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雲書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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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道血妖緩緩安放在花叢當中,雲書站立起身,舉目遠望。

    又是一陣香風襲來,悄然而起一絲慵懶的醉意。

    近道血妖,可能是為了幫助雲書從夢中夢蘇醒過來,耗費了極大的氣力,此時顯得有些虛弱,躺在花叢當中,她望著藍天與雲書遠望的身影,輕聲問道:“你知道真諦為何物了?”

    “或許知道,但知道了又能如何?雲戎是真正的命人,那麽這整個世界都不過是為了迎合他而存在的,也難怪天道會幫他。”

    “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破開這一局麵。”

    近道血妖再沒有詢問,隻是盯著雲書看。

    雲書再道:“雲戎有天道相助,可以說是世界的寵兒,戰無不勝也並非不可,不過那狂秋子本體的那老賊著實厲害,不僅僅是撕下真諦,更是讓自己達到了可與命人相爭的地步,他的強大,已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死局?”

    “死局?”雲書嗤笑一聲:“我從不信命,我隻相信我自己,與我手中的毒!”

    說罷,雲書便盤膝而坐,深深的陷入了沉思當中。

    近道血妖見狀有些愕然:“竟在此時陷入沉思,不過這又能如何,就算參悟了再厲害的功法,麵對摸天至尊與命人,都隻是笑話而已了,雲書,這便是你的破局之道嗎?”

    話雖是這麽說,但近道血妖卻是拚盡所有的力氣站立起身,他開始對著四周揮舞柔軟手臂,如一名戲子一般開始偏偏起舞,紅紗飄飄,她的美卻無人欣賞,隨著她動作幅度的增大,夢境世界,風雲變幻。

    半晌過後,近道血妖無力倒地,臉色慘白,晶瑩的嘴唇更是沒了血色,她虛弱道:“我已是盡了最後的力,擾亂了歲月流逝,外界一日,便是夢中一年,給足你沉思時間,有本事,你就破了這局吧。”

    說罷,近道血妖同樣盤膝而坐,與雲書背對背,在夢中沉默……

    夢境之內,時間流轉,一年,兩年,從未有人沉思如此之久,但雲書卻是做到了,而且還在不斷的沉浸其中,仿佛長眠的死者一般,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近道血妖在第三年的時候緩緩起身,她撕開了夢境的一角,看到了虛海內的景色,不由臉色驟變。

    夢中三年,外界三天而已。

    可這三天時間內,雲戎與那老怪的大戰已是驚天動地,他們的戰場在急速的轉移,往往在一界落腳之後僅僅打了一拳,便又是轉換另外一個戰場。

    可這些世界,哪裏經得住他們一拳的威力,一個個支離破碎,界內生靈塗炭。

    這一戰,打的昏天暗地。

    正如雲書所想,這狂秋子本體的實力,著實恐怖,雲戎是命人的緣故才有天道眷戀,才得天地重寶,可這老怪,僅僅是憑借自己的天賦與謀略,竟也站在了可與天道與命人相抗衡的地步。

    戰鬥愈演愈烈,虛海已是遍布哀嚎。

    近道血妖嚇得心頭狂跳不止。

    她怎麽說也是摸天境的強者了,可她實話實說,不論是麵對這兩人的哪一個,她都有可能在半炷香的時間內落敗,這兩人,已是強大到無以倫比的境地,世間哪裏還有能與他們抗衡之人?

    她不由轉頭,望著還在沉思的雲書,紅了眼的她少有的咆哮一句:“何來生路?唯有死路一條!!!”

    話音落下,卻見雲書身體內的氣機猛然暴漲起來。

    頓時,花海瞬息凋零,泥土冒出碧綠氣泡,天地變色,雲書則是緩緩站起身來。

    見此情況,近道血妖不由驚呆:“他竟可將夢境染毒!?”

    雲書,以毒道在世稱雄,如今,沉思三年,以毒道登摸天境!

    他就是毒,毒就是他!

    無所不毒,方為真毒!

    緩緩站起身來的雲書,氣息已截然不同,如龍潛深淵,又似鳳息梧桐,雖是內斂,但顯然其中蘊含的能量令人咋舌。

    近道血妖不得不承認雲書確實厲害,而且瘋狂,他人一輩子都無法踏足的境界,他竟是生生以三年時間強行提升境界到了摸天,這等能耐,放在虛海,他自認除他以為無一人可以做到。

    但是……近道血妖還是神色感傷的輕輕搖頭:“他們二人皆是摸天之巔,你就算入了摸天境,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同樣境界,相差的還是太大了。”

    誰料雲書冷笑一聲:“老子入摸天,為的是問天!”

    “問天!?”

    話音落下,卻見雲書一步登天,一伸手,將夢境改寫。

    天上地下,盡數白光閃爍,忽的,幻化出星辰無數。

    雲書雙手一握,身前頓時有三道白光球微微閃爍。

    白色光芒迎風便漲,很快出現三隻張牙舞爪的嬰孩,嬰孩麵目猙獰,有眼無珠,眼白所過之處,天地融化,夢境都險些要崩潰。

    “好狠的毒!!”這是近道血妖發自內心所要表達的一句話,她自認,若是她麵對這三個嬰孩,她絕對沒有勝算,不過,以此來對抗虛海內大戰的兩名摸天,還是差了點呀……

    三個嬰孩,三個問天劇毒,便是雲書將身上最後的三個一界精髓在瞬息之內煉製而成,摸天境界的他,隻要有足夠材料,所有的毒片刻便可煉製。

    隨著雲書雙手來回推挪,三隻嬰孩在空中急速飛舞起來,天空立刻融化開來,露出漆黑的內在。

    起風,颶風,似乎要將萬物都吹成粉碎。

    近道血妖在風中紅紗漂浮,隻見雲書在空中指著天空怒喝一聲,三隻嬰孩同時發出劇烈毒性,以問天劇毒,將天空燒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呼呼呼……”漆黑的窟窿後麵,竟有大火在熊熊燃燒,這一劇烈的溫度,哪怕是她以摸天境界,都有些難以招架了。

    “這是什麽,雲書,你……”

    雲書輕輕吸了一口氣,在風與火當中,身軀猛然衝了出去,帶著三隻嬰孩,劈開融化的天空,飛入火焰熊熊燃燒的洞窟之內。

    這一刻,近道血妖才終於知曉雲書究竟想要做什麽?

    虛海之下有深淵,虛海之上,則是虛無,據說至尊強者都不可貿然靠近穿越,這一次,雲書是以劇毒燒穿了夢境,直接破開這一層桎梏,讓世界開出一竅,他投身火海,向死,尋生。

    見此情景,就算是近道血妖,也唯有捧胸祈禱,再無其他可做的了。

    再說雲書,衝入火海之後,三隻問天劇毒當場便被焚燒殆盡。

    這火,便是真諦之火,哪怕是再強這人,也會瞬息燃燒致死,否則狂秋子的本體怎會舍近求遠,費盡心思去布置一個天大的局?

    可奇怪的是雲書之身其中之後,竟是絲毫沒有損傷,隻是灼燒的疼痛感不斷刺激著神經,不過對雲書來說,這些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落地之後,雲書睜眼一看,果然,這裏就是夢中夢裏那個小屋,此時的地麵上有一灘血跡,四麵八方則是無盡的火焰,已是熊熊燃燒,黑煙彌漫,讓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雲書立刻觀察即將焚燒殆盡的木床,果然在床下,發現了一個緊緊抱住一捧宣紙的雲戎,而此時的雲戎,已是徹底昏死過去,甚至身上腳上已經開始燃燒起了火苗。

    見此,雲書立刻將其拖拽而出,隨後衝出火燒的房屋,出門一看,頓時震驚,漫山遍野盡是火海,本是天黑,卻被這火光照耀的如白晝一般。

    滿地的屍骸,不見任何的活人。

    見此,雲書則是快速的飛掠而起,帶著雲戎半死不活的身軀尋到最近的一處小溪附近,將他丟棄在溪水旁之後,一手一揮,怒喝一聲:“滅!!”

    “呼……”狂風大作,整座大山的火焰,被雲書一記掌風,生生就給滅了。

    等到他回過頭來觀察雲戎的時候,被其懷中的宣紙給吸引,上前用力的拽了拽,這雲戎竟是昏迷之後依舊死死的拽在手中。

    雲書略施小計,便讓雲戎的手腳鬆軟開來,這時他才終於將宣紙入手。

    宣紙上有無數黑色小字,橫平豎直,極為工整,直到雲書看到第一行文字,頓時腦子如同要炸裂開來一般劇痛無比,刹那間,無數的記憶湧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