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下熙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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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十分,吳冬與諾登漫步在一片綠茵之上,身邊有水,遠處有鬆,還有鳥兒的歡歌。
    詩情畫意?
    這種描述的話語可能有些過分了吧?
    怎麽說呐,
    諾登今年五十有六,
    吳冬則是二十五。
    說是父子有些大,爺孫還有些未滿。
    並且此刻二人的隊形是吳冬領先半個身位,諾登則是滿目的愁眉苦臉,就好像是他公司那些犯了錯誤,還要等待他訓斥的下屬一般。
    好幾次諾登都想要說點什麽,但到最後看著吳冬的麵無表情之後,卻又憋了回去。
    就這樣,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像是晚輩陪長輩遛彎,但更像犯錯的老大爺在等待警察叔叔的指點。
    所幸,這裏的風景還算是不錯。
    安寧,
    沒有人打擾。
    身為共和黨的黨魁,亨特的這個山莊占地麵積足有三十六公頃,其中各種配套設施與工人就不說了,最點睛的地方還是這裏有著哈德遜河的一條支流。
    就說曾經吳冬的小目標,也隻是在曼哈頓的河邊有一套公寓,早上起來麵對大江大河,晚上回來也可以看到萬家燈火。
    但吳冬曾經的那個小願望與眼前的這個山莊一比,真就是不折不扣的小。
    太小了!
    “那個......”
    吳冬可以用心感受大自然的氣息,可諾登卻不行。
    不說公司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還等待諾登去處理,就說身體方麵,哪怕諾登的身體已經逆生長年輕了些許,但在體能方麵,卻還是不能與吳冬這樣的年輕小夥相提並論。
    所以在經過多次猶豫之後,諾登終於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
    原本,諾登已經組織好了很多的話,但就在與吳冬的對視一瞬間,諾登到了嘴邊的說辭卻瞬間瓦解。
    最後隻能張了張嘴巴。
    “我們......還是回去吧?”
    說實話,諾登此刻的表現,完全配不上他這個集團掌控著與將近六十老叟的身份。
    但沒辦法啊!
    用大秦的一句話時候,諾登這事幹的不地道,忒不地道!
    所以在離開了書房之後,諾登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吳冬。
    而吳冬則是在聽完諾登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微笑:“不著急,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在等等!”
    嗬,
    等?
    等什麽?
    這話已經不能說是在點諾登了,而是幾乎擺明了告訴諾登:我需要一個解釋。
    “唉......”
    何嚐不明白吳冬話中的意思,對此諾登隻能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對不起,吳,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的確,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在這裏對你表示歉意!”
    “哦?”
    得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話,吳冬的臉上卻是表現出了詫異。
    “你錯了?你那裏錯了?”
    “我......”
    原本諾登在對吳冬道歉的時候,就是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
    可諾登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吳冬竟然還要刨根問底,探究真相。
    這就過分了啊!
    見著諾登的啞口無言,吳冬再次道:“聰明的諾登先生,共和派係的新貴,怎麽就錯了?你今天不是還把我介紹給了亨特先生?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共和派係的黨魁,能與亨特先生結交,那是我的榮幸。”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在一層一層扒諾登的皮。如數家珍一般的在控訴諾登的罪行。
    “吳,你能不這樣嗎?”
    受不了吳冬這種牙尖嘴利的樣子,諾登直接舉手投降。
    “是,我承認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我昨天晚上已經告訴你了,那個時候你不是也沒有拒絕嗎?”
    “哈?”
    一聽諾登竟然這麽推卸,吳冬當時就不樂意了。
    “昨天?你提我都忘了,吃飯就吃飯,你還非得顯擺你那些珍藏,不是那些東西,我會喝到吐?什麽鬼,一點都不好喝,還上頭!而且你明知道我喝多了還和我說,擺明了就是挖坑讓我跳,竟然還怪我?”
    “喂,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再怎麽說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之間的合作。亨特先生能夠給我提供更好的政治資源,有他出麵,我這次一定能成為議員,到時候還不是大家受利?”
    “切!說的好聽!”
    什麽大家受利,吳冬完全不相信。
    記得當初與諾登合作的時候,吳冬就已經講好了條件,他是在幕後工作,台前則是要諾登自己負責。
    可諾登不僅連與軍方合作的事情都沒有做到保密,今天更是將吳冬帶到了亨特的麵前。
    要知道,亨特可不比其他人,那是共和派係的黨魁,其心智已經不能以成熟來形容。
    人老為精!
    九十多歲的老人一旦重獲健康,其動用的能量,還有之後的布局,完全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龐大。
    是,吳冬的確有他的特殊之處,論對世界的改變來說,哪怕全世界人的智商加在一起研究十年,都不如吳冬靜心觀看一眼大宇宙的科技樹。
    但這種東西,完全與智謀不沾邊。
    要是吳冬有這種天賦,當初也不會被克裏斯給誆進阿卡班關了三年,更不會失去......
    算了,這種糟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反正就是吳冬有自知之明,但凡是亨特起了一點的歪心思,吳冬不說難以抵抗,但最起碼他現在的處境會徹底改變。
    曾經堅持的一個人把持公司,恐怕就要堅持不住了。
    所以吳冬非常惱怒諾登的擅作主張,哪怕他知道就算是諾登也不夠資格拒絕亨特,可一想到由於生命之源引起的窺視,吳冬就非常生氣。
    畢竟,
    人是會變的!
    老人,生意人,政治家,更是沒有底線。
    偏偏亨特一人就占全了。
    第一次,吳冬心裏對他的前路產生了擔憂。
    不是身處於政治博弈當中的擔憂,而是純粹隻對亨特一個人的擔憂。
    誰知道這個老人為了繼續活下去,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沒有接受諾登的歉意,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
    臨下直升機的時候,諾登還是在對吳冬承諾道:“吳,你放心,我不會讓咱們的合作受到影響,亨特先生......他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但願如此!”
    頭也不回的給了諾登一個中指。
    凸!
    與此同時,本該午睡的老人卻是並沒有陷入安眠。
    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逐漸落下的夕陽,老人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直到整個時候,老人才費力的拿起了一旁的注射器。
    且毫不猶豫,將注射器紮在了自己的胸口。
    恰巧這個時候,最後一縷直射的陽光也消失在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