事會大電影,陸良生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繪出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