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羅魍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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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數字,趙古越說得簡單,蘇通聽得的臉色已暗沉似夜,生死一線的時候,賀靳的寒症就是那時落下,煎熬了二十年還在鬼門關前徘徊……
“你坐下來吧……”趙古越見他是真的心疼賀靳,側頭看一眼烏蘭,兩人視線相接,烏蘭已明白他要做什麽,但隻躊躇一刹,將阻攔的話咽回,那段慘烈的舊事,最好掩埋塵封,活著的人最好別再深究別再造禍,今日堵住蘇通之口的也惟有真相。
被歲月命運塵封的那一段舊事終得盡可能輕柔的掀開來,掀翻蘇通的天地,深深的窒息之感拽著他跌進那片泥淖,一點點淪陷沉沒。
“五靈穀一戰,雲漢和南疆都損失了最精銳的兵力……”
這個蘇通知道,但還是會如陳年舊疾一樣發作了犯疼但能夠克製壓住。
“據我所查,活下來的隻有六個人,”一幕幕記憶喚醒,趙古越難以承負,臉上血色盡退遍布恐怖蒼白。他瞥了一眼蘇通,已無精力分辨聽他說話的人有什麽心情在想什麽,這匆匆一瞥,他的視線已沒入那片黯黑的五靈穀,他聲音難得嚴沉,“五靈穀乃南疆的聖地也是禁地,終年封閉,任何人出入都逃不過守護此地靈獸的眼。”
蘇通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兒,急問,“你追查到是哪些人?”
趙古越點頭,咧開一點嘴角,既諷刺又無奈地像是要嗤笑一聲,蘇通卻沒聽到笑聲,隻看到嘴角咧開的弧度絲毫不變好似已凝固,趙古越緩緩說,“也不知這樣算不算公平,六個人活了下來,兩個還清楚完整地記得五靈穀一役,兩個遺忘大半,兩個雖然經曆了卻是什麽也不可能記得。”
蘇通大概猜到六個人之至少有蘇義、賀靳還有眼前的趙古越,但是趙古越卻說隻有兩個人記憶完整,讓他的心猛地一緊,賀靳和蘇義兩人之有一個人則遺失了部分記憶?
失去記憶的……應該是蘇義,因為他沒怎麽提起過五靈穀,但賀靳深受五靈穀影響,心心念念著要刃仇人,安息枉死的人。但他這急欲保護賀靳而過早定論,仍是無法令撫平不安躁動的心緒。
他剛張口欲問這六個人的姓甚名誰具體情況,卻聽趙古越沉沉說,“對南疆而言,五靈穀一戰從開始到結束快得仿似一陣幾乎毀天滅地的風摧毀了南疆近百年基業,很多人因此淡忘了五靈穀裏之外的落霞城的鏖戰。”
時隔多年,趙古越回憶卻異常清晰,“落霞城一戰打了六天五夜,南疆急調的全境兵力趕到時,落霞城已被攻下。兩方對持一日,到了夜半城門忽然大開,雲漢傾兵而出撲殺援軍,南疆觸不及防一退再退,但雲漢撲殺而出的兵力未對敗軍窮追而是從個方向匯攏五靈穀,將軍驚覺他們的目標實則是五靈穀遂立即傳出最高警戒令五色狼煙。”
“卻見五靈穀先一步傳出烽火燎原一般濃厚的五色狼煙,五靈穀臨危。”趙古越一雙眼珠不再轉動,已失焦點,蘇通屏住呼吸,一股天崩地裂的末日人間的悲慟將他越裹越緊。
趙古越對他的反應已毫無所感,繼續著,“賀頤攻下落霞城後孤身扮成南疆之人避開了守護靈獸已入五靈穀,並已將“留生”偷到,但也同時觸動警戒,縱然他武功卓絕,卻逃不出去重重圍殺,為突出重圍,他退回穀塔將幾乎能夠提升功力的蠱化入體內,他體力功力都為之大增,五靈穀眾人一個一個倒下,在天破曉一刻,五靈穀隻剩下了我和他。他的腳下四周全是遍布鮮血的屍體,他是地獄修羅屠盡了五靈穀,我緊吊著最後一口氣不甘心,但絕命之劍刺過來,卻被一把劍擋重重擋下。”
“我以為是南疆的援軍到了,卻隻見和賀頤一般顏色的兵甲戰衣。他就是蘇義,我不明白他何救我,他想和賀頤說話但剛開口喊出名字已是劍影臨身,他凝神接招,但幾招之後敗跡已現,再一招他右肩被刺穿,震退到我身邊,握劍的痛得顫抖不止卻是將劍握得更緊。”
“他抓住這個空隙,再喚賀頤,卻不見賀頤絲毫反應,已徹底墮入嗜殺之境,我知道他和我下一瞬必死無疑。奪命之劍劈頭臨身,他雖奮力舉劍一擋卻力有不逮,眼見著劍壓至他頭頂,又一把劍躥入將逼命之劍挑開,一襲白衣擋在了我們兩人前麵。”
“蘇義心血逆衝吐著血直叫白衣人趕緊離開,不要管我們,白衣人卻一言不發一動不動,隻說再撐一會兒,靳兒已去接莫執他們過來,她的聲音清泠尤其堅定,我才發現眼前這個人是為女子,而且挺著個大肚子,她是賀靳的娘——白瓔。”
蘇通心頭狂跳,指尖顫動著,臉色煞白,瞪著趙古越,無奈趙古越對一切已視而不見,“她一出現,賀頤忽然就不動了,站在遠處,注視著我們。”
“白瓔聰明,抓緊這個時間一聲一聲又一聲的喊賀頤,賀頤開始顯露焦躁卻沒有再出,但那隻是短暫的僵持,很快賀頤發出痛苦長嘯,發了瘋地揮劍掃向我們。白瓔疾呼我們趕緊離開,她著實厲害,居然穩穩接下了賀頤一劍,劍法靈活又出其不意,一時間尚能自保,但時間久了便會十分危險。幸運的是,雲漢又趕來一批穿著戰甲的人趕了來,賀靳也在這之,喂了我一顆藥丸將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趙古越緩緩換了一口氣,沒有遇上轉乍現的放鬆,反倒更沉重了,“我以為這場殺戮終於可以停止了,但等我再次醒過來,戰聲未止,他們已從穀塔處打到了聖河邊,河聲濤濤將兵器交擊的聲音淹沒,他們之又多了一個身穿藍紫衣的女子緊握著白瓔的,白瓔痛苦非常滿頭大汗,身穿藍紫衣的女子說白瓔即將生產。賀靳一抓住蘇義的,托他帶她們先離開,找個能安全生下孩子的地方。大家正準備離開,卻被一個白衣男子擋住了路,開口就說殺死賀頤的方法是用染上我血的兵器使賀頤出血即可。但蘇義幾乎本能的挺身將我們護在身後防範著來人足見來人並非與他們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