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爾姆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接著迪加爾的話說了下去：“唐斯，被譽為帝國學院第一武技天才，二十七歲的年紀成就無盡巔峰，修習寒冰鬥氣。
    若不是他從未挑戰過聖域強者，恐怕他很有可能超越‘黃金獅子’萊昂特裏昂，成為人族第一天才。”
    迪加爾憋了憋嘴，小聲嘟囔道：“挑戰聖域強者，哪有那麽容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黃金獅子了……”
    杜爾姆看了迪加爾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接著說道：“菲歐娜，帝國學院公認的第一魔法天才，還有高階煉金師的身份，三十歲成就大魔導師後期。”
    蚩骨聽到杜爾姆介紹到唐斯的時候，也隻是心中驚訝於人族中，竟然還有這等天賦之人。
    不過也僅僅是驚訝而已。
    蚩骨見到的天賦異稟的異族強者太多了，不誇張的說，他自己都算是一個。至於二十七歲的無盡巔峰雖然難得，卻也未必能過得了聖域這道大關。
    但當蚩骨聽到菲歐娜的介紹後，卻真的有些震驚了。
    魔法與鬥氣，作為公認的，最適合人族修煉的兩大體係，是有著極大的差異的。
    這裏說的不是力量體係的不同，而是力量層次的差異。
    在天際世界的力量體係中，魔法是許多強大種族首選的修煉體係，而鬥氣則屬於頗為原始低級的修煉方法。
    因此魔法更難修煉，對天賦要求也更加深刻。當然，上升到一定高度後，對比鬥氣也有著絕對的優勢。這就體現在同階的聖域魔法師，在實力上基本要強於聖域武者的。
    畢竟鬥氣攻擊範圍小，並且隻能修煉一種屬性，而魔法師修煉的是精神力，雖然大多數會“偏科”，但理論上可操縱所有元素屬性的。
    無論你修煉何種鬥氣，魔法師都有大把魔法前來克製，如此可以想象，魔法與鬥氣相比到底占據了多大的優勢。
    當然，魔法師也是公認的進階困難，即便是再有天賦的魔法師，也有可能止步於大魔導師。
    從人族的半神階強者這裏就可以看得出來，現存的三位傳奇強者，沒有一位是魔法師的。
    當然，天賦能力者不能算在其中。
    英靈十王中的聚靈王，雖然是堪比半神階的魔法師，但他的強大主要體現在天賦能力上，而不是魔法造詣上。
    ……
    “他們兩個比我有魄力，敢去那種地方。”
    杜爾姆聲音低沉，但他所說的魄力，卻不是麵對危險的勇氣，而是離開那個始終在他心裏揮之不去的女孩的身影。
    蚩骨沒有聽出杜爾姆的話外之音，他以為杜爾姆還沒有直麵冰原獸人的勇氣。
    要知道，即便是有斷刃山脈的天險阻隔，那裏依舊是萬分危險的地方。不光是身體素質強於人族三倍的冰原獸人，更多的是來自荒北平原的恐怖魔獸。
    沒有人不知道，在奧萊恩與陰影帝國的邊境戰場，最深入中心的地方。那裏隻有黑暗一族強者與光明陣營的勇士彼此廝殺，仿佛形成了規則一般，軍隊隻會繞開那裏。
    那裏是強者的戰爭絞肉機，因此也被戲稱“光暗
    戰場”。
    而天刃山脈的強者死亡率，甚至比“光暗戰場”還要高，可想而知，從那裏活下來的，都是多麽危險的存在。
    ……
    “蚩骨，你過來一下。”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遞到了蚩骨的耳中，蚩骨一怔，側頭向著不遠處獨自盤膝而坐的康納德副院長。
    這是鬥氣成線的手段，讓蚩骨驚訝的是，明明這麽遠的距離，對方所散發出來的鬥氣波動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也隻是傳到他的耳中時，才略微感受到。
    好精巧的傳音方式啊！
    蚩骨不及多想，趕緊走了過去。
    “康納德……導師。”蚩骨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用導師來稱呼對方。
    康納德點了點頭，說道：“今天你與傑瑞斯的那場決鬥我也看了，你很厲害。”
    康納德毫不吝嗇的誇獎讓蚩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康納德接著問道：“我見你那一拳並沒有使用鬥氣，應該是依靠天賦能力吧？”
    蚩骨點了點頭恭敬說道：“我沒有修煉鬥氣的天分，所以隻能依靠天賦能力。”
    “果然如此啊！”康納德頗為遺憾的點了點頭。
    他沒問蚩骨的天賦能力到底是什麽，隻是語氣略微有些感歎：“我本想做你的荊棘導師，可是我能教的也隻是鬥氣，至於天賦能力，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或許有機會，你可以去英靈聯盟遊曆一番，畢竟那裏是天賦能力者聚集最多的地方。不過你若是對武道方麵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雖然無法成為康納德的弟子讓蚩骨有些失望，但聽到後麵的話，還是讓蚩骨心中一暖，他的確有許多問題需要真正的武道強者來解答。
    蚩骨感激的說道：“學生確實有些問題，請康納德導師解惑。”
    雖然不能成為親傳弟子，但蚩骨還是以學生自居。
    他接著問道：“如何才能覺醒悟道意誌呢？學生也有過與聖域強者交手的經曆，也接感受武道意誌的厲害，但對於‘覺醒’卻始終沒有頭緒。”
    康納德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蚩骨之前在角鬥場上的表現，讓他多少有些猜測，知道這小子絕對經曆過不少戰鬥，才能磨練出那種臨危不亂的氣勢。
    《控衛在此》
    隻是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還與聖域強者交過手。
    康納德覺得蚩骨應該不會說謊，於是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武者之路在於厚積薄發，不光是在鬥氣修煉一途上，凝練武道意誌也是如此。
    琢磨武技、磨練身體、經曆冒險，甚至感悟人生……都是為了積累，然後關鍵一擊讓靈魂脫變。至於脫變的那一刹那，言語難表。
    覺醒武道意誌十分艱難不說，運氣成分也很大。
    當年我還未成就聖域時，和一些人一起前往了風雪聖城，打算在天刃山脈上進行最後的磨練。
    那裏不僅有為磨練身體，而長期居住在天刃山脈中的冰原獸人，還有無處不在的自然天險。
    最終我們二十幾個人，隻有我和另一位同伴活了下來，更可
    惜的是，隻有我成功覺醒了武道意誌。
    當然，我並不是說隻有玩命才能‘覺醒’。還有些人並沒有經曆危險，隻是在專注武技修煉的時候就成功覺醒了武道意誌。甚至我聽說，有人喜歡雕刻，雕著雕著就覺醒了。”
    “這也能覺醒？！”蚩骨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康拉德也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這並不奇怪，武道意誌說穿了就是以戰鬥的方式覺醒靈魂意誌，說到底還是靈魂意誌罷了。
    咱們人族不僅天賦平凡，就連壽命也隻有短短的百年而已。
    隻有利用武力拿性命去拚上一拚，才有那麽一絲的機會。哪裏像那些長壽種族，隻需要積攢人生的感悟，順其自然也有機會覺醒靈魂意誌。”
    聽到這裏，以蚩骨平和的心理，也不免有些不憤，那是對人生的不公產生的不爽。
    康拉德看出了蚩骨心中的不平，倒是哈哈笑了起來，惹得其他學員的視線也跟著移了過來。
    康拉德似乎也沒有為蚩骨開小灶的意思，又或許是他的這一番話，隻要是武技部精英學員都是知道的。
    “你倒也不用覺得老天不公，咱們武者雖然覺醒武道意誌的方式很極端，但是，這才是強者才會走的道路。
    即便是咱們人族的天賦比不上那些自詡高貴的長壽種族們，但隻要成為聖域，人族的聖域卻比大多數種族的聖域更厲害。”康納的眼中透著自豪。
    蚩骨的臉色也終於好了一些，康納德說的這點，蚩骨也是格外認同的。
    人族想要崛起，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經曆了更多的危險，自然也應該擁有更多的收獲才算公平。
    蚩骨眼中透著興奮道：“如果人族的聖域很強，那麽成為半神的人族，是不是也強於其他種族的半神？”
    聖域是覺醒武道意誌，但半神卻已經處於法則領域的質變了，可不是單純的比誰更狠誰就更強。
    可是康納德接下來的話，卻一下子將蚩骨打入了“深淵”中。
    “抱歉，雖然很不想打擊你，但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天賦能力者是無法感悟法則的，因此無法成為半神。”
    康納德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有著一絲憐憫。
    蚩骨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一時間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天賦能力者無法感悟法則？
    那他曾經可是在混亂之麵的幫“助下”，親自體會過半神的力量，而且還是兩次。
    難道那不是真實的？隻是混亂之麵給我的錯覺？
    蚩骨不禁回憶起在塔卡爾深林經曆的一幕幕，那或許還不是半神，或者說不是完整的半神階。否則那種冥冥之中與靈魂相連的感悟不會那麽模糊。
    力量、嗜血、速度。
    在那一刹那，他冥冥中能感覺到，自己隻要做出選擇，哪怕隻是其中之一，就能瞬間變得更強，成為完整的半神階。
    隻是他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夠現在選擇，那力量並不是他的，選了就一定會後悔。
    但是那種掌握不同進階路線的感覺，難道不是法則之力嗎？難道那些也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