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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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那人正是衛正陽。

    是十年前帶領士兵到比奇銀杏村招兵的將軍。

    是雪飲的殺母和殺妹仇人。

    十年沒見,他現在看上去蒼老了不少,歲月痕跡留下來的皺紋,已經布滿了他的臉頰。難怪雪飲第一眼沒有認出他。

    現在,雪飲認出了他,終於找到了此人。

    一時間,少年攥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齒,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開始顫動。

    他真的想現在就衝進去和衛正陽拚命。

    但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雪飲知道,他現在還沒這個能力報仇,萬一真的衝動了的話,隻能是白白搭上性命。

    他想他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為好,免得被巡夜的哨兵發現,又會招惹上不少麻煩。

    就在雪飲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隻聽房間內的衛正陽卻是說話了。

    衛正陽說:“劉都統,本將軍深夜招你前來,確實有件事情,想聽聽你的看法。”

    “諾。”劉寬施禮道。算是回答了衛正陽的話。

    “劉都統不必多禮,你我雖是上下屬關係,但多年共同的生死征戰,已是形同兄弟。在私下裏,你就不要拘謹了,我們以兄弟相稱就行。”衛正陽一邊為劉寬的茶碗添滿茶水,一邊笑嗬嗬地說道。

    “諾。”

    “你看你……嗬嗬。”衛正陽放下茶壺,指點了兩下劉寬說道。

    “是小弟錯了,嗬嗬……將軍,何事?”劉寬也賠笑說道。

    “昨天公子信來找過我。”

    “公子信?”劉寬問道。“是邊境城城主的二兒子公子信?”

    “正是。他是跟我來借兵的。至於這兵借不借,到現在我還在猶豫之中,劉寬說說你的看法。”說罷,衛正陽抿了一口茶,盯著劉寬。

    “這個……”劉寬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將軍的意思是,這兵借不借都左右為難嗎?如果借了,萬一蠻荒部落裏的半獸人來襲,邊境城失守的話,比奇皇宮裏的帝王肯定會降罪於將軍;如果不借的話,又會得罪公子信。”

    “正是。”衛正陽點頭道。

    “以劉寬看來,這兵可以借。”

    “哦?說說你的理由。”

    “俗話說,強龍還不壓低頭蛇呢,畢竟將軍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辦公差,不如就借給公子信些今日才招進來的新兵。這樣即影響不了我軍的軍隊勢力,又可以賣給邊境城城主一個人情。”

    “哈哈,劉賢弟不虧是智勇雙全之將,我衛正陽果然沒看錯人。不瞞賢弟說,我也是這樣想的。”衛正陽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劉寬,爽朗地笑著說道。“隻不過,公子信向我借的人數,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借多少?”

    “三千。”衛正陽伸出三根手指,回答道。

    “三千?”劉寬皺緊了眉心,疑問道。“他要這麽多兵做什麽?”

    “他說去毒蛇山穀裏捉一隻魔獸,最多七個月就把兵一個不少的全數歸還。”衛正陽神情自若的又抿了一口茶道。

    “捉一隻魔獸用這麽多人?”劉寬會心一笑道。“將軍,您相信他說的嗎?”

    “嗬嗬……”衛正並未作答,隻是淡然一笑道。“隨他吧,一個浪蕩公子哥,量他也做不出什麽對我們不利的事來。”

    “將軍還是多提防為妙。”劉寬略帶疑慮,提醒衛正陽道。“公子信手中不是還有八百子弟兵嗎,他那八百人可全是個個都能以一敵十的好手,如果再借給他三千壯丁……雖說這些壯丁沒什麽戰鬥力,但畢竟也是人數。”

    聞言,衛正陽卻是冷哼了一聲,道:“哼!什麽八百好手。劉寬你還不知道吧,公子信的那八百人,就在前三個月前,全被青龍盡數殺光了,就剩下公子信一人狼狽逃了回來。”

    “青龍?是殺手榜上排行第一的那個青龍嗎?”

    “正是。”

    “難道公子信是得罪貴人了嗎?竟然有人雇傭青龍對付他,肯定是出了大價錢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據說青龍也受了重傷,不然他不會留下活口的。”

    “那個青龍真有那麽厲害嗎?竟然一人滅了一支旅的兵力!”

    “他一身的武力是一方麵,主要是他身上還有兩寶——一個是道士頂級武器青龍刺,另一個是他的毒藥。據說,他的毒藥有急性毒藥,和慢性毒藥之分。不管是哪種毒藥,凡是中了他的毒的人,便是無藥可救,隻有死路一條。”

    “他的師父毒王也解不了嗎?”劉寬問道。

    “大概解不了。”衛正陽回答道。“傳聞,毒王那老毒物隻製造毒藥,從來不研製解藥。要不然外界怎麽會送他一個毒王的江湖稱號呢。”

    “這才是他最毒之處,果然毒辣!”劉寬唏噓道。“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為我比奇大軍所用,不然這連年不休的戰爭恐怕早就結束了。”

    “聽說比奇帝王也曾多次請過他出山,結果全被婉言拒絕了。為此還惹怒帝王動了殺心。既然不能為我比奇軍所用,也絕不能讓他去輔佐其他城池……誰料,這老毒物卻事先就預料到了這一點,當晚便連夜逃走了,至今都沒有人知道他身藏何處。”

    “果然是世間少有的奇才,不僅用得一手的好毒,而且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惜了……”劉寬麵露敬仰之色,惋惜說道。

    “好了,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天色也快亮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衛正陽打了一個哈欠,下了逐客令。

    “那屬下告退了。”

    劉寬說著便站起身來,晃動著身上的盔甲發出沉重的“哢哢”聲,向衛正陽施了一禮後,就轉身向著門口處走去。

    嚇得窗外的雪飲慌忙縮了腦袋,惦著腳尖便朝宿舍區的方向跑去了。

    躺在床上,雪飲卻是全無睡意。此時他滿腦子都是衛正陽剛才的那句話。

    “據說,他的毒藥有急性毒藥,和慢性毒藥之分。不管是哪種毒藥,凡是中了他的毒的人,便是無藥可救,隻有死路一條。”

    雪飲想著這三個月來,他日漸變為深綠色的手麵皮膚,不禁忍不住流出委屈的淚水來。

    他想家了。

    想家鄉的故人了。

    當人身處異鄉異地時,感情是不是也會變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