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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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別人,曉冬不能說這話,可是跟大師兄,他說的可順溜了。

    “我覺得童浩師兄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莫辰一笑:“有什麽誤會?我沒有誤會。”

    曉冬先是一愣。

    大師兄這是說他多心了?可是他馬上就意會到了這話裏真正的意思。

    “童師兄是不是覺得,要是沒有我,就不會出這些事?”

    莫辰並不放在心上:“沒本事的人都會遷怒。即使沒有你,陳敬之天生一顆狼心,回流山容不下他,他早晚還是會走。而且以他的性格,對他好的人他不記恩,該出賣時絕不會軟。你自己說,即使沒有你,他能在回流山長長遠遠待下去嗎?”

    曉冬認真想了想:“隻怕不能。”

    “是的,師父不會支持他去報仇。一來回流山不是師父一個人的,也不可能為了陳敬之一個人搭上整個門派給他報仇吧?二來他要報仇就是弑父弑親,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誰是誰非爭執不休,爭一百年也沒個定論。陳敬之達不到目的依舊會走邪路,說不定那時候他想的是如何出賣師父,或者是我。”畢竟其他人沒有值得出賣的價值。

    曉冬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童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有的人就是這樣,自己是從來不會出錯的,有錯的都是旁人。如果自己真有錯了,那也必然是旁人害的。再說這些人欺軟怕硬,他為什麽不敢埋怨師父?不敢埋怨我?甚至不敢埋怨騙他害他的陳敬之?不就是看著你最軟,好欺負嘛。”

    大師兄前麵說的都有挺有道理的,後麵一句曉冬不能苟同,他鼓著臉反駁:“我不軟。”

    莫辰看他鼓鼓的腮幫子,沒忍住,上掐了一把:“我看挺軟的。”

    曉冬偏了一下頭,沒躲開。

    莫辰要掐他,還能讓他躲開了?

    好在掐的也不疼。

    看著莫辰的俊臉,曉冬也覺得癢癢的。

    可是……

    就算大師兄不躲不避讓他掐,他……也沒膽子下啊。

    好吧,曉冬認慫。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在大師兄麵前他隻怕永遠也硬氣不起來。

    說笑歸說笑,莫辰還是給曉冬又熬了一份安神茶,用藥有更改。曉冬喝著倒覺得這個不泛酸,有點甜絲絲的,還問大師兄,是不是在裏麵擱糖了。

    喝下這藥他鑽進了被窩裏。

    去年這時候沒有暖木,他怕不得凍僵了。

    今年就好多了,功夫有了底子,哪怕是在北府城這樣奇寒無比的地方,不用暖木也不會凍著。

    暖木……

    一想到暖木,就想到玲瓏師姐他們兩人。

    那塊暖木,曉冬是千裏迢迢從回流山帶來的,因為師姐重傷,怕她凍著了,曉冬特意抱過去給她用了。

    玲瓏師姐走時把暖木也一起帶走了。

    他們兩人,現在在哪兒呢?嚴冬酷寒,他們有沒有一個棲身之地?

    曉冬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玲瓏師姐為什麽要走。

    是怕留下來拖累大家?可她從小就是師父撿來養大的,情同父女,這種關係又說得上什麽拖累不拖累?

    還是……另有什麽原因?

    莫辰在一旁打坐,已經聽到他翻了兩次身。

    “怎麽了?”難道是今天調的藥方不對?

    曉冬悶悶的說:“我在想師姐。”

    莫辰沉默了片刻,低聲說:“我也擔心他們。”

    可是這是玲瓏自己選的路。

    等曉冬經的事再多一些,就會明白。就算親密如父子、師徒,足兄弟,可大家終究還是一個一個不同的人,早早晚晚會走上不同的道路。

    玲瓏的性子注定不會永遠待在山上,她的心太野,從小的時候她就和薑樊不一樣。薑樊可以老老實實坐在屋裏看書、練功,玲瓏卻總是喜歡漫山遍野的瘋跑,她總想去遠處,還想著成為傳說那種神擋殺神,佛擋*的霸主一樣的人物。

    隻是莫辰猜了前頭,沒有猜結局。

    他知道玲瓏一定會走,卻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候。

    “嗯,師姐很聰明,她一定會沒事兒的……再說,要是隻有她一個人,說不定做事還是那麽顧前不顧後的,熱血上頭就往前衝,她且得顧著翟師兄呢……”

    唉,翟師兄那身子更讓人擔心。

    看著曉冬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握著他一角袖子不放,莫辰低聲問:“在想什麽?”

    “嗯,大師兄……你身子沒事嗎?”

    都困成這樣了還惦記這事。

    莫辰覺得曉冬的心事有點重。如果他能少思少想一些,沒心沒肺的才象他這年紀的人,說不定晚上也能睡得更沉更香。

    如果那樣的話,也就不是曉冬了。

    屋裏漸漸轉暗,曉冬睡著了。

    莫辰就這樣坐在一旁,靜心屏息。他已經習慣了,就這麽守在曉冬身邊,一晚,兩晚,許多晚。

    有時候在夜間,他會什麽也不做,就那麽靜靜的注視著身邊的這個少年。

    黑暗並不能影響他的視線。

    這是莫辰身體的又一個變化。

    異變太多,到現在他都已經懶得吃驚。

    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惶恐,也迷惘,但是現在他發現這種變化是可控的,並不會暴露在人前。而且給他帶來的改變是力量越來越高,修為、眼光……他覺得自己走在一條向高處不斷攀升的路上。

    莫辰現在不懼怕這種異變了。

    他甚至……

    甚至在期待這種變化繼續下去。

    沒有力量,連身邊的人都無法保護。於大洪也好,玲瓏也好,翟暉也好……

    還有曉冬。

    莫辰保守著和小師弟共同的秘密,即使對師父也沒有透露。一開始是有事耽誤了,後來……回流山變故頻頻,莫辰自己也有了一個難以訴諸於口的大秘密。

    要是都告訴師父,隻怕他一夜之間頭發都會愁白的。

    莫辰把曉冬伸到被子外麵的放回被子裏去,又把纏在耳朵後的頭替他理順,安靜的注視了他一會兒,才又開始繼續打坐。

    童浩大概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殊不知有一個算一個,同門們都將他的表現看在眼裏,連李複林都發現了。

    沒人會喜歡這樣一個心胸狹窄陰暗的人。

    連平時還能和他說上幾句話的段平都下意識的遠離了他。

    反正本來也算不上有什麽交情,段平以前覺得,都是同門,他話少些,自己就多說兩句,總不能相對無言尷尬冷場吧?

    現在段平覺得,冷場挺好,冷就冷吧,和這樣的人走得近了沒有什麽好處,一個鬧不好還被人記恨上——說不定他現在就在心裏記恨呢。

    跟別人,曉冬不能說這話,可是跟大師兄,他說的可順溜了。

    “我覺得童浩師兄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莫辰一笑:“有什麽誤會?我沒有誤會。”

    曉冬先是一愣。

    大師兄這是說他多心了?可是他馬上就意會到了這話裏真正的意思。

    “童師兄是不是覺得,要是沒有我,就不會出這些事?”

    莫辰並不放在心上:“沒本事的人都會遷怒。即使沒有你,陳敬之天生一顆狼心,回流山容不下他,他早晚還是會走。而且以他的性格,對他好的人他不記恩,該出賣時絕不會軟。你自己說,即使沒有你,他能在回流山長長遠遠待下去嗎?”

    曉冬認真想了想:“隻怕不能。”

    “是的,師父不會支持他去報仇。一來回流山不是師父一個人的,也不可能為了陳敬之一個人搭上整個門派給他報仇吧?二來他要報仇就是弑父弑親,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誰是誰非爭執不休,爭一百年也沒個定論。陳敬之達不到目的依舊會走邪路,說不定那時候他想的是如何出賣師父,或者是我。”畢竟其他人沒有值得出賣的價值。

    曉冬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童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有的人就是這樣,自己是從來不會出錯的,有錯的都是旁人。如果自己真有錯了,那也必然是旁人害的。再說這些人欺軟怕硬,他為什麽不敢埋怨師父?不敢埋怨我?甚至不敢埋怨騙他害他的陳敬之?不就是看著你最軟,好欺負嘛。”

    大師兄前麵說的都有挺有道理的,後麵一句曉冬不能苟同,他鼓著臉反駁:“我不軟。”

    莫辰看他鼓鼓的腮幫子,沒忍住,上掐了一把:“我看挺軟的。”

    曉冬偏了一下頭,沒躲開。

    莫辰要掐他,還能讓他躲開了?

    好在掐的也不疼。

    看著莫辰的俊臉,曉冬也覺得癢癢的。

    可是……

    就算大師兄不躲不避讓他掐,他……也沒膽子下啊。

    好吧,曉冬認慫。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在大師兄麵前他隻怕永遠也硬氣不起來。

    說笑歸說笑,莫辰還是給曉冬又熬了一份安神茶,用藥有更改。曉冬喝著倒覺得這個不泛酸,有點甜絲絲的,還問大師兄,是不是在裏麵擱糖了。

    喝下這藥他鑽進了被窩裏。

    去年這時候沒有暖木,他怕不得凍僵了。

    今年就好多了,功夫有了底子,哪怕是在北府城這樣奇寒無比的地方,不用暖木也不會凍著。

    暖木……

    一想到暖木,就想到玲瓏師姐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