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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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謝將軍的心情很不好。
    一大早上的到軍營裏,就是沉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陰慍的分外可怕。
    楊左將同下屬開玩笑,說了些無傷大雅的話,結果叫謝將軍聽見了,大動肝火,按軍法處置了不說,還罰了俸祿。
    這放在以前,根本就不叫回事。
    這樣一來,大家都噤了聲,多的話一句也不敢說。
    謝南瑾確實很煩躁。
    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寧的,想著昨天晚上蓁蓁說的話。
    “將軍,查到了。”
    身後的陰影處,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直接開口稟報道。
    “沈湛是宮學新提拔的少傅,晉城人士,家境貧寒,聽說還是因為孟尚書,才得以進的宮學。”
    說到這,黑衣人頓了頓,接著說道:“昨日在榮國公府,小姐也見了他,還是蕭郡主帶去的,好像就是在那之後,小姐的神色就不大對了。”
    “那他可否同什麽人有關係,或者說......有過接觸?”謝南瑾總懷疑,蓁蓁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可是又不敢說出來,所以才會在迷糊的時候,說什麽“會害死他”之類的話。
    這世上還有誰,能把他謝南瑾怎麽樣。
    “沒有了。”黑衣人頓了頓,才否定道。
    謝南瑾點點頭,眸光一沉,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湛......”謝南瑾念著這個名字,磨牙,眯著眼睛,幽幽的眸光散發出來。
    ......
    蓁蓁好不容易把蕭菀這個小祖宗給勸走了。
    她也是個死心眼,說下回帶了禮物,再來向謝南驥道歉。
    本來頭就暈,接著又被蕭菀這麽一鬧,蓁蓁就越發的不怎麽清醒了,倚在軟榻上看了會兒書,便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知道了。”
    “小姐已經睡了,還沒醒。”
    蓁蓁隱約聽見外麵傳來說話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一手撐著床榻想起身來,身子卻是疲軟的厲害,便輕輕喚了一聲:“七弦。”
    隨即外邊有腳步聲傳來,繞過屏風,到了阮蓁蓁跟前,輕笑:“小姐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蓁蓁的聲音依舊是懶懶的。
    “將將一個時辰。”七弦過來給蓁蓁將衣裳拂平整了,接著說道:“剛剛將軍吩咐人過來傳話,說是小姐醒了的話,就去書房一趟。”
    今日午時才過,大哥就回來了嗎?
    蓁蓁倒是疑惑,但還是點點頭,下榻,穿好鞋,就朝書房去了。
    ......
    蓁蓁並未覺得有什麽,因著昨兒個喝醉了,所以對於自己說了些什麽,她是一概不知的。
    謝南瑾坐在梨木雕漆書案後邊,手中拿著毛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字,蒼勁有力,氣勢磅礴,倒是有幾番狂亂的意味來。
    “大哥。”蓁蓁在書案前站定,目光隨著謝南瑾的手腕靈動。
    謝南瑾劃下最後一筆,然後手腕一轉,將筆放在筆架子上,抬頭問道:“你認識沈湛嗎?”
    那一瞬間,幾乎是所有的情緒湧入了蓁蓁眼底。
    有驚疑,恐懼,難以置信,更是......害怕。
    每一樣情緒,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謝南瑾的眼中。
    蓁蓁是個單純的孩子,這些年他們把她保護的太好了,讓她在他的羽翼下行走,受不到半點傷害,這樣單純無害的她,絕不應該露出那般的神色來。
    那樣的眸子,是一個受到過莫大欺騙與痛苦的人,才會有的。
    “昨天在宴席上,見過一麵。”蓁蓁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來。
    謝南瑾盯著她的眸子,一股氣勢壓下讓人幾近喘不過氣來。
    “大哥,你問他做什麽?”蓁蓁心裏顫的厲害,麵上卻故作輕鬆的問道。
    “昨日你昏迷的時候,說了他的名字。”謝南瑾說著,麵色凝重起來,問道:“蓁蓁,你是不是,聽見了什麽?”
    “沒有。”蓁蓁搖頭,卻不敢看著謝南瑾的眼睛,道:“就是昨天蕭菀帶我見了他一麵,不熟。”
    這其中緣由,是她無法向大哥解釋的。
    “可能是大哥你聽錯了,也可能是我腦子糊塗,一時說了胡話,你千萬別放在心裏。”
    謝南瑾哪會相信她這樣的說辭。
    蓁蓁昨天晚上說那話的樣子,和方才那霎時閃過的神色,都足以證明,這其中緣由,絕沒有那麽簡單。
    謝南瑾想,那沈湛既然是宮學少傅,那說不定,蓁蓁在內學堂,和他有過交集,或者說是真的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
    “大哥,我頭還有些痛,就先回去了。”這屋子裏的氣氛實在壓抑的可怕,蓁蓁怕自己會捱不住,就隨口說了個理由,轉身就要離開。
    “蓁蓁。”謝南瑾及時叫住了她。
    “大哥,還有什麽事嗎?”蓁蓁回過頭來,揉了揉頭,一副頭暈很難受的樣子。
    “你記住,無論怎樣,謝家都是你的後盾,無論是什麽,都不要害怕。”謝南瑾看著她認真說道。
    “放心,不會的。”蓁蓁心裏一股暖流流過,霎時掃去了所有的陰霾,抬頭笑著答道。
    ......
    孟畫鸞一身桃紅蝶戲水仙裙衫,挽隨雲髻,坐在七寶羅漢床邊,手上拿著個帶寶藍錦布的花繃子,纖纖細指,正捏著細針,低頭在錦布上慢慢繡著。
    她是個極能靜下心來的人,此番坐了許久,雖然一直未曾動過,但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一針一線都極其認真,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點點暖意。
    “姐姐。”孟畫芷拿著一疊書從外麵走進來,一襲軟銀輕羅百合裙將整個人襯得靈動了些,瞧著孟畫鸞手上的動作,便問道:“姐姐這是在做什麽?”
    孟畫鸞聽她這一問,臉反倒是微微紅了,手上動作一頓,卻沒有答話。
    孟畫芷向來聰慧,一見孟畫鸞這反應,便是猜到了大半,打趣著問道:“姐姐是要送給意中人吧?”
    自那日從將軍府回來,她明顯就能感覺到,自家姐姐和之前變得很不一樣了,臉上常常就帶著羞澀的笑容,旁人一看,哪能不曉得是什麽心思。
    孟畫鸞放下手中的花繃子,抬頭,道:“我聽說謝將軍一月後要出征,就想繡一個荷包,把那日從寺裏求來的平安符裝進去,算是保個平安吧。”
    說到這兒,孟畫鸞眼裏嘴角都是笑意。
    孟畫芷一聽,就想著道,她猜得沒錯,果然是這樣。
    謝將軍俊逸無雙,恐怕是整個臨陽城都找不出來第二個那樣的人了,而且位處大將軍之位,孟畫芷想,除卻一些別的想法,若是姐姐能嫁給他,那倒也是不錯的。
    不,是極為不錯才對。
    “隻是――”孟畫鸞伸手,手指在那寶藍錦布上拂過,皺眉道:“我一女兒家的,總歸不好同旁的男子打交道,說出去畢竟是有損閨譽的事情,那這......該怎麽辦呢?”
    這確實是一樁問題。
    孟畫鸞想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便是提議道:“不如......我們請謝小姐代為轉交吧。”
    阮蓁蓁是謝家的女兒,大將軍的妹妹,托她把荷包送出去,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也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孟畫芷聽她這麽說,卻是愣了一下,許是在想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隻是還來不及說什麽,孟畫鸞就繼續道:“你不是說,謝小姐也進了內學堂嗎?既然這樣,你們必是能夠天天見麵,過幾日待我做好了,你便去拜托謝小姐,請她轉交,可好?”
    孟畫芷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光就這些日子,她就已經有了隱隱的感覺,阮蓁蓁這個人,表麵和善,和誰說話都是分寸得當,但內裏謹慎,小心翼翼,特別是對她的態度,冷淡中帶著疏離,似乎還有......恨意。
    明明和她,並無交集。
    同時她也是下意識的,並不喜歡阮蓁蓁。
    但是她看姐姐這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她喜歡一個人,似乎真的是陷入了其中,孟畫芷想,隻是拜托送一個荷包而已,應該沒什麽的。
    又不是什麽大事,於她,也就隻是舉手之勞吧。
    “好。”孟畫芷笑著點了點頭。
    孟畫鸞見她答應了,便鬆了一口氣,回頭去再拿起花繃子,臉上的笑意頓時蕩開了來。
    她要把每一針每一線都繡的整整齊齊,要讓他看到,她的心意。
    “對了,沈表哥在宮學,一切可好?”孟畫鸞眼角餘光,瞧見孟畫芷拿回屋的那一疊書,忽然想起了沈湛,便開口問了一句。
    “很好。”孟畫芷點點頭,回答道:“表哥他學識淵博,又一表人才的,可是受內學堂那些貴女們的歡迎了。”
    說起沈湛,孟畫芷也是滿滿的自豪感。
    自家這一個表哥,算是頂優秀的人才,起碼她覺得,比起謝家那個吊兒郎當的謝南騏來說,好了不知有多少,就是出身不好,沒有家世支撐,不然的話,怎麽會隻在宮學當一個少傅。
    果然世事,都是不公平的。
    隻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