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剛把心放下，不料季少言下一句話，就又讓季少弘的心提了起來。

    少軒還好麽？”

    季少弘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笑道：“哥，你在說啥？少軒哥？我是不是聽錯了，他不是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嗎？”

    季少言幽幽地看著季少弘，這樣的眼神最讓季少弘受不了了。

    隻聽得季少言淡淡道：“你知道的。”

    好吧，他的確知道。

    季少弘歎了一口氣：“少言哥，咱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然這麽猜來猜去的，我也心累。”

    季少言一副不懂得樣子：“我有在猜你麽？”

    好吧，季少弘頓時吐了一升血，是他自作多情了。

    看到季少弘這個表情，季少言終於露出了季少弘進來以後的第一個笑容。

    季少弘看著季少言這個難得的笑容，真是感慨萬分啊！

    季少言倒也不馬上問季少弘關於季少軒的問題，反而說道：“我記得，你以前挺看不慣季少軒的，怎麽等他走了以後，反而尊稱他為哥了？”

    唉——季少言果然是季少言，問的問題都跟別人不一樣一點的。

    季少弘點了點頭：“的確，我以前是挺不喜歡季少軒的。你說本來我在家裏已經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可沒想到這個季少軒比我還有優勢，這我就不能忍了。你說少言哥你還好，辛辛苦苦頂著季氏集團這個爛攤子，每天殫精竭慮。但是少軒哥倒好，簡簡單單把所有的關注都奪了過去。所以，剛開始我是非常不服氣的，我一直在暗暗地跟季少軒較量！”

    季少言了然，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所以這也是季少言好奇的。

    然而我真的沒想到季少軒會在車禍中喪生，其實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有想通，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一下子，一個天之驕子就怎麽沒了。我感覺整個人都蒙了，非常不現實。當時我就在想，是不是人終究抵不過命運。那幾天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我突然也覺得自己很幼稚，為何無緣無故會把季少軒當成假想敵？其實他也沒做錯什麽事情，得到被人的專注，也不是他去招攬來的。他隻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其實說不定，他也有很多無奈的。不說別的，他肯定有很多東西沒有實現，但是無奈不隨人願，他還是就這麽走了。從這點來看，我還是比他幸運的多的。所以後來我想想，他還是值得我尊敬的，值得我稱一聲哥的。”

    季少言聽了以後若有所思道：“如果他聽到你這麽說，肯定會很開心的。”

    季少弘嘿嘿一笑。

    季少言又問道：“所以，他還是沒醒麽？”

    他？誰啊？”季少弘又開啟了裝傻模式。

    季少言眼睛直直的看著季少弘：“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季少弘知道季少言已經知道了，相瞞也瞞不住他，隻能換了笑臉討好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少言哥！”

    季少言依舊不語，看著季少弘。

    季少弘繼續道：“他的情況不太好，沒有醒過來，最近還遭到了暗算——”

    季少弘一邊說，一邊看著季少言。特別是說到暗算的時候，他仔細地盯著季少言。

    然而季少言臉上，除了沒有表情，還是沒有表情。

    季少弘果斷放棄了。

    季少言很肯定道：“你在試探我。”

    季少弘摸了摸鼻子：“少言哥——你也知道，現在這個情勢。我隻想問你一句，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這是季少弘很想問的問題，他明知道跟季少言這樣頗有心計的人這麽問，是很不明智的選擇，但是他就想問了，還問出來了。

    季少言不假思索道：“如果我說不，你相信麽？”

    季少弘點頭道：“我信。”

    季少言勾唇：“很好。這件事不是我做的。當時我從歡語那兒得知少軒沒有死，的確很想過去看一看，然而這幾天公司的事情比較多——而且，有些事情，也急不了，人家出了上招，總會還有下招的。”

    季少弘的確是相信季少言的，不未別的，季少言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他不會說謊，不屑說謊，更加沒有必要說謊。

    對季少言來說，做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季少弘又問道：“少言哥，那你覺得床上的那個少軒哥，是真的少軒哥麽？”

    季少言並不急著回答季少弘的問題，而是輕輕敲了敲桌子，隨後抬眸，似笑非笑道：“你的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季少弘的臉上頓時有驚慌閃過。

    季少言繼續道：“其實，你才是最聰明的人。你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可是，我不確定——”

    季少言淡淡的語氣中帶著肯定：“我相信你的判斷。”

    季少言的這句話頓時讓季少弘心中雀躍了起來，讓他有種熱血上湧的衝動。

    少言哥——你的內心一定很糾結吧？”

    季少言挑眉。

    季少弘說了起來：“小時候，你被迫接受家族的訓練，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所有的關注又都給了少軒哥；而在這件事上，你的心中肯定藏了很久的秘密，卻說也不能說，甚至還會被人冤枉，還是最在乎的人誤解——那種感覺，是不是特別難受？”

    季少言輕笑了起來：“看來，你很懂這種感覺呀，少弘，或者說，紅鷹？”

    季少言一出，季少弘整個人似乎被雷劈了一樣，僵在了那兒。

    他果然都知道了。

    這個秘密果然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季少言不愧是季少言。

    季少弘也就愣了那麽一會兒，這個秘密他已經藏了很久了，現在聽季少言這麽說出來，他反而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在偷偷吃了家裏的糖，一直怕被抓到，心裏忐忑了很久，結果有一天大人卻對你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不怪你。

    季少弘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他忽地釋懷一笑：“是的。就是跟我這種心情一樣。既然少言哥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賣關子。當時我用紅鷹這個身份，完全是為了自保。其實我並不喜歡紅鷹這個角色。”

    季少言又道：“以前的紅鷹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