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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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掃視眾人,警告道:“從今日起,再無蕙蘭宮!”
就在這個時候,文蒼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不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吸了口氣,故作鎮定的走上前,稟報道:“啟稟陛下,尤堅等人都已帶進宮,在宏光閣外等候陛下發落。”
文蒼說著,又看了看地上早已血肉模糊的石遵,說道:“石遵的府邸,正在查抄中,有任何消息,微臣會馬上向陛下您稟報。隻是石遵的心腹譚淵,卻不知所蹤,微臣還在派人尋找。”
“你來的正好!譚淵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石虎不冷不熱的說道:“這蕙蘭宮,自今日起,封閉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入!”
文蒼咽了咽口水,連忙應道:“微臣明白!”
“還有!”石虎瞪著文蒼,說道:“這件事!你也脫不了幹係!”
文蒼立馬跪地說道:“微臣惶恐,請陛下明示......”
“皇宮的守衛由你禁軍負責,石遵為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宮,朕卻一無所知!這件事,你身為禁軍統領,難道不該給朕一個說法嗎!”
文蒼這次明白石虎的意思,應道:“微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石虎瞪了他一眼,吩咐道:“杖責一百!限你三日內查明情況!否則......”
石虎的話還沒有說完,文蒼幾乎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聽到石虎冷冷的說道:“否則你提頭來見!”
文蒼磕頭應道:“微臣......領旨......”
石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蕙蘭宮,石閔立馬跟了上去,陸安自然也不敢留在此處,匆匆跟在石閔身後。
一路上,石虎並未坐步輦,而是徒步走在被積雪覆蓋的青石路上。石閔數次想要去扶著石虎,怕他跌倒,卻都被石虎一把推開。石閔想要開口說一句話,卻也總說不出口,不知道說些什麽合時宜的話。
“你回府去罷,不必再伴架!朕想靜一靜!”石虎頭也不回的對石虎吩咐道。
石閔本想再與石虎說一說兵權的事情,可是看看眼下石虎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會有心思談論任何事情,隻能悻悻的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那陸安......能否跟微臣回府?”石閔問道。
“他是朕的近侍,跟你回府做什麽?”石虎隨口回道。
石閔一愣,陸安則是臉色都變了,他緊張的躲在石閔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石虎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石閔和顫顫巍巍的陸安,問道:“你怕朕?”
陸安被石虎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嚇的不輕,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說道:“陛下恕罪......”
石閔在一旁說道:“陛下,陸安對您忠心耿耿,微臣鬥膽,求陛下......”
“朕何時說過要殺他?”石虎微微皺眉,看著這兩個人,說道:“朕在你們眼裏,難道是昏君不成!”
“自然不是!陛下賞罰分明,微臣等人都是心悅誠服!”石閔連忙拍馬屁。
石虎看了一眼石閔,又瞥了一眼陸安,轉身繼續往前走,隨口吩咐道:“隨朕回宮!朕還有事問你!”
陸安悻悻的應了一聲:“奴才遵命。”
“你放心去罷!朕不會拿他怎麽樣!”石虎微微側臉,對石閔說道。
石閔站住腳步,拍了拍陸安的肩膀,讓他安心,然後對石虎的背影行禮說道:“微臣告退!”
與石虎分別之後,石閔徑直往宮外去了,此時,大雪依舊在下。
西華侯府與石遵的較量,終於就此落下帷幕,燕王府也成為了最後真正的受益者,因為石遵倒了,太子之位,便非石世莫屬了。
石世頗為仁義,或許對中原的百姓會更加寬厚,但是不知為何,石閔的內心,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這深宮高牆,再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心頭壓抑無比。石閔忽然想起了石遵最後說的那幾句話,那究竟是他信口胡言,還是有其他寓意,石閔並不確定。
一開始,石閔認為自己父親的死,和石遵有直接關係,可是根據幾次石遵的反應,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似乎總有一雙黑手,在他看不到地方,暗中操縱著什麽事情。而那個隱藏最深的人到底是誰,石閔對此毫無頭緒。
出了宮門,王衝和張沐風等人已經在雪中站立等候多時,見石閔出宮,張沐風連忙牽著馬走上前。
“少將軍!”張沐風喊了一聲。
“先回府再說!”石閔直接上馬,沒有看任何人。
眾人跟隨石閔出生入死,自然看得出他此時心事重重,憋了半天,張沐風終於開口問道:“少將軍,陛下是怎麽處置石遵的?”
“殺了!”
“殺了?真是太便宜他了!”王衝說了一句。
石閔看了看眾人,吩咐道:“此事你們不要私下議論!定要守口如瓶!否則恐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眾人吩咐點點頭。
“少將軍,大將軍的棺槨已經送回府裏,將軍的後事,您考慮如何操辦?”張沐風問道。
石閔沒有應聲,默默的騎著馬,忽然加快速度,策馬揚鞭而去。
待張沐風等人趕回西華侯府的時候,。六子連忙走了出來,幫張沐風等人牽馬。
“小兄弟,少將軍回來了嗎?”張沐風問道。
“諸位將軍,少將軍剛剛到,現在應該在前廳與張大人說話。”六子回答。
王衝拍了拍六子,問道:“小六子,你說的是哪位張大人?”
“就是張豹啊!”
“他來做什麽?”王衝有些疑惑的問道。
“行了,別管那麽多!去守好大將軍!”張沐風對眾人吩咐道。
王衝等人應了一聲,便隨六子進去了。
......
西華侯府的前廳裏,大門虛掩著,火盆裏的沒有一塊木炭,隻有一些燒過之後殘留的碎渣。
張豹不由得將身上的衣服裹的更緊,哈了一口氣在手上,然後用力搓了搓,這時候,徐三帶著一個下人,端了兩杯熱茶走了進來,放到了兩人麵前。
“寒舍簡陋,張大人將就著喝一杯熱茶取暖吧!”石閔說道。
“素聞西華侯廉潔,沒想到會廉潔到如此地步!”張豹說著,小心的喝了一口熱茶,然又緩緩說道:“西華侯為了趙國,可謂是鞠躬盡瘁,隻可惜張豹不過一介書生爾爾,不能與侯爺並肩作戰,稍後還請少將軍帶路,讓在下到侯爺的靈位前,焚香祭拜。”
“先父生前並無太多知己好友,張大人能來憑吊,石閔替先父感念張大人!”石閔說著,對張豹微微鞠躬。
石閔說完,看了一眼張豹,問道:“張大人今日冒雪前來,應該不隻是為了悼念先父吧?”
“閔公子慧眼,在下前來,確實有一些事情,想與公子探討一二。”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