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中年女子潸然淚下：“我每次都在思考，是不是就是因為我的那一個疏忽，才導致了佩文姐和少爺的遇難。若是我早一點告訴他們，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所以那一段時間，我幾乎每晚都在做噩夢。在跟佩文姐懺悔，好幾次，我都夢見佩文姐笑著質問我，為何不告訴她這些事，為何害她慘死——而那個時候，我聽老陳說，小姐你也遇難了——我就更加懊悔了。而這些年，可以說是，我每天都沒有過好。而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報應一說，我的三個兒子，一個夭折了，一個生病去世了，還有一個結婚生了一個兒子，卻和媳婦兒一起出了車禍，留下了球球一個孩子。”

    這一切都是報應吧。都是老陳造的孽。小姐，都是我的錯，害你這麽多年流浪在外麵。而現在，老陳也得到他的報應了，我也能解脫了，我能求得你的原諒麽？”

    程錦兒看中年女子祈求的眼神，心裏突然有那麽有一些難過，要是依著程錦兒以前的性子，肯定恨不得罵她一頓，愚蠢的女人，老公管不住還害了別人。但是現在經曆了這麽多，程錦兒也不再像以前那麽單純了，看事情也不再看那麽表麵了。她的確有錯，但是這麽多年，她內心受著折磨，想必日子也一定不好過。事到如今，也就沒有必要再跟她計較那麽多了。

    談不上原諒吧。在我的印象當中，你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即使這次發生的事情，也是因為你想要救我，而且你還為我挨了一刀。不過，有些話我還是想講，你還真是太愚蠢了，老公那樣，早就好跟他離婚了，怎麽能狼狽為奸。現在這個時代，又不是古代了，離了老公就活不了了。現在是新世紀了，女人都能撐起半邊天了。幹嘛苦苦折磨自己。你看，自己也受了這麽多年的嘴，也害的別人受罪。所以呀，如果下輩子有機會的話，我建議你，一定要活出女人的風采，不能再這樣卑躬屈膝了。不然，人生不就浪費了！”

    慕容淩聽了程錦兒這番話，真是哭笑不得。哪有人在人臨死前，還在教育指導她下輩子應該怎麽活的。這恐怕隻有程錦兒一人能有這種獨特的思維吧。不過，這也就是程錦兒的獨特之處。

    中年女子聽了這話，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小姐，你真的跟佩文姐很像。她如果知道你這麽優秀，肯定很開心。”

    這話倒是引起了程錦兒的一番心酸了。

    她對別人的印象或許沒有那麽深刻，但是對她媽媽，她還是感情很深的。她也知道，她媽媽是真的疼愛她。如果可以，她多麽希望她的媽媽再抱抱她，親親她。

    慕容淩讀懂了程錦兒的心思，拍了拍程錦兒的肩膀，給她安慰。

    小姐，我還有一個請求——”

    是關於球球的？”

    中年女子點頭，眼中滿是疼愛：“這孩子也不容易，小時候就沒了父母。雖然皮是皮了一點，但是也是我看著他一點點地長大的——我以後也不能陪著他了，我不求小姐你照顧他，希望小姐你能網開一麵，給他一條生路。”

    程錦兒打斷了中年女子的話：“你放心吧。我不會牽連無辜的。不過我也不希望他走上跟他爺爺一樣的道路，所以會給他一個好的安排，訓練他，希望他能以他爺爺為戒，以後不要走錯路了。”

    中年女子頓時欣慰地笑了：“謝謝小姐——這樣，我走得也安心了——”

    忽地，中年女子又想到了什麽，連忙道：“小姐，你一定要提防二爺和三爺，他們的手段狠辣，下得了狠手。你一定要小心！”

    程錦兒點了點頭：“謝謝你！”

    中年女子笑了，眼神悠遠起來，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候她跟著小姐，還是無憂無慮的……中年女子喃喃道：“佩文姐，等等我，我這就來了——”

    話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容。

    程錦兒再深深地看了一眼中年女子，眼眶還是紅了，隨即轉身。

    她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畢竟這麽大一個活人，就在她眼前走了，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

    人的一生，瞬息萬變，果然誰也無法預料到自己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但有一點很清晰，人，果然不能犯錯，有的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慕容淩握住了程錦兒的手，給程錦兒溫暖。

    程錦兒轉身，摟住了慕容淩的腰，把頭埋在慕容淩的懷裏。

    我還是有些難過。我想讓媽媽再抱抱我，再親親我，我也想我的爸爸了。”

    慕容淩拍了拍程錦兒的背，柔聲道：“以後會有我。你想抱的時候，就抱我，想親的時候，就親我，我讓你抱，讓你親。”

    這話本來是很自然的，但是不知道怎麽了，程錦兒就想歪了，眨了眨眼睛：“慕容淩，我想歪了怎麽辦？”

    慕容淩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消化了一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捏了你鼻子：“程錦兒，你悠著點，別把我兒子給帶壞了！”

    哼！我肯定會給你兒子優良的基因的，剩下的就靠你了！要是帶壞，也是你帶壞！”

    慕容淩一本正經道：“我的基因都是良好的基因。品種絕對優良。”

    程錦兒又動起了腦子：“對了，我在想，等以後孩子出生的時候，要不要趁早跟唐歡語的孩子結個親？”

    為什麽？”

    程錦兒一副你傻的樣子看著慕容淩：“你看季少那麽聰明，生的無論是兒子也好，女兒也好，肯定都是極品。加上唐歡語有的時候雖然作了一點，才藝相貌都是不錯的。這樣的親家肯定要趁早拉攏，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慕容淩冷哼：“沒必要。”

    為什麽？”

    他們還沒有孩子呢！”

    這一點，慕容淩非常自豪。他已經被季少言“欺壓”多年了，難得有個機會，讓兒子翻身，慕容淩恨不得讓程錦兒明天就生孩子，然後抱著孩子到季少言的眼前去晃悠晃悠。一想到那個場景，慕容淩就嘴角不由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