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5 線索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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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時間拉回一些……
水馨離開,又貧嘴了幾句之後,寧朔幾個果然也是迅速回到了藥殿。
雖然說在藥殿裏麵,能檢查到的線索應該說已經不多,但是終究,還有那麽一些保持正常,並且願意開口的人在。
墨鴉和寧朔如此,是因為對神秘組織的調查結果,還關係到五色試煉結束以後他們的行動。
桓綜茗如此,是因為之前的感悟,水馨的提醒,都告訴他,作為僅剩的兩個金蓮之一,坐以待斃絕對不是什麽合適的選擇。他其實比其他人,更有扭轉自身命運、決定五色試煉局勢的可能!
隻是,他還缺了幾分信息罷了。
至於林淼……
就不大好說她是為了什麽了。
事實上,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
她的孩子,應該是被那些儒修們帶出了城去。她也不適合去找——畢竟那些儒修真人的身邊,已經沒有其他的試煉者了。那孩子在他們的手上,至少是安全的。
但要說贏得試煉吧……
得說林淼又沒有那麽大的動力。也許本來是有的。但自從知道了自己丈夫屍體的結局,林淼就一直有些不在狀態。
哪怕是猜到了水馨可能的身份,那也僅僅是停留在“知道”的層麵而已。驚訝過後,也就放下了。
完全沒有進一步深究的想法!
非要說,其實處於一種隨波逐流的狀況吧。之所以還算是配合,還是因為知道那個仇驍,和他們正在調查的神秘組織有關。
這麽說來,也算是她的仇人……可在她的心底,又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丈夫的屍體,落到了那樣的下場。
連這個都不願意相信了,也就自然無所謂敵人的說法了……
言而總之,就是知道事實卻又不願意承認,期盼著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卻又已經走在報仇路上的那種糾結狀態……
結果就是,她並不積極主動,但也不會去拖後腿。
這會兒也跟在了幾人身後,重新回到了藥殿中,看著寧朔和墨鴉兩個一唱一和的,挖掘更多的信息。
當然,他們的第一步,就是將之前那個被水馨抓住的家夥的影像給顯現了出來。
盡管他們見到的時候,這位已經因為受傷而扭曲了。但是,描繪出他完好時的形象來,也並不為難。
這個人,有誰認識?”墨鴉敲著憑空製造出來的巨大半身像,敲得那半身像一陣陣的連漪泛起,語氣有些不耐煩。
藥殿中的這些人,之前當然是沒有膽子,跟著他們出去看情況的。
可看這幾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自然也就知道了答案。
是以不敢怠慢,都認認真真的觀察起來。
很快,就有好幾個人,露出了困惑之色。
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又是顏仲安——也許是因為這位的配合心態比較強?
這個,看著有點兒不對勁。不過要說長相……我覺得,這就是永伯吧!”
有了顏仲安的一聲提醒,其他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反應過來。
頓時,小小的喧嘩聲,在藥殿中響起。
這麽一說還真像!”
哪裏像了!那個永伯一天到晚低著腦袋,唯唯諾諾的,你們真肯定知道他長什麽樣?”
我仔細看過的。”顏仲安肯定的說,眼神卻終究帶著幾分驚疑,“我在這裏旁聽的時候,永伯勸過我,不要去凝聚兵魂了……我仔細的看過他,就是這個樣子!隻是氣質不對!”
一個儒修則道,“我倒是沒有仔細看過,但在下在記人臉這方麵,倒是一直都有幾分擅長。”
除了兩個肯定的,剩下的一大堆,明顯也有受到這兩人影響而覺得“對哦,這麽一說就是永伯”的。
但剩下的更多人,卻真的隻是維持在“貌似眼熟但想不起來”的狀態,並不敢肯定。
寧朔看到這兒,卻已經確定了,直接鬆了口氣。
看到這幅影像之後,這些在藥殿中藏身的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幾分似曾相識的表情。
這說明,這人之前確實是在定海城學院藏身的,而且還是不怎麽起眼的那種。
——簡直順利得過分了!
不,也不對。
如果說那些家夥準備完全了,再來動手,可未必能有那麽多的漏網之魚,保持清醒。哪怕是來到藥殿藏身,都可能被殺人滅口吧!
還有這個顏仲安,他無疑是態度最肯定的一個。
想想這個曾經有一麵之緣的少年,在重逢之後帶來的信息……
寧朔輕咳一聲,“不用想了,就先說說吧,這個‘永伯’是什麽情況?”
我在這裏旁聽過。因為哥哥的功勳,雖然我沒有什麽天賦,不是正式學生,但還是能在這裏讀了幾年書。去年年末的時候才沒來了。這個永伯,是書院裏的木匠、花匠。因為他勸過我,說我要是用心讀書的話未必不能有所成就,凝聚兵魂太危險,我才記住了他。”
最為肯定的顏仲安立刻接口,一下子就說了一大串。
不過,這一大段話,倒是強調自己能認識人的原因居多。
寧朔有點兒黑線,“那麽他的身世經曆,你知道多少?”
呃……我就能肯定,我剛來的時候他就在了,至少五年前,他就是木匠、花匠了。看起來就和現在差不多的老。我知道他吃住都在學院裏,沒有老伴,也沒有兒女。”
寧朔的目光,就又掃向了其他人。
墨鴉沒吭聲了。
不管怎麽著,寧朔現在的修為,注定了他的威懾力,會比他強大。
我知道一些。”又有一個儒修並不很肯定的說道,“這個永伯姓連,是定海城本地人。自己沒什麽資質,娶了個老婆也一般——資質一般,但人是從知府衙門放出來的,據說還伺候過知府夫人,長得是肯定不錯。
兩口子生了兩兒一女,一個兒子練武的資質很好,好像練武沒有幾年,就已經到了大貫通。後來就追求凝聚兵魂,主動參與無定海域的各種任務。但是一個不好,就死了。他就想要把剩下的兒女都送走……誰知道女兒攀親不成,不知怎麽成了個妾室,被人帶去了外地。小兒子則是不肯聽他的,棄文學武,偷偷拜去了風波門做了外門弟子,結果在一次妖獸攻城的時候,也死了……她女兒不說,兩個兒子是都為了定海城死的,他妻子也因為連失兒女,悲傷而亡……是以,學院就給了他這麽一個職位,意思其實也就是讓他在學院裏養老。他失去了兒女,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也沒什麽人理會他。事情做得好不好,也是沒人追究的。嗯,我想想,他在學院也有二十年左右了……學院算是靈氣充沛的地方,吃得也好。他來時也不過是五十來歲,似乎就是挺老了,後來也沒變得更糟。對了,他來的時候,我還是學院的學生呢。”
這些人沒有離開藥殿,也是不敢離開。
而之前那些事情,又發生在藥殿的探測範圍之外。
是以,墨鴉顯現出來的這麽個人,到底做了些什麽,是什麽道境,這些人是全不知道的。
說話的這個儒修,看起來年紀同樣不小。
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也並不稀奇。
但他們口中說出來的,卻是一個過於平凡的孤寡老人。本地出身,似乎沒有半點可疑之處。
然而,之前這個老人使用的符陣,那份威力,卻是毋庸置疑的!
這就是個文膽級別的儒修!
一個本地的孤寡老人,是隱藏的文膽,還是說,這些人認錯了人?
墨鴉和寧朔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認定——
這個“永伯”應該就是之前出手的人沒有錯!
畢竟,這麽個被忽略的人物,如果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裏,改變了一定的形貌……甚至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又有誰會懷疑呢?
那時候他才剛失去最後的孩子,一夕之間,就老了許多歲!
而且這時候,顏仲安又提出了異議,“有一點不對的。他的木匠活做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他對養花草這一件事上,是很厲害的。我想要弄花草送給珊瑚姐,向他請教了不少問題呢。哦……對了!這麽說我又想起一件事來,這個永伯,好像隔上十天半個月,就會去一次英靈祠。”
英靈祠!?”寧朔挑眉,仿佛是在詰問。
沒弄錯的話……這個人,好像就是被水馨從英靈祠中引出來的力量,給弄得重傷反噬了吧?
這麽說的話,和英靈祠的力量不是敵對的麽?
聽見寧朔不信,顏仲安卻也有些不安起來,“嗯,我也沒見過。不過,我有兩次找不到他,他都說去了英靈祠。”
定海城的人去英靈祠,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顏仲安也從來沒有懷疑過!
就是寧朔也墨鴉,想了一陣子以後,其實也是不懷疑的。
這種事,以顏仲安的性格,確實是不會去求證。
但真要求證的話,也很容易。
除非想要殺了顏仲安滅口,否則在這種事上,沒有任何撒謊的必要!這個“永伯”應該是真的,在之前常去英靈祠!
寧朔再次感慨——要是沒有恰好逮住顏仲安,這個消息就真的錯過了。
這麽個人,在學院裏的存在感基本為零。
其他人,就是能認出來,提供的線索,也沒有什麽用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仿佛是被觸動了什麽,桓綜茗開口了,“去英靈祠!”
寧朔和墨鴉猛然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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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祠。
早一點的時間。
被水馨暗地裏評價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紅蓮一幹人等,正在這裏苦逼著。
其實,也真不能怪他們。
畢竟,哪怕是比較沉穩的黎允和關啟明,這也是第一次出遠門。論理,他們都還是在校生呢。
和南海書院那些別有用心的組織相比,和那些天涯浪跡的散修相比,本來就缺乏獨當一麵的經驗!
至於他們剩下的兩個護衛,本來就是被當做護衛培養起來的。也僅僅隻是護衛而已。
有些紅塵曆練的經驗,人情世故皆通。
高層一點的東西,卻是不懂的。
如果說他們是正規出門遊曆,請示了長輩的,得到的根本就不會是這幾個護衛!
他們哪裏能想到,居然這麽一次逃家,就能碰到這麽大規模的一場試煉——不是說修仙界都沒幾個秘境了麽?——在這樣的試煉中,還能臨時獲得文膽的修為?
不但缺乏獨擋一麵的經驗。
他們原本的修為,也不過是剛到正氣不久而已。所以事實上,他們也缺乏掌握力量的經驗!連原本的力量都沒有掌控得太好,何況是猛地跨越了好幾個道境?
加上人數稀少,勢單力薄,又剛好身邊有一個定海城的主事的儒修……
團隊精神本來就比較好的儒修,在這樣諸多的因素下,選擇幫助定海城的真人,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身份的因素。
有個林家人存在,林安然自己也好,其他人也罷,都有一種理所當然的篤信,認為定海城的這些真人們,必然會幫助紅蓮,成為最終的勝利者之一!
一開始的時候,定海城的情況也確實是照著這個方向發展。
哪怕是後來冒出了吸魂蠱的事情,也並不例外。
因為在定海城,白蓮根本就沒有出現,黑蓮是眾矢之的,金蓮也不成氣候。誰知道,事情會那樣發展,局勢會一路下滑呢?
在被“驅逐”離開定海城的時候,別說林安然,連黎允和關啟明也是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若非是被水馨點出了英靈祠,隻怕都已經成為別人的盤中餐了!
而到了英靈祠之後,雖然說暫時算是有了安身之處,但英靈祠空曠肅穆,將城內其他地方的喧囂,都隔離在外。在英靈祠內,很多常規的禁製和法術都無法生效。在這裏待著,也頂多就是有暫時的安全感而已。
卻也在同時,變成了瞎子、聾子。
對外麵的事情根本沒法有相應的把握!
會變成什麽樣子?
最終會是什麽人打上門來?
若是白蓮將這裏圍起來了,還有半點生路嗎?保不定,連之前做誘餌的結局都要不如吧?因為連逃都沒有地方可以逃!
這樣的猜測,讓他們惴惴不安,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什麽解決的辦法。
隻能是坐困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