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明天,一切都會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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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隨看著季少軒過來,抬起了眸子,輕聲道:“你來了。”
季少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人,隻能說一句:“隨叔,節哀順變。”
安世隨看著英俊秀挺的季少軒,沒來由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安陽,他的兒子長得雖然沒有那麽帥,卻清秀乖巧,還很聰明。
安世隨看著季少軒,歎了一口氣道:“少軒,你會不會恨我們?”
恨?”季少軒搖了搖頭,“不會。我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還是一個差點死去的人。是鳳姨和隨叔救了我,等於是給了我重生的機會。雖然他們都說我是季少軒,但是我沒有任何季少軒的記憶,甚至感受不到他的生活。我所有的記憶,都是你們給我的,所以,我不會恨你們。”
安世隨頗為欣慰:“你鳳姨果然沒看錯人,你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季少軒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話也稍微隨意了一些:“其實我說不出來為什麽,我總覺得我自己不像是季少軒。”
怎麽說?”
季少軒便講出了自己的困惑:“我知道季少言殺了我,而且有證據,但是我對他就是恨不起來,總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那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看著林紫雪和季承淮,我一點也沒有很親近的感覺,隻是能隱約感覺到他們對我的那種愛。但是我的心裏沒有那種東西。看到唐歡語,我倒是有憐惜而且愧疚的感覺,不想讓她受傷——而且,我總感覺,我不像是這個樣子的,我有另一種性格。”
安世隨順勢問著:“什麽性格?”
季少軒張揚一笑:“張揚,放肆,自由——總是不壓抑,我雖然恨人,但我那是一種敢愛敢恨,我想要追求自由,活得張揚。不像是季少軒這樣無私奉獻的。季少軒的生活,讓我感覺有些壓抑。你說,他明明愛著唐歡語,卻不能公平地跟哥哥爭取,一直在背後默默奉獻。明明是一個萬人寵愛的少爺,但是卻非得做個乖兒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內心有種叛逆的因子,總之,我很不喜歡季少軒這個身份。”
安世隨聽了季少軒這話,反倒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你這話讓我想起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的性格跟你說的很相似。張揚,放肆,敢愛敢恨,愛給別人找茬。”
季少軒一下子有了興趣:“隨叔,我從來沒見過你的兒子——他多大了?”
安世隨的眼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如果他在的話,跟你差不多大吧。”
季少軒也感覺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隨叔——你孩子他?”
安世隨歎了一口氣:“走了。他連我這個父親的存在都不知道,就走了。”
什麽?”
你知道隨叔最後悔的是什麽嗎?”
季少軒搖了搖頭。
就是沒有認這個兒子。當時我跟華鳳分手了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她把這個消息瞞了下來,自己到外麵一個人把孩子生了下來。但是她又想要報仇,不能撫養這個孩子,就把孩子交給了國外的一對不能生養的中國夫婦。當我知道這個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三歲了。而我那個時候也加入了香港的灣仔黑幫。當時我已經不能認回孩子了,若是認回孩子,孩子勢必有危險。我就隻能在暗處看著他長大。”
他很優秀,活得也很好。但是,他養父母的去世給他打擊很大,他開始想要報仇。當時我很想告訴他,其實我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鑒於他那時候剛處於悲痛期,華鳳不希望我告訴他這個事實,希望讓孩子堅強地長大。於是我就沒有告訴他,隻是在背後支撐他。這一支撐,就是好幾年。”
這一次,我本來是打算要告訴他實情了。但是誰知道他跑回了廈市來報仇了,而且,還搭上了一條命。我連他的屍體都沒有看到——”
說到這兒,安世隨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季少軒也覺得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勸道:“隨叔你也別多想了。要是你兒子有知的話,會欣慰的,至少你是一個好父親。”
安世隨苦澀地笑了笑,他對著季少軒說道:“少軒。你也是一個好孩子,把你搭了進來,對你也不公平,畢竟針對的是季家。明天一切都會結束了,到時候你就回季家,當你的季少軒,到時候季氏集團也會是你的。”
季少軒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問道:“隨叔,歡語會有危險嗎?”
安世隨反問道:“你希望她有危險麽?”
季少軒搖了搖頭:“不希望,我總覺得對她有種愧疚。”
安世隨笑了笑:“那她就不會有危險。”
季少軒懸著的心放下了,跟安世隨道了一聲謝就離開了。他一直不能出現在唐歡語麵前,但是能得到安世隨的保證,他就放心了。
等到季少軒離開以後,安世隨眼中露出了決絕:明天,一切都會結束了,他也會去跟他的兒子團聚。
果然,季少言很快就接到了安世隨打來的電話。出乎季少言意料的是,安世隨的聲音很溫和,不像是一般的黑道中人一般尖銳鋒利:“季少,你好。”
季少言的聲音卻極為冷漠:“等你這通電話等了很久了,你也真是沉得住氣。”
安世隨自嘲道:“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耐心比較好。”
季少言冷冷道:“是麽?”
不過,季少的手段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不愧是廈市季少,我佩服的緊。”安世隨這話倒是說的真話,他的確挺佩服季少言這個年輕人,若不是他是害死自己兒子的人,或許他還能跟他成為朋友。
可惜,我們成為不了朋友。”季少言懶得跟安世隨廢話了,直截了當地問道,“歡語在你手上吧?說吧,要怎麽樣才肯放人。”
這的確很符合季少言的風格,偏偏安世隨就是個慢性子的人:“季少,莫急。你放心,你的妻子在這兒過得好著呢,一分一毫都沒有傷著。”
季少言微微蹙眉:“最好是像你說的,不然我不會放過你。”