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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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馬過隙,似是一眨眼,兩天便飛逝而去,轉眼就到了彼岸花五周年慶典的日子。
彼岸花的工作人員淩晨四點就起來做準備,天亮時,已經開門迎客。
雖然剛立秋,但一早一晚已經有了涼意,彼岸花的舞女們穿著新訂做的旗袍站在門口,大家凍得直打哆嗦,舒瑤於是每人給發了條雪白的圍巾。
豔麗的旗袍,白如雪的圍巾,白花花的大腿,一下子就成了外灘上最亮麗的風景。
九點鍾左右,太陽出來了,外灘上陸陸續續有人走動,見以往下午才開門的彼岸花前站滿了靚麗的女子,大家紛紛駐足觀看。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舒瑤趕緊讓舞女們上前送上了免費一周的跳舞卡。
那些對舞廳本就好奇,卻苦於囊中羞澀的男子直接被對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傻,任被舞女拉進了彼岸花。
雖然今日指定不會有收入,但舞女們招待起客人來也不遺餘力,因為舒瑤說了,這些由免費跳舞卡吸引進來的客人,前二十張舞票,舞廳不抽成,如此算來,那可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舞女們賣力的工作,其他工作人員也沒閑著,樂隊早早地檢查好了樂器,等待著慶典的開始,後廚人員早早就準備了各種糕點、吧台員工也準備好了各種飲料,就連隔壁的萬德咖啡也一早就開了門,若不是維克托站在門口,說不定早被人誤以為咖啡廳也被彼岸花收購了。
舒瑤穿梭於前廳後廚,不放過細微的環節。
滬上政要、名流們將於正午時分蒞臨彼岸花,她請柬倒是送出去不是,但除了沈涵飛還有劉漢卿外,其他人皆是派出秘書前來赴宴,舒瑤倒是也明白怎麽回事,這世道女子創立實業,總是被人看不起。
尤其是創立彼岸花的錢,還是通過打官司得來,那些遺老遺少們,一邊幻想著時代能進步,一邊臆想著還能保留著封建禮儀那一套。
雖然如此,舒瑤仍不能放鬆,她要確保,在周年慶結束之前,不出任何紕漏。
外麵遠遠地傳來幾聲槍響,圍在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卻沒有受驚的樣子,這一個月來,大家似乎已經很適應了街上的槍聲,多半是工人糾察隊跟同進會,又發生衝突了。
“哎,這糾察隊啊,非跟同進會對著幹,胳膊擰不過大腿,又是警察,又是地痞流氓,他們遲早要吃虧的!”坐在雅座上的一個戴眼鏡的客人,他對自己的同伴感歎道,說完,無奈搖搖頭。
他的同伴身形瘦小,雖沒戴眼鏡,卻也生得一張斯文臉,也感歎道:“這同進會打著共同進步、發展生產的口號,幹得盡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以前一個工人一月拿多少錢,現在拿的還沒以前的一半,誰不得養家,誰不得過日子,哎,這同進會真是喪良心了”
聽到同伴的咒罵,戴眼鏡的客人趕緊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了,“哎,這些事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談也罷,不談也罷!”說著,他抬手示意服務員過來,表示要點東西吃。
舒瑤認出這兩人是級聯大學的教授,便示意服務員所有茶點給打五折。
服務員上前為他們點單時,把舒瑤的吩咐告訴了他們,兩人抬頭衝舒瑤點頭表示感謝,舒瑤也以點頭回應。
她的眸光剛從兩位教授身上收回,卻聽洋樓後門傳來“哐啷”一聲,好似有東西破門而入,伴隨著這些聲音,隱約中還能聽到三五人吆五喝六的聲音。
舒瑤念叨一聲,糟糕要出事,便趕緊推門進去看。
卻見洋樓後門大開,被露水打濕的地上趴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長褂,紮腰綁腿,左手拿手槍,右胳膊受傷,額頭上也冒著血。
見舒瑤進來,他拚進全力舉起了槍,雙眸跟舒瑤對視相望後,無力地把槍放下,“舒小姐,救我!”
他竟認出了舒瑤。
“我是上海工人糾察隊成員李四虎,正被同進會追殺,求你,救我!”他趴在地上,幾乎傾盡全部力氣。
在李四虎向舒瑤求救時,後門正對的箱子裏傳來幾個男人的喊叫聲:人肯定就在這附近,給我一家一家的找!
舒瑤不做猶豫,幾步上前把院門關上,隨後便扶起李四虎,直接把他扶進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她的房間又做休息室,又是服裝間,因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所以平日裏舞女們都習慣在這裏換衣服。
正對著門的一角立了七八個衣架,上麵掛滿了各種旗袍、洋裝,以及一些私密衣服,另一角便是舒瑤的床,床邊放著一口大箱子。
當她把李四虎扶進去時,李四虎便朝著那箱子而去,任誰都會覺得這口箱子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可舒瑤偏不這麽做!
她拉著李四虎,直接把他塞到了不足兩尺的床底下。
“你若信我,就好好在這呆著,我會盡最大能力把你藏好!”她蹲在床下,衝著李四虎道。
李四虎“嗯”的答應了一下,“舒小姐,我相信你,若是我不信沒躲過去,勞煩你把這個交給新聞報的許記者,我們柳主席已經被同進會活埋了!”他說著,手便從床底下伸了出來,手心裏是一黑黢黢的小管,“這裏麵是證據,是照片!”
照片?舒瑤望著那雙招滿血跡的手,立刻明白同進會的人為什麽要抓拿李四虎,她不做猶豫,直接拿了過來,“謝謝你信任我!”
她將交卷放進口袋,伸手把李四虎的胳膊推回進床底。
可還沒等她直起身來,卻聽外麵有人著急喊她:“舒小姐,舒小姐,同進會的人來了,你在哪啊?”
服務員正挨個房間挨個房間的找她。
舒瑤一驚,趕緊把掛著私密衣服的衣架拉到床前,隨後轉過身,把床邊的那隻大箱子,藏到了衣架後,並故意在上麵堆滿了衣服,徹徹底底遮了起來。
她才剛做好這些,休息室的門被服務員推開,“舒小姐,你在這啊,你快去看看吧,同進會的人都快把舞廳門給擠破了!”
這服務員是個十六七的小夥子,本來生得皮膚白嫩,卻因為害怕整張臉都漲紅,嘴唇也因此起了皮,皺皺幹幹的。
舒瑤平複一下心情,邊走出休息室,邊故意反問道:“他們來這做什麽?”
她本要將休息室門關上,卻見服務員因找自己已經打開了整條長廊上的所有房間,索性也將門開著。
“說是有什麽歹徒闖了進來!若不是有級聯大學幾位教授出言相助,怕是現在他們已經把咱們舞廳翻個底朝天啊!”服務員說著就有些害怕,今天可是彼岸花五周年慶,可是耗費了全彼岸花姊妹兄弟好幾天的心血,若因此被攪合了,想想心裏都難受。
工人糾察隊跟同進會早已是水火不容,現如今同進會還把共進會主席給活埋了,民眾本就對同進會怨聲載道,若這事有圖有真相地捅上報紙,對政0府當局算的上是重創了。
舒瑤沒跟服務員多言語,腳步加快,直奔舞池。
卻見彼岸花門口已經被端著槍的地痞流氓圍住,那些人歪嘴斜眼,一臉猥瑣地看著站在門口的舞女們,嘴角的哈喇子幾乎都要流下來。
在這群地痞裏,舒瑤竟然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關三和柳石頭。
兩人一人拿著一根碗口大小的木棍,賊眉鼠眼地一次又一次地在舞女身上掃過。
他們啥時來的滬上,竟也混進了同進會?
看來,這同進會還真是個流氓收容所啊!
舒瑤目光轉動,當她的眼神落在那個翹著二郎腿癱坐在雅座上的男人身上時,一瞬間,所有的不理解都瞬間明了。
這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前幾日回滬上的秋盛譽。
聽說陳芳菲現在還跟在他身旁,那這也不奇怪關三跟柳石頭為什麽會到滬上了。
她能想到的所有仇人,在今天都聚齊了!
看他這副囂張的模樣,看來,他在同進會混得還不錯,今天來彼岸花搜人就是他領的頭。
“秋盛瑤,我們又見麵了!”秋盛譽斜睨著舒瑤,手指驕傲地在雅座的靠背上彈了幾下,他陰森森地笑著,“沒想到吧,我秋盛譽又回來了!”
“是沒想到!”舒瑤被沒有被他這副囂張的樣子嚇倒,她抬手示意服務員去隔壁萬德咖啡廳拿最好的咖啡來,“我聽說兄長最喜歡喝咖啡,難得來妹妹這舞廳一趟,若不好好招待,倒顯得妹妹我無力了!”
“哼,你的舞廳,嗬嗬,秋盛瑤別得意,再過幾日這舞廳還指不定是誰的呢!”秋盛譽不再癱坐在雅座,他慢慢坐直了身體,咬著牙,目露凶光。
舒瑤並未生氣,她嫣然一笑,“哥哥這話從何說起,妹妹我怎麽聽不懂,我經營這彼岸花已有五年,雖然世道不太平,卻未曾動過出售的心思,不知哥哥這話從何說起!”
這下秋盛譽徹底忍不住了,他“謔”得一下從雅座上站起來,指著舒瑤鼻子大罵道:“秋盛瑤你別給老子裝死,那歹人就是在彼岸花附近消失的!”
想起這些年他在外麵受的苦,秋盛譽恨不得把舒瑤咬碎:“說!人你藏哪了!若是你乖乖交出來,興許我找孫老板說說話,還能留你在彼岸花一席之位,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執迷不悟,等我把人搜出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傾盡所有語言,狠狠地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