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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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們散去,宮內忙成一團,一來是為了準備石虎的後事,二來是準備石世的登基大典。
臨走,石閔又想起了石世手背上那到莫名的抓痕,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那個抓痕一定的新傷,絕對不是舊傷。想來想去,石閔的心中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猜測,於是石閔悄悄的把陸安拉到一邊,低聲吩咐道:“讓張太醫暗地裏再檢查一下陛下的死因!順便......看看陛下的指甲縫裏,有沒有什麽東西。”
陸安一愣,問道:“恕奴才多嘴,公子這是何意?”
石閔想了想,說道:“你不必管那麽多,先看看再說!”
陸安疑惑的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此事千萬不要聲張,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石閔囑托道。
“明白!”
.......
過了幾天,石瞻終於入土為安,石閔帶著狼騎尉,站在墓碑前,在寒風裏整整站了一天的時間。西華侯府的一切重擔,終究早早的落到了石閔的肩上,而對於石閔來說,這一切似乎都過於沉重了。
但是......這就是命!有些人生來,他的命運就是被安排了的,任憑他掙紮,彷徨,都是徒勞。
回到侯府,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石閔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都不見。
秦懷山背著一個包袱,來到了石閔的門前,被張沐風攔住了。
“先生留步!”張沐風客氣的說道:“少將軍現在誰都不見......您這是?”
秦懷山歎了口氣,說道:“小將軍,老朽是來向少將軍告別的!煩勞通報一聲。”
“告別?您要去哪裏?”張沐風疑惑的問道。
秦懷山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小女不知所蹤,老朽得去尋她,否則......老朽這心裏,始終不安寧呐!”
“先生稍候,我這就去通傳。”
張沐風輕輕叩門,然後進了屋子,片刻之後,石閔快步走了出來,對秦懷山說道:“先生,您要走?”
秦懷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說道:“這些日子,老朽給西華侯府添麻煩了,多謝將軍和公子的照顧,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是時候告辭了!”
石閔連忙走上前,抓著秦懷山的胳膊,說道:“外麵兵荒馬亂,又天寒地凍,先生又無處可去,您......”
“老朽就這一個閨女,如今他下落不明,老朽這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啊!”秦懷山說著,又抹起了眼淚,拍了拍石閔的手,說道:“走了!”
秦懷山說完,轉身就要走,石閔不敢大力拉扯,生怕傷了秦懷山,於是連忙跑到秦懷山前麵,攔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留步!”石閔行禮說道:“天下之大,先生如何能尋得秦姑娘的下落?”
“即使尋不到,也不能不去找她啊!”秦懷山抬起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說道:“老朽與婉兒相依為命多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無依無靠。”
秦懷山說罷,突然加快腳步就想躲過石閔,石閔卻直接跪在了秦懷山的麵前,這把所有人的嚇了一跳。
“將軍!”張沐風等人連忙上前要把石閔拉起來。
“走開!”石閔嗬斥眾人。
“公子這是做什麽?老朽實在擔不起啊!”秦懷山說著,拉著石閔想讓他起身,卻怎麽也拉不動。
“西華侯府有愧於先生,秦姑娘不知所蹤,是我失信了!負了先生當初的信任......”
“公子!別這麽說!我們父女倆的命都是您救回來的......”
“先生!”石閔打斷了秦懷山的話,又說道:“您今日離開西華侯府,倘若哪天秦姑娘回來了,我們又尋不到您,那該如何?不如您還是留在侯府,至於秦姑娘,我會派人繼續尋找!絕不放棄!如何?”
“這......”
這時候,一旁的張沐風再也看不下去了,勸慰道:“秦先生,少將軍都已經給您跪下了,他這是不放心您離開!您就答應留在侯府吧!”
秦懷山淚流滿麵,將肩上的包袱扔在地上,緊緊抓著石閔的手,說道:“少將軍!老朽謝謝您了!”
說完,秦懷山“撲通”一下,跪在了石閔的麵前。
“先生!快起來!”石閔連忙將秦懷山扶了起來,說道:“外麵冷,咱們進屋說!”
石閔和秦懷山相對而坐,秦懷山搓了搓手,不禁哆嗦了一下。
見此情況,石閔便吩咐張沐風:“去取火盆和木炭來!”
秦懷山連忙擺擺手,對張沐風喊道:“不必不必!屋裏暖和的多,一會兒就不冷了!”
石閔朝張沐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秦懷山又對石閔說道:“公子!真的不必!老朽身子骨還算硬朗,沒那麽怕冷!”
石閔微微一笑,說道:“也罷!那先生就喝口熱茶吧!”
秦懷山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如今新帝即將登基,趙國百廢待興,公子有何打算?”
石閔搖搖頭,說道:“沒有想那麽多!”
“聽說大將軍留下的幾萬人馬,兵權已經回到了西華侯府,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此一來,西華侯府在依舊能在朝中站穩腳跟。”
“若是這兵權丟了,我真是愧對先父了!”石閔深深的歎了口氣。
“大將軍為了朝廷,可謂是鞠躬盡瘁!但願這一切的犧牲,能換來中原百姓的安定生活。”
石閔默默的點了點頭。
“公子,老朽有句話,還是說一說。”秦懷山忽然說道。
“先生請講!”
“還記得當初您從邯鄲回來的時候,我給您的那封信嗎?”
“記得!先生難道......”
“沒錯!老朽還是想說這件事......”秦懷山打斷了石閔的,緩緩說道:“胡人終究是胡人,他們視漢人為異族,如同牛羊豬狗,其實他們才是異族!”
“如今的陛下,也就是過去的燕王,是宅心仁厚之人,應該會善待百姓,先生多慮了......”
“不!”秦懷山擺擺手,說道:“公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先生何意?”
“這趙國是陛下一個人的,但是朝堂上,卻不是隻有您和陛下二人!公子細想,放眼望去,滿朝文武,有幾個漢人?實權都握在胡人的手裏!西華侯府可謂是鶴立雞群!但是往往樹大招風!老朽相信,這些年,大將軍常年在外,就是因為朝中有人排擠他,現在大將軍走了,那些人一樣會針對公子您的!”
“先生說的話在理,隻是西華侯府行的端做得正,陛下也非昏君,想要為難我,並非易事!”
“怕就怕時間久了,陛下也會對您心存芥蒂!”秦懷山說著,故意壓低了嗓門,說道:“畢竟,您手裏有數萬兵馬,那可是趙國最精銳的人馬!西華侯府的功勞太大了,功高震主啊!”
“可是先生的意思,是要西華侯府擁兵自立,這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