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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伯光身形一動,長刀出鞘,寒光乍現,嘴裏不屑道:“就憑你,給我躺下!”

    長刀入鞘。

    那青年男子卻不知如何胸口已中了他一刀,鮮血直冒,他眼睛瞪著田伯光,身子搖晃了幾下,倒向地麵。

    “田伯光,你找死!”

    旁邊一個中年道人,大步踏出,長劍出鞘,立時寒光閃閃,一出手就是泰山絕技——泰山十八盤,一股厚重的劍意充斥之中,劍式之中,威嚴緊密。

    但是田伯光哈哈大笑,坐在椅中,拔刀招架,快如閃電。那中年人攻了二三十劍,田伯光擋了二三十招,一直坐著,沒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令狐衝口中喝道:“田伯光,看劍!”身軀一動朝著田伯光攻來,速度極快,電光閃爍間,直奔田伯光的胸膛。正是華山劍法中的白虹貫日。

    田伯光依舊沒有起身,揮刀蕩開:“令狐衝,我當你是朋友,你卻用劍攻我,我依然坐在椅子上,你能奈我何!”

    令狐衝冷哼一聲:“那可不一定,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長劍猛然一抖,寒光閃閃,刷刷刷朝著田伯光連攻三下,劍勢淩厲之極,劍光將田伯光的上身盡數籠罩,一劍快似一劍,一劍狠過一劍,正是那太嶽三青峰。

    田伯光眼中一亮,喝彩一聲:“好劍法!”長刀躍起,鏘鏘鏘,閃電般的與令狐衝的長劍交擊三下,每擊一下,令狐衝身軀顫動一下,一連顫動三下。令狐衝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跌坐在椅子上。

    田伯光轉頭看向那中年道人,道:“喂!牛鼻子,你為什麽不上來夾攻?”

    那中年道人,站在一旁,聞言冷冷道:“我泰山派都是正人君子,豈能與淫邪之人聯手!”

    一旁的儀琳怯生生忍不住道:“你,你不要胡說,令狐師兄是個好人!”

    中年道人冷笑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田伯光同流合汙的大大好人!”

    “嘈嘩,給我閉嘴!”

    隻見一道刀光突然閃現,隨後刀還入鞘,田伯光一隻手舉起一碗酒飲盡。

    那中年道人渾身突然一顫,手中長劍落下,雙手捂著胸口,指縫之間鮮血不住的流淌。

    儀琳臉色一變,驚呼一聲。

    那中年道人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驟然倒在地上,卻是被田伯光直接給一刀殺了。

    田伯光再次到了一碗酒,道:“這牛鼻子武功確實不錯,卻煩人的緊,卻仍躲不過我這一刀。不過這牛鼻子死了也好,省的日後找你麻煩。”

    令狐衝笑道:“我一生之中,麻煩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田兄,你這一刀如果砍向我胸口,我武功不及天鬆師伯,那便避不了。”

    田伯光笑道:“剛才我出刀之時,確是手下留了情,那是報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殺我的情誼。”

    這是一道聲音傳來:“他昨夜不殺你,不知道現在能活麽?”這聲音飄飄渺渺,似是四麵八方的傳出。

    聽到這聲音,令狐衝眼中頓時一亮,這手功夫露出,可見說話的人功力深厚。遠非那天鬆師伯可比。

    田伯光目光沉凝起來,緩緩站起:“閣下是誰?出來一見!”

    這聲音四麵八方,縹緲之極,即使連他也難以察覺到底是誰在說話。

    宋紹棠輕笑一聲:“真佛在你麵前,你都未有發現,也不知道你怎麽在江湖中活到現在。”說完長身而起,緩緩朝著田伯光踱步而來。剛剛那句傳音,正使用碧海潮生曲的運轉方法發出,飄飄渺渺。

    田伯光麵色凝重起來,因為宋紹棠整個人氣勢如淵如海,每走一步,都在地麵上印出一寸腳印,分毫不差,好似地麵如同豆腐一般,不受力。

    這是一流高手才能有的內功修為。

    田伯光抱拳沉聲道:“閣下是武當哪位高人?”

    曾靜雙手隱於袖內,已經來到了另一側,隱隱將田伯光的後路給堵上,靜靜的站在那裏,卻沉靜清絕,背後的長劍隱隱作響,隻要田伯光有異動,便閃電般出手。

    令狐衝的眼神更加亮了,知道這女子又是一個高手。

    宋紹棠看著田伯光,淡淡道:“武當派聽劍穀,宋紹棠。”

    “宋紹棠!”

    令狐衝聽到這名字,似乎很熟悉,旋即突然想到來人終於是誰,失聲道:“你是靈虛道長的高徒,吹簫一曲便殺青城四秀,劍斬青城掌門餘滄海的武當派師兄宋紹棠?”

    此時此刻,令狐衝心中更加驚喜,若是此人,那恒山劍派的小師妹,就徹底脫身了。

    餘滄海謀得福威鏢局辟邪劍譜不成,反而被武當弟子宋紹棠斬殺的消息,早已經被當時福州城的江湖人傳遍了整個江湖,而且武當派掌門衝虛道長收林平之為徒的消息,更是佐證了這一事實。

    對於宋紹棠能斬殺餘滄海,有的信,有的不信,毀譽參半。

    但是此刻宋紹棠表現的威勢,令狐衝知道這是真的,對方有這個實力。

    宋紹棠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宋某,等我打發了這個淫賊,便來與你喝酒。”眼神緩緩的移向田伯光,漸漸轉冷,緩緩道:“久聞你狂風刀法飛沙走石十三式,快如閃電,宋某倒是想見識見識,出招吧!”

    話音一落,一股強大的劍意在整個酒樓的二樓,蔓延開來。

    這股劍意仿佛讓田伯光、令狐衝、儀琳三人來到了海潮之中,如一葉扁舟,在瀚海中掙紮求生。

    田伯光看著宋紹棠眼神中,異常凝重,知道幾天碰到了硬茬子,很可能丟了性命,右手緩緩的移到了刀柄之上。

    見到此情景,令狐衝拉著儀琳退到了曾靜的旁邊。

    四周的聲音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田伯光的呼吸聲卻幾乎微不可聞,內力運轉,氣凝而不發。

    他在運量,將自身的狀態,提升到極致。

    赫然,田伯光動了,一陣寒光閃過,刺眼的寒光晃得令狐衝的儀琳都眯起了眼睛,隻見田伯光的長刀出鞘,帶著驚人的速度,朝著宋紹棠當頭斬來,力求一擊必殺。

    鏘!

    煉獄大劍出鞘,一陣青芒閃過,宋紹棠一劍劈出,如海浪翻滾,洶湧澎湃,似是整個天地變成熔爐,將整個海水煮沸一樣。

    當的一聲,田伯光的刀被擋住了,大劍如若磐石蕩開田伯光的長刀,劍光朝著田伯光席卷而去,海浪滾滾,整個海麵沸騰。

    “好強的劍意!武當的劍法,果然博大精深!”

    田伯光一聲長嘯,長刀運轉極致,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一刀快似一刀,每一刀都有三四種變化,一時之間隻見刀影重重,找著宋紹棠鋪天蓋地般劈去。

    宋紹棠不為所動,在靈魂的幫助下,準確的看出田伯光每一刀的軌跡,手中的煉獄大劍將碧海潮生劍法施展開來,每一劍勢大力沉,猶如海潮呼嘯,層層疊疊,一浪接著一浪,與田伯光的狂風暴雨刀法撞在一起。

    叮叮當當的交鳴聲中,在二樓不斷響起,猶如奏樂一般。

    二樓的食客被兩人刀光劍影的劇烈爭鬥所驚擾,已經跑到一樓與眾人一起昂著頭看兩人的爭鬥。

    一個是十惡不赦的淫賊,一個是風頭正旺,名聲漸起的武當真傳弟子。

    一時間看頭大增。

    宋紹棠與田伯光兩人以硬碰硬,招招相擊,眨眼之間已經攻了一百多招。

    田伯光越打越心急,對方不僅內氣雄渾,而且臂力驚人,招式之間嚴謹之極,一招連著一招,出劍的速度一點都不比他慢,將大海之中的無窮變化全都化入劍法之中,百招之內還能拚個不分勝負,這百招之後,對方的劍招蘊含的力量越來越大,一浪一浪的襲來,潮浪起伏。

    兩人再鬥五十多招的時候,宋紹棠一聲長嘯,猶如龍吟,劍意突變,刹那間群魔亂舞,無數妖魔在海上賣弄風騷,好似一個一個美貌如仙的少女在跳著脫衣舞蹈,神色嫵媚。正是碧海潮生劍法中的群魔弄潮。

    這一刻,宋紹棠不知不覺動用了腦中的強大神識,整個劍意變得透人心魄起來。

    田伯光本來就是色鬼,那經得住這陣勢,立時刀法微微一頓。

    就這一頓的功夫,宋紹棠帶著群魔亂舞,賣弄風騷的劍勢,三寸太清劍氣透劍而出,一劍將田伯光劈飛了出去,。

    長刀掉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鮮血噴出中,田伯光重重的摔在地上,氣絕身亡。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萬裏獨行田伯光,一命嗚呼。

    一旁的儀琳與令狐衝看得目瞪口呆。

    宋紹棠看著田伯光的屍體,沒想到這神識還有這般用處,大出他意料之外。

    將地上的長刀撿起,看了看,刀身狹長如秋水,刀鋒青光茫茫,是把好刀,與他的大劍對了這麽久,都沒有豁口。

    宋紹棠複雜的收回眼光,輕歎一聲:“田伯光的刀法與輕功,就此失傳了。”隨即回到他大劍入鞘,轉過頭對著一旁的令狐衝兩人道:“令狐兄弟,儀琳小師傅,我們換個酒家吧。”

    三具死屍,大煞風景,雖然宋紹棠不介意,那麽令狐衝和儀琳呢。

    令狐衝走看了一眼田伯光的屍體,隨後深深吸了口氣,走到宋紹棠對麵,抱拳道:“多謝宋師兄,援手之恩。”。

    儀琳也是朝著宋紹棠微微施禮,隨後朝著田伯光與天鬆道人還有那青年的屍體,低聲吟了兩遍往生咒,才走了過來,拿出天香斷續膏,為令狐衝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