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學的時候，我遇到了第一個愛的人。那個就是安世隨，我們相愛了。本來，我們是可以像其他戀人一樣，兩個人過著平凡而快樂的日子的。但是我不能，我背負著血海深仇，我隻能放棄他。你們知道當時我有多絕望嗎？”

    王華鳳眼淚盈滿了眼眶：“但是我得忍下去。我找了很多機會，終於接近了跟季家關係密切的兩個人，一個是林紫雪，還有一個是唐虹。通過這兩個人，我終於認識到了季家的人。本來我想下手的人，是季承淮。奈何季承淮太過精明，我就選擇放棄了，把目標放在了季承德身上。”

    被點到名字的季承德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隻能怒目瞪著王華鳳。

    對季承德，其實我是有些對不住的。他的確是個好人，也沒想多要爭權奪勢，對我也不錯。但是我沒辦法，他不去奪權，我不能不去。要是當時我早一點懷孕，說不定當初季家的繼承人就是我兒子的。但是，這位子卻硬生生落在了季少言身上。那沒辦法，我隻能想辦法製造各種悲劇了。隻要悲劇發生，這個繼承人沒了，林家和季家必然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而且季少言和季少軒還是林老頭子最愛的外孫，林家更多的是靠著季家在仗勢。隻要季少言倒了，林家也撐不下去了。”

    我用盡了各種方式，算盡了機關，就是漏算了一點——”王華鳳看向了季少言，“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季少言淡漠地聽著王華鳳的話，這些東西，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他隻不過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一舉扳倒王華鳳的機會。

    你說完了？如果說完的話，就趕緊說出歡語的下落。”季少言對王華鳳那些經曆可絲毫也不感興趣，他隻想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哪裏！

    王華鳳又笑了起來：“季少果然跟別人不一樣。今天栽在季少手上，我也認了。隻不過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王華鳳又目光淩厲地看著季老頭子：“季老頭子，你可後悔？當初不該那麽對待我爺爺！恩將仇報的家夥！”

    季老頭子冷笑了起來：“恩將仇報？哼！我季老頭子從不後悔。謝問的確是個有才之人，這我也承認，但同時，也是個通敵賣國之人！”

    王華鳳大吼起來：“你騙人！”

    騙你？老頭子我還不屑！我老頭子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當初沒有將謝家的人滿門抄斬，還留下來了你這樣一個禍根。我悔的腸子都青了。你以為你看的是事實？我告訴你，你爺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人！”

    王華鳳氣紅了眼：“你騙人！明明自己害死了別人，還把罪責推給別人的懦夫！”

    懦夫？”季老頭子嗤笑起來，“你爺爺才是當之無愧的懦夫！你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確，當年謝家是金陵第一家，很有錢。但是老子家也不窮，老子家本來在廈市根基就很厚。林家雖然沒有那麽富，卻也不弱。當年我跟林老頭子兩個人結伴從軍報效祖國，遇上了謝問。謝問是有些才華，我們三個人很快就熟了，甚至還結拜為兄弟。當時我們三個人一起並肩作戰。但是你知道你爺爺謝問是個什麽人麽？”

    說到這兒，季老頭子冷哼一聲：“是個臨陣脫逃的懦夫！當時一場戰役死傷無數，我們三個人拚到了最後。眼看著對方就要攻城，當時我們打算誓死也要保衛祖國。當時三人說好的，一起抗爭到底，結果到最後，隻有我和林老頭子兩個人在頑強抵抗，你爺爺早就逃之夭夭了。當時命懸一線，我們差點就死了，幸好援軍即使趕到。僥幸活了下來的我和林老頭子，都對你爺爺失望透頂，沒想到你爺爺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們原諒。我跟林老頭子心軟也就原諒他了。但是三個人的感情卻回不到從前了。”

    後來你爺爺開始把你爸爸也帶過來培養了。有一次有軍事機密要交給司令，你爺爺爭著要去送信。當時我跟林老頭子就懷疑了，鑒於有前車之鑒，我們就把情況報告給了司令。本來我們還有些愧疚，可誰知你爺爺直接把軍事機密給了敵軍。幸虧我們早有準備，不然當初就全軍覆滅了。你爺爺就是一個叛徒，他被處理，天經地義。後來仗打贏了，新中國成立了。本來也就沒有去計較你家的事情，誰知道你爸步上了你爺爺的後塵，開始反派，還唆使別人。當時恰好遇上後來的文革。文革裏的確有很多人受了冤枉，最終冤屈而死，但是你爸，絕對不是冤屈而死的人！”

    季老頭子悔恨不已：“都怪我們當時太過仁慈。當時想著你爺爺和爸爸都走了，留下了一個種，還是個女孩子，也就讓你留下了，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留下這麽個禍根，做了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王華鳳聽了季老頭子的話，先是皺起了眉頭，隨即展眉大笑起來：“我才不相信你說的，你肯定會為自己洗白。反正我被你害的家破人亡是事實，既然這樣，我也就沒有退路了，你們，也得都付出代價。”

    說完，王華鳳從包裏拿出了黑色手槍，對準了季老頭子：“這是爺爺的槍，今天就一報還一報！”

    季老頭子瞪著王華鳳，悔痛不已。季少言則麵無表情，那雙黑眸無波無痕。

    看季少言這副表情，王華鳳不由奇怪了：“季少言，你都不害怕？”

    怕？”季少言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怕這個字，從來不會在我季少言的耳中聽到。”

    王華鳳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季少言，我佩服你的勇氣！隻可惜今天，你注定是走不出去了。”

    季少弘飛快上前，擋在了季老爺子的麵前，他痛心疾首地看著王華鳳：“媽！你怎麽會這樣？快放下手上的槍！你隻要放下槍，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別再一錯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