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驚動許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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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燕琬見女兒態度這麽堅定,朝舒長尊行禮示意他們不要再勸說了。
如此一來,刀白蓮可不樂意了,“她大姑,孩子不懂事,你這當娘的也不懂事嘛!”她不認可舒燕琬的態度,“劉漢卿年紀都比你還大,以後你們怎麽稱呼!他都快五十的人了,最多還能活二十年,二十年後瑤瑤剛剛四十,你讓她一人如何生活!”
刀白蓮拽住舒燕琬的胳膊,將她拉到舒瑤麵前,“你們母女好好聊聊!她大姑,你過了那麽多苦日子,難道還想讓瑤瑤走你的老路嘛,女人嫁人有多重要,這虧你吃苦,你還能讓你女兒也吃虧嘛!”
聽刀白蓮這麽一說,舒燕琬低下了頭,那卑微的模樣好似她才是被家人指責的那個,她知道刀白蓮是真心為舒瑤好,但自己女兒是什麽脾氣,她這當娘的最清楚。
當年舒瑤一門心思地想去白家當丫鬟,自己苦口婆心說了那麽多,到最後差點成了仇人,見了麵都不打招呼,好在後來舒瑤想明白了,主動離開了白家。
“瑤瑤,母親知道你是個有想法的孩子,我不勉強你,但你大舅、大舅媽還有輕語表姐的話,你也得聽進去!你仔細想想,好不好!”
舒瑤的臉依舊側著,她想到了許攸寧,想到了這幾日來,自己家人對他的謾罵跟侮辱,他是那麽個驕傲、不羈的人,卻把所有的錯怪都咽了下去。
舒瑤抬手捂住了臉,“母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這婚,我必須要訂!”
……
許攸寧回到許家,驚訝地發現以往隻在接口等客的人力車夫,竟然候在自己門口。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車夫,與記憶裏其中一個東北人的樣子吻合。
看來,蘇瑾昨晚的表現,徹底引起了孫國權的懷疑。
但看這監視力度,應該隻是懷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明晚的行動,必須慎之又慎。
許攸寧想著,就抬腿進入了家裏,卻正趕上管家拿著報紙往許常德房間裏送。
“管家!”許攸寧喊了一聲,示意管家把報紙拿來。
管家小跑上前,雙手將報紙遞給了許攸寧,卻見他手上早已有一份,“少爺,您有報紙了……”你有報紙那還要老爺這份?
許攸寧沒回答管家的問題,快速打開折疊在一起的報紙,將印有劉漢卿跟舒瑤訂婚的廣告的那頁拿了出來,隨後才又遞到管家手裏:“給老爺送去吧!”
管家一頭霧水,眨著眼睛想看清楚被許攸寧抽走的那張報紙上,到底有什麽不能讓老爺子知道的消息,可許攸寧手速如光,一眨眼的功夫,那張報紙竟然就被插進了他手裏的那份,再一眨眼,他早已離去有一尺遠。
管家整理一下手上剩餘的報紙,嘟囔著到底是什麽不可見人的消息,竟連老爺也不能看,便跑著給許常德送報紙去。
許攸寧一回房間,原本在床上裝病的蘇瑾立刻坐了起來,“順利嗎?沒人跟蹤吧!”
許攸寧不說話,隻是把草藥跟報紙往桌上一放,沉默不語。
蘇瑾心“咯噔”一下,認定是出事了,她穿上鞋子,趕緊上前:“怎麽?被人發現了嗎?”她關切地詢問許攸寧,卻見他的眼神隻盯著桌上的報紙,便趕緊也拿起報紙,入目便是劉漢卿跟舒瑤訂婚的廣告。
“怎麽會是這樣!”蘇瑾抓住許攸寧的胳膊,“舒瑤怎麽會嫁劉漢卿,他,他都足以當她爹了!”
蘇瑾並不知劉漢卿的身份,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舒瑤這是在報複許攸寧的背叛。
“我可以配合你,去找舒瑤好好談一下!”蘇瑾左思右想後,拿出了她的意見。
找舒瑤談一下?勸她不要跟劉漢卿訂婚?
這麽做,無疑意味著徹底放棄營救“飛鷹”的計劃!
絕對不可以!
劉漢卿說舒瑤知道他的身份,又不知道他的身份,這可以理解為:舒瑤知道他共產黨的身份,但並不知道具體的行動。
這是劉漢卿故意的隱瞞,也是給舒瑤留的最後的出路。
他又有什麽道理去破壞可能會讓劉漢卿付出生命代價的安排呢。
於是麵對蘇瑾的催促,許攸寧衝她搖了搖頭:“沒必要了!”
蘇瑾不是吳璿頤,她對許攸寧沒有一絲的男歡女愛,在她的眼裏許攸寧隻是她的工作夥伴,她知道許攸寧心裏的酸楚,更知道舒瑤對她有很深的誤會,明明兩人互相愛慕著對方,卻用這種方式相互折磨著。
蘇瑾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怎麽叫沒必要呢?許攸寧,那可是等了你六年的女人,她就這麽嫁人了,你竟這麽無動於衷!你還真打算用實際行動印證舒家對你的咒罵嘛!”
“我在滬上已然成為陳世美的代名詞,若就這樣貿然前去挽留,倒是有些不可思議!”許攸寧斂容冥想,良久後才抬起頭:“我是要去找舒瑤聊聊天,卻不是現在……”
蘇瑾微怔了一下,“什麽意思?”
“你不覺得在訂婚當晚,我去找舒瑤互訴衷腸,然後被你現場捉奸,更有衝擊力嘛!”他忍住心中所有的悲涼,朝蘇瑾擠出苦澀的笑容:“明晚記得好好表現哦!”
明晚?捉奸?
蘇瑾恍然間明白:“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還要靠著彼岸花,把‘飛鷹’轉移出去!”
許攸寧點頭,他收起心中的傷感,將劉漢卿的安排說給蘇瑾聽:“薑外義已經親自下了命令,明晚孫國權必定親臨彼岸花參加劉漢卿跟舒瑤的訂婚宴,我會趁機進入瞬間,他一直對自家人宣稱囚禁的‘飛鷹’是他新娶的姨太太,而我也會以接新姨太太去新建的宅子之名將‘飛鷹’從孫府接出去,並將她送去碼頭!”
許攸寧邊說,邊看著蘇瑾:“在我離開去營救‘彼岸花’這段時間裏,你必須要營造出我一直在彼岸花的假象!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蘇瑾點頭,表示明白許攸寧的意思,“可是,你確定,舒瑤會配合我們嗎?”
“會的!”許攸寧篤定回答,並將那天在彼岸花拿情報的事說給蘇瑾:“她目睹了我如何拿到情報,更是第一個發現了你被東北人跟蹤,她非但沒有聲張,還協助咱們離開了彼岸花!她信得過!”
許攸寧的這番話,徹底把蘇瑾震驚了,舒瑤竟然做了這麽多,而她竟然毫無察覺。
許攸寧又繼續說道:“劉漢卿是我父親的學生,我父親又因我而對舒瑤倍感內疚,若是讓他知道了兩人訂婚的消息,他定會不顧身體狀況參加,為避免出現任何意外,劉漢卿送來的請柬一定不能讓他看到!”
蘇瑾再次點頭,“這事我會安排好的,一定不會驚擾到老爺子!”
“那幫東北人在門口安排了暗哨,你進出時注意點,別讓他們抓著什麽把柄!”
這幾天接連發生的失望讓蘇瑾自責不已,她甚至不敢去想,若不是許攸寧,此刻的她早已經敗露在敵人的槍口下,滬上的反動派,比她想象得狡猾很多,比起許攸寧,自己更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新手。
“我會更加注意的!”蘇瑾向許攸寧承諾。
心裏卻在想,應該像組織提出辭職申請,她今後願意無條件服從許攸寧的指揮。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到了劉漢卿跟舒瑤訂婚的日子。
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彼岸花,瞬間像那炸開的禮花一樣燦爛起來,前些日子因彼岸花落寞離開的舞女們,就跟那春天地上的竹筍似的,一下子全冒了出來。
原來,孫國權為了表達自己對劉漢卿跟舒瑤的真誠祝願,假惺惺地在他舞廳裏號召那些從彼岸花跑去他舞廳裏的舞女,如果方便的話,她們可以回彼岸花招待客人。
有那消息靈通的舞女,也不知從哪打聽來的消息,說是薑外義跟劉漢卿關係特別好,是他親自下令讓孫國權去彼岸花參加訂婚宴的。
如此一來,這些舞女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不能讓舒瑤丟人,讓她丟人就是讓薑外義丟人。
加之,孫國權的舞廳設計上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本就是僧多粥少,舞廳本來的舞女又相當霸道,導致從彼岸花過來的舞女每晚都隻能做冷板凳,壓根掙不到幾張舞票。
所以,大家夥一合計,何不趁機再回彼岸花,說不定趁著舒瑤跟劉漢卿的這次訂婚還能打撈一筆呢。
於是這些舞女,不約而同地便一起回了彼岸花。
劉漢卿邀請的賓客裏,又有一大部分巧合是這些舞女的老客,雙方一見麵,如那許久未見的親人,紛紛忙不跌的在舞池裏翩翩起舞。
舒瑤身穿貼身的紫色金色暗花旗袍,與穿著西裝的劉漢卿一同站在門口迎客。
她看著喜氣洋洋、熱鬧喧嘩的舞池,恍然又回到了彼岸花開幕那天,明知道彼岸花的熱鬧,不過是假象,但舒瑤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