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與山水不可辜負，公子既然能與聯盟合作，也當知曉，我們這些人雖隻是些工具人，但也有熱血之時。日後與其他盟人交談時，切不可隨意說話，不然……我不保證你會全須全尾出去。”

    “你在威脅我？”

    秋霧小口咽下花生米，拍了拍手道“並不，隻是臨行之時，勸誡您以後行事千萬小心，勿將我聯盟中人看得如同其他江湖門人一般，徒有血性，卻無半點狠辣決心！”

    “當年那件事後，一個女童的屍體在馬車中被發現，身上衣著近似於上官氏的日常服飾，經過多方暗查後，上官大夫的夫人含淚探查了女童身上的諸多細節，終究認定那是她的女兒。”

    “但是我在這兒。”

    公子展歎息一聲，道“這場刺殺，許是為了綁走你而設下的局。盡管你在聯盟中度過了兩年水生火熱的日子，但府中早已沒了你的位置。”

    “就這樣的生存環境，你還讓我回去？”秋霧轉頭看著爾期，斜著嘴角說道。

    “這就是你的任務。”

    “我接到的任務內容不是這樣的！”

    爾期眼底帶笑，“那的確是你的任務，不過……我接到的任務可是把你送回家呢。”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以來隱藏的秘密？”

    “算是吧。”

    “你做了這麽多事，就隻是為了把我送回家？”秋霧疑惑道“你想把這個任務做好，直接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麽，有必要搞這麽大陣仗？”

    “那不行。”

    “怎麽說？”

    秋霧步步緊逼，寸步不讓，爾期本還有許多話搪塞她，可看著公子展隱秘的手勢，還是瞬間變幻了臉色，換了副表情麵對她，又哀歎一聲道“若是我直言相告，將你的身世全盤托出，你會怎麽做？”

    爾期這個皮球踢得很是到位，秋霧果然皺起眉頭，右手在下巴上摩挲了數秒才答道“聯盟的入口十分隱秘，又有暗語設置，出入十分嚴密。我年紀還小，接到的任務不會太難，基本沒機會長時間在外麵。我的確想知道我過去的身份，但我隻是打算慢慢查我的身世，而不是被迫接受你們逼迫我承受的安排。你把我的身世告訴我，我會很感激，但之後是我自己的事，應該不會讓你知道。這並不代表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包括舍棄聯盟中的兩年時間。”

    秋霧低頭靜默兩秒，然後抬頭說“我有說過，我想回到過去嗎？”

    公子展與爾期麵麵相覷。

    “怎麽……你不想回去？”

    秋霧深吸一口氣，而後抿唇，道“於我而言，過去那五年時間，都不過是一場夢了。即便我腦中還有部分殘存的記憶，可那已經不是我了。雖然在聯盟裏待的這兩年生活很辛苦，但是我能擺脫過去那種身份，真正成為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放棄自己的名字，出了父親的姓氏，連名字都無法擁有。”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公子展的茶杯一定，他十指交叉，擺在額前，沉吟道“不論是上官大夫府中，還是其餘朝臣家眷，女子未出嫁時冠的姓氏是父親的，出嫁後會冠上丈夫的姓氏，子女的姓氏自然而然也是丈夫的。就算有了名與字，那也是隻能在小範圍裏相互稱呼的名字，除非像婦好、妲己、褒姒這一類於國有益的奇女子，或是禍國殃民的罪人，才能將姓、名、字傳頌下來。”

    秋霧冷冷一笑，“你也說了，妲己、褒姒禍國殃民，是商周的罪人，可我卻是不知，她們犯下的罪是什麽？”

    公子展心裏想了句，這是在曆史考試了，怎麽還帶解析的？！但理智還是控製了他的思想，稍一思索便答道“身為女子，不想著勸誡君王思政，反而弄些什麽蠆（chai）盆、烽火，心思盡數放在後宮爭鬥與自身娛樂上……這偌大一個王朝不被搞垮，這怎麽可能？”

    “照你的說法看，商周都是因女禍而亡了？”

    公子展聽聞此言，卻是肅容道“不可！商周先後而亡，皆是君王不思政事，將那等諂媚禍主的女子留在身側的緣故，怎會是小小兩個女子就能引發此等禍事？”

    秋霧抿唇一笑，道“所以說……商周先後隕落，都是這最後一任君主的錯了？”

    公子展緊皺眉頭，思慮了許久還是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這也算是默認了。

    秋霧高高挑起了眉，故作恍然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公子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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